兽性酋长,别吃我 017 大结局(上)

作者 : 墨璐清浅

章节名:0**结局(上)

千钧一发,若再无人放手,她将丧命于这场相救!

从巨石砸下,到两手相扯,再到如今不过也是短短的一瞬之间,就在那一瞬之间,一个声音果断绝然,温润得似山间的泉水即便最危急的关头,仍旧沁人心脾。%&*";

“我放手!”

凤君忽然呆住,手脚无法动作,任扯住兽皮衣的手松开,另一只大手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将她拽了过去。

砰!

还未来得及完全逃离危险区域,巨石已经砸下,好死不死压了她一小片衣角,偏生扯她的手力道大得可怕,那一扯硬生生扯去了她上半身全部的兽皮。

灰尘扬起,扑了她一脸。

没有羞涩,没有紧急遮掩春光,逃过生死一劫的人,出于本能地微微呆了呆,然后颤了颤,缩入了身边人的怀里,紧紧拥住。

谁知,身边那僵硬结实的身体比她颤抖得更厉害,他模着她的背,紧紧将她扣在怀里,感受着她真实的存在,重重一松气,“没事了!”

她豁然将抱着她的男人推开,双手简单在胸前一遮便急急扭头去看,身后扯她兽皮的地方站着的那个人,叫她愣了好久好久,僵硬的嘴唇在一堆人扑向他以后才迟钝唤道:“木易……”

温润的男人满脸的急色终于舒缓了一些,他将众人抛在脑后,弯腰拽着她的胳膊看,“有没有伤着?”

她仰着头,眼底眸心都只有他而已,咧开嘴角最没有防备的笑了!

木易不知他的离开让他们经历了怎样的心路,所以他不懂这一笑的意思,却还是被那纯粹自然的萌态给激得心神动荡,他维持着弯腰的姿势,久久没有动弹半分。

手,不自觉地朝她伸过去,想触了触她染了尘埃却完璧无瑕的脸。

半空,被另一只手扣住,寂尊冷然将两人隔开,“木易,你去哪了?”

满目苍凉在木易靠近熟悉的村落时就已经深深触动了他的心弦,他惊恐伤痛全部在看见凤君遇难的那一刻抛诸脑后,如今寂尊这一问,冷静了他的全部心神,悲怆袭来差点让这个强大的男人颤抖。

“君说,夜里有蚊虫,我听说一种药草点燃后可以驱赶蚊虫,一大早就去山里采,无意瞧见山崖头上有一朵淡蓝色的花,开得极其好看,我去采摘之时不小心掉落山崖,现在才怕爬出来!”

木易的语气,过于平静,仿佛他只是出门一趟,回来后家还是家人,家人都围坐在餐桌旁相候。

听的人一阵静默,这就是命,机缘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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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了木易的加入,伤员的治疗护理跟着轻松许多,木屋被缩减一半,虽然人员也损伤大半,但屋子还是不够住,单住的人都被挤成几人一间了。

没有一个人抱怨,大家各司其职,都能找到自己的忙碌,山体的崩塌慢慢趋于平静,再出现碎石跌落,损失的也仅仅只是房屋,寂尊已经安排把所有人都往远离山崖的屋子迁移了。

连续几天的阴沉天气。

眼看着就要下雨了,能够清理的废墟全部被清理,找到的族人尸首被好生安葬在了山里,仅仅是一堆衰草覆盖,没有坟墓没有碑石,从自然中来送回自然中去罢了!

悲怆情绪也一直受天气影响,如这忽然间下起的细雨绵绵不断。

暴雨恐怕不远了,站在门边上,凤君眉心皱起,雨一来只怕这片埋葬了太多东西的废墟会引起瘟疫,她昨夜与木易谈过,知道他们对于瘟疫还一无所知,族中去世的人多,他们只会以为是天神作怪。

这几天,艺雅都设了法坛,在部落最中心祈祷。

若是瘟疫一来,仅剩的几十口人怕是也逃不过,昨夜里才又去世了三人。

“君,提拉晕倒了!”

她正出神,格洛连跑带喘地站在木屋下喊她,她凝神一听拔腿就跑,另一个木屋里提拉脸色苍白昏倒在地,她二话没说直接掐人中,剧烈地疼痛将提拉逼醒,她迷迷糊糊四处观望,语气虚弱,“好疼啊,伐第呢?”

“伐第跟寂尊出去狩猎了!”凤君将她放好,这几天提拉比她更忙碌,这身体怎么受得住?

“君……”她唤了一声,泪水又出来了。

总以为提拉大大咧咧最是没心没肺,可这场灾难除去死去直系亲人的那几位,数她最难以自拔,凤君拍了拍她,一语未发。

眼神从敞开的木门望出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触景生情最是伤感了,而且要修复好这一片,需要的时日太长了!

还要担忧着山体会不会再次崩塌,可见这儿已经不再是最理想根据地了!

“小东西,快随我来!”阔亮的门被伟岸的身躯一堵,寂尊冲进来拉上她就跑,顺手将提拉拨开塞到冲进来的伐第手里。

丛林,大树上,凤君双腿夹着树干以手最筒状遥遥相望。

在丛林的低洼处,一队慢慢朝天北部落方向靠近的人群最是显眼,偏又有许多树木遮挡,距离也确实较远,究竟这一群人有多少,她难以确定,那来者不善的气势,隔着这么远都能冲过来!

“是哪儿来的?”她回首,肃然相问。

寂尊眉心紧皱,“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沧南部落,瓦斯一击不成,芬女以为我们会有所懈怠,紧接着另一次袭击,而且很有可能他们派了很多人出来!”

凤君点头,表示同意。

两人凝神相望,眸中都在耸动着另一种情绪,绝非部落受到重创后遇到突袭的紧张跟绝望,而是一种即将新生的激动!

寂尊伸长了手臂,将凤君小心从树上抱下,直接放在怀里不撒手,这几天折腾得连靠近她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去找木易!”她却将难得的温情挣月兑,直接从他怀里出来。

寂尊手臂落了空,还维持着那个尴尬的姿势,他眼神黯淡了下,又霸道将她扯回,“我抱你去,这几天你也累了!”

“不必,你找人看着,到底那群人有多少!”凤君冷静转身,嘀咕一句,“这距离,半天也就到了!”

被重重提醒了,也再不能容忍自己陷在儿女情长中,寂尊收拾了全部心神,亲自爬上树占据最高点俯视低洼地带,又吩咐伐第带着人去其他高树上观察。

“木易,将所有伤员全部安置到最隐蔽的山洞里去,给他们补齐水和粮食,就现在!”冲入木屋,凤君劈头盖脸就是一句。

木易先是一愣,然后二话没说点了点头,开始着手吩咐安排,凤君转身径直去找艺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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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短暂的静默后,艺雅果断摇头,“不行!”

“为什么?”并非惊讶,凤君是以一种极为平静的语气在问她,只想知道她心里对爱她的决定排斥的真正原因。

如此的平静反而让艺雅一愣,她原以为凤君会跳起来与她大声辩驳,她愣了愣才道:“我曾卜卦,若族人们离开温苍河上游一带,会有灾难发生!”

“只因为这样?”凤君凝眸相望,对她头一次如此平静,两人都坐在木桩子上,视线平行而望。

艺雅眼神闪躲了几下,才点了点头。

那闪躲自然是逃不过凤君犀利的目光,她微微一笑,“你真是族人们的好巫师,什么都为大家考虑着,就连也许是几十年后的灾难都预算到了,可你有没有想过眼前的灾难?”

凤君起身推门,门边当前就是那堆废墟,即便是族人们花一整年的功夫,这儿也回不到以前,况且谁能保证山能就此安然?

艺雅心知肚明。

“若是再守着这方水土,你觉得我们就能平安吗?为什么要因为未知的东西而禁锢了脚步?若真心为族人考虑,你就该当机立断的离开!”

“我们能去哪?”艺雅苦涩摇头,“我听老人们说去过,在没有屋子的时候,他们住在山洞里,又湿又冷,我们如果换了地方,什么都要重新开始!”

“你怕吗?”凤君抬眸,直直盯向她!

艺雅眼神一转,有半分无奈闪过,“我老了,我怕……”

“可是,我们没有老!”她凛然打断,“一切不还有我们吗?”

“你们……”艺雅恍然失神,从没有人这样跟她说过,似乎真的还有这群年轻人,偏偏这点她从来没有意识到。

凤君转身坐回那木桩,平心静气道:“艺雅,你不觉得累吗?扛着整个部落的信仰,可却连真心疼爱一下孩子的机会都没有,你也一把年纪了,再也不是之前能跑能跳能病能累的巫师大人了!”

失神许久,艺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恍然若失,“我老了?”

“你老了,不该再如此,你该享受你年老的生活,好好疼爱木易,等待着孙儿的降临!”而不是占着部落权利高位却又无法有所作为,后半句虽说是事实,凤君却永远不会说出来。

“可是……”这言语间的意思艺雅清楚,面临抉择她无限犹豫,她最怕服老,更怕将权利放手。

凤君吸了口气,朝她再度微微笑开,“还有什么好担忧的?寂尊与木易的能力,想必你是最有信心的,担忧我吗?”她芊芊玉指朝向自己的鼻尖。%&*";

不曾想,她这般坦白,艺雅倒显得有些不自然。

将兽皮裙微微撩开,凤君单膝跪在地上,这一举动惊得艺雅连忙起身,“你这是做什么?”

“我,凤君,今日向天神起誓,绝不做任何伤害天北部落利益的事,绝不放弃任何一位族人,否则让我生不如死,死不得安宁!”她手指天脚触地,一字一句庄严肃穆,眼神如炬盯着艺雅以及她的权杖。

“你不必这样的!”艺雅连连摇头,眼神的戒备却少了许多,没有人敢随便用这种方式对着天神发毒誓,除非她真心要做到!

“艺雅,你信我了吗?”凤君仍旧抬着头,执着盯着她,非要将她眼神中最后的犹豫给消除不可,“即便我想要如何,不还有寂尊与木易看着吗?你真以为他们是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男人吗?”

他们不是,艺雅清楚!

“起来吧,说说你的想法!”说完,想弯腰去搀她,可腰忽然弯不下去了,她重重叹气一声,“可能我真的老了!”

“老了,便可以休息,闲看云起云落,教导年幼的孩子,也挺好的!”凤君起了身,一语给她勾勒了美好的晚年生活,要将艺雅心中的患得患失消散,“您就算再老,也是长辈,谁也取代不了你应有的地位,只要你好好秉持!”

艺雅狠狠一震,她以为所有人都看不透她的心思,原来这个女人懂,她从来都懂,只是第一次说破,说破便说破了,还一句就将她最大的犹豫掐没。

苦苦一笑,看来她真的老了!

而这个女人,就算她不放手,她也会有其他的方法拿到她手中的权力,其实她已差不多做到,今日她却偏偏如此行事,要的就是她的鼎力支持。

凤君是要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将巫师之权牢牢拽在手里,她还要紧握住部落的命脉生机,将自己的光芒无限绽放在原始丛林!

而艺雅,面对如此完好的台阶,为何不下?

她一叹,疲惫地摇摇手,“你去吧,有什么事跟寂尊木易商量着办,有什么需要我的,只要是对族人都好,就来找我吧!”

“好!”一字一诺,凤君嘴角久久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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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人?”视察一边木易的动作,完全满意后凤君马不停蹄地赶到寂尊那边。

寂尊神色凝重,“接近两百多,都是年轻力壮的!”

“沧南部落一共多少人?”凤君脚步不停,召集了观察的人直接往部落中心赶。

“三百人左右!”

凤君停下脚步,“剩下的一百人左右,估计都是老弱病残的,看来沧南部落对我们的攻击,可真是不遗余力啊!”

我们——

寂尊虎躯一震,眼神猛然亮起,头一回听着她如此自然地说出我们,她是将整个部落与她紧紧系在一起了吗?她再也不会离开了?

凤君扭头,望了一眼完全不在状态的寂尊,若无其事地扫尽他的神色,“出发吧!”

他一愣,才终于从儿女情长中抽身,银曜石般的双眸一眯,豁然挣开,他连声音都在颤抖,“你是说——”

“对!”

她究竟指什么没说,寂尊究竟以为她指什么也没说,两人就这样对话了,并达成了最邪恶的共识!

深眸一眯,然后笑了!

很快,消息传达了整个部落,他们要出发了,开往沧南部落,是在沧南部落到达这儿后返回到沧南部落之前!

木易已经将不易远行的人员全部安置在最安全的山洞,给他们备足了水跟食物,他听了寂尊一提凤君的计谋,大喜道:“聪明!沧南部落倾巢出动,那他们的部落就是空着的,如果我们先占领了,等待疲倦而归的沧南人,就会占很大的先机,到时候一个埋伏,他们恐怕……”

那血雨腥风,他似乎能闻到了!

艺雅站在山洞口送他们,红着眼睛对木易说,“记得,回来接我!”

“母亲,一定!”他郑重点头,不放心地看了看全是老弱孩童的一洞人。

“放心吧,你们跟着凤君,快些拿下沧南部落就回来接我们,这里交给我,我老了还不至于一点用处都没有,在自己的地盘对付外来人,我在行得很!”

最后一句话,她分明是冲着凤君说的。

凤君谦虚点头,“谢谢,我会特别注意!”

艺雅一笑,已经转身回了山洞,有那么聪慧一女子在,还有她担心的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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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狂奔。

只有在最困倦的时候才停下来歇息。

此行总共不到五十人,身强体壮的女人能带来的都带来了,凤君明白在这种强压下,男人有时候需要调节,而女人同样需要男人,夜间他们窝在山洞,凤君自行给寻了块安静干净的地方坐下。

寂尊随身携带的兽皮毯子拿过来想给她铺上,那边木易已经抱了一堆的干草铺好了,凤君朝他一笑,挪过去半躺下,一整天的赶路她的脚磨出了好多水泡,这样搁在干草上都觉得疼。

洞外,绝对不算远的地方,已经有激烈的声音传来,男人们除去猎食物的,几乎全部围在了外面,都在用不同的方式发泄着全部的压力。

洞内,三人远远坐在火堆边,狭小的兽皮毯子上挤挤的,尤其是当那些粗重的呼吸声传入洞内时,这张兽皮毯子显得尤为拥挤。

凤君缩着肩膀,小心翼翼地夹在中间,两边的空气明显有开始变得灼热的趋势,她本想尴尬轻咳一声,又怕这声轻咳后会变得更加尴尬,她索性将眼睛闭上,身体往洞壁上一靠,装睡!

呼——

她一装睡,两男人竟同时呼出口浊气,显然他们两人也尴尬得够呛,都是血气方刚的青年,某些方面又可能都是不甘落于人后的强悍,在这种燥热的夜被这燥热的空气撩拨,若是没有半点反应那是无能者!

赶路一整天,好不容易松懈下心神,疲倦的身体会感觉特别的敏感,两人在洞内压制着呼吸坐了一会,互相望了一眼,同时出了洞去。

那一前一后紧接着离开的脚步,睁开眼睛的凤君看得若有所思,在紧张情绪中嘴角十分邪恶的勾起了,咋啦?

这两人按耐不住,欲火焚身了?

这相约着出去,不会是明知在她这儿寻不到便宜,决定哥儿俩互相配合着解决算了?

这一想,某人有些坐不住了,强忍着脚上的疼痛顺着山洞根脚就模了出去,结果一出去撞见几个尽兴而归的人,人人脸色红润显然是狠狠爽了一把了,他们奇怪地望着神色略带猥琐的凤君,他们新晋的巫师大人!

她这是要干嘛?

难道是想通了,终于肯跟男人交欢了?

但现在比较麻烦,因为酋长跟巫医到底谁先来?还是,只跟一个?他们倒希望,两个能一起来,因为他们三人组合真的很搭调,不管是在什么情况下,都默契十足的!

被这样盯着看,她倒不好意思了,看着回来的人越来越多,她干脆打道回府,坐回洞中,与伐第手挽着手进来的提拉跑向她,“咦,酋长跟巫医呢?怎么没有守着你?”

“这个……”凤君不好说,难不成告诉他们,你们心中伟大的两尊神,很有可能正在外面自我解决,或者相互解决吗?

寂尊伟岸的身躯自洞口而入,身后带着扛了头肥羊的乐勿,“看,我们收获了这个!”他自然是对凤君说的。

“哇,可以吃肥羊肉汤了!”提拉高兴地直拍手,“最近不知道怎么的,特别容易饿,刚刚又交了欢,肚子觉得更饿了!”

“别急啊,我马上生火就能吃了!”难得提拉展露笑颜,伐第立马跟过去捣鼓。

凤君坐回兽皮毯子上,其实她也饿了,半垂下眼帘她想她需要好好琢磨琢磨明天的行径路线了,寂尊默然无语地坐在她边上,一双深眸时不时在她身上划过,欲言又止。

从什么时候起,小东西对他如此冷淡了?

这种冷淡不是刻意的那种耍性子,而是打自心底来的,明明她说过她回不去了,就再也没有理由拒绝他的靠近,又为什么忽然这样?

寂尊百思不得其解,他苦恼地皱着眉,只得收敛了心神思她所思,半晌后他眉毛一动,“我想起来了!”

凤君霍然回首,目光炯亮,“就知道你有办法!”

那是全然发自内心的肯定,仿佛就在等着他这句想起来了,寂尊大喜,定了定心神道:“老一辈的族人说过,我们与温苍河有一条捷径,藏在一条悠长的山谷后面,如果我们能越过山谷,就能提前一天到达沧南部落!”

“我也听说了,但却不知道那条山谷小道的具体位置,听说是在这附近!”木易自门口进来。

“走山路?”凤君皱眉,显然有些不赞同。

“山路崎岖,许久没有人通行了,恐怕也是荆棘遍布!”木易接口道,“可,算下来,估计还是走山谷小道过去会更快一点。”

“寂尊你说呢?”凤君抬头相望。

“明天天亮我去河那边的山谷找找,如果找到了,就走山路,找不到……”

“等等!”凤君打断他的话。

她眯了眯眸,河……走水路,不比徒步走陆路要快上许多倍吗?她竟没想到!

“有办法了是吗?”寂尊站起的身体,安然在兽皮毯子上坐下,百分百的信赖丢给了凤君,山洞忽然一片寂静,都在等着她带来的惊喜。

凤君不急着说,只是问,“沧南部落处在温苍河下游是吗?”

“是!”寂尊点头。

“他们是依河而建,像我们一样吗?”

“对!”木易点头。

“如今是夏季,温苍河里的水应该很充盈吧?”

寂尊想了想,点头。

“顺着一条河下去,河中有没有特别窄和浅的地方?”

木易与寂尊对望一眼,“我们之前顺着河边走过,河面很宽,河底应该没有特别浅的地方!”

“那就好!”凤君凛然起身,“你们坐过船吗?”

“什么是船?”所有人齐齐相问,目光都闪烁着好奇又兴奋的光芒,天北部落的族人们再也不是遇见新鲜事物就胆怯就闪躲的那群土著,如今的他们,会兴奋会跃跃欲试。

很好!

“女人留在这里,把肉给我全部煮香了,再留几个男人保护,其他的人跟我出去!”她记得,不远处就有一片竹林,咱没能力造船,弄个小小竹排江中游,该是不成问题吧?

又困又倦的男人们被一阵清风扫来,疲惫一扫而光,全都雄赳赳地跟着去了,尖锐的石头被磨成了铁刀的锐利,而从西狼部落赢来的大批铁器铜器也派上用场。

男人们想尽办法将竹子砍断,凤君就带着提拉四处拾捡自然断裂的竹子,等待肉飘香女人们出来送肉时,差不多已经有了一条小竹排的竹子量。

吃饱喝足后,继续劳作,待天亮时六条竹排的竹子量已经达到。

一气做完,在晨曦的照耀下,强体力劳动一天一夜后,强壮的男人们也再受不住纷纷瘫坐在地上,凤君与提拉因为是女人,拾完了断裂的竹条便背靠着背睡在了男人劳动的边上。

如今也醒了,凤君环顾一周,将他们全部打发到边上去休息,叫来山洞里睡了一夜的女人和几个男人们,女人继续拾捡断裂能用的竹条,男人全部去丛林里找坚固耐用的藤条,煮好早饭的功夫工具全部准备好了。

辛苦一整夜的男人们继续休息,昨晚休息过的人开始在她的带领下编制竹排,到烈日炎炎再也撑不住之时,最后一艘竹排终于编好了,此时休息了一阵的寂尊已经带人猎够了食物准备午餐。

“耽误这么久的时间,会不会耽搁了?”木易有些担忧,虽然当凤君将竹排的要领一一介绍后,他们也觉得可行,但所有人毕竟是放排入江,面对宽大的温苍河,他们还是会有丝恐惧的。

万一不行,此刻再赶路,就晚了!

咽下最后一口兔肉,凤君笑道:“一个赌字而已!”

待众人吃饱,她第一个登上竹排,安排了与她同舟的几人,长长的竹篙一撑,竹排顺着水流的方向滑到江中,这种奇异的感觉惹得提拉连连尖叫,连忙抱住身边的伐第。

男人遇到新鲜事物都是异常兴奋,乐勿挥舞着手臂,向还在岸上的人大肆叫唤,那欢喜惹得岸上的族人争先恐后的放排入江,有了凤君的示范和之前详细的讲解,此刻入江,顺水推舟般滑溜。

竹排入江,一路的顺水顺风,看着两边的树木飞快的往后倒退,速度是他们从未想过的快,原本累惨了的提拉睁着一双眼睛四处打量,倒是伐第靠着她睡得很沉,反观后面几艘竹排,男人们也都趴在女人身边睡得很沉。

凤君勾了勾唇,待到夜晚他们也该休息够了,那时候上岸休息,狩猎食物来吃,待到月光照人之时再入江,即便是遇上什么,都有能力对付!

将竹篙交给休息好的寂尊,凤君坐在竹排最前头发呆,木易终于得空到她身边,从怀里掏出一把草药,“昨晚采的,一直没时间给你,来,敷脚上!”

凤君一愣,等他执着她的脚丫放入水中清洗时,这才笑了笑,“轻点……”

他,一向不会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到她身上,即便是对她好,也会等到她真正需要时,不像寂尊,也许找抓着她的脚,上了药再说!

一想,凤君便又笑了,那一抹苦涩若山茶花般绽开,眼神一转正好瞄到那缕执着的目光,隔着河风投射过来,短暂的对视后她蓦然转开,俯视沾满了草药的脚丫子,那里疼痛的烧灼感正在被丝丝清凉渗透。

“有没有舒服点?”木易将她的脚放在最舒服的姿势。

凤君点点头,但笑不语。

木易也不再说话,干脆靠着她坐下,肩膀耸了耸道:“要不要靠靠?”上次,她累了,就靠在他肩上,她说那样很舒服。

一抿嘴唇,凤君直接歪了头,轻轻靠在了他算不得强壮的紧实肩膀上,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夕阳将近时,清爽的河风。

除了呼吸声,木易不舍得发出半分声响,身后的手动了又动,仍旧不敢正大光明搭上她的肩,或更大胆地揽住她的腰身,生怕一不小心打破这样的宁静。

竹排尾端,深眸闪烁着凌乱的光芒,手上的竹篙撑得飞快,竹排似短箭一般飞驶在平静的河面中,很快与身后紧跟随着的竹排拉开长长的距离,撑船人一愣,酋长这是干嘛?

难道有情况必须加快?

他忙冲后面的竹排一挥手,咬牙加足马力跟上,跟了一阵子实在吃力,酋长的体力一直是无人能及的,连忙用竹篙将身侧的人吵醒,两人一人一根竹篙,左右开弓这才赶了上去。

结果一看,吓得一跳,酋长已罢工,竹篙就大咧咧地躺在竹排上,而酋长如同孩子般挤在巫医与凤君中间,三人默默无语,仍竹排顺着这地带加快的水流往下游漂去。

重重松口气,也将竹篙撒了,才终于能歇会儿,可累得够呛!

凤君侧眸,闲闲看了寂尊一眼,继续闭着不动,寂尊越发坐不住了,直接将凤君的脑袋往自己肩上一按,她偏又抬起,寂尊继续按,她再度抬起,一来二去,两人还没有发作,木易先发难了!

“寂尊,至于吗?”温润的脸满是讥讽,“你怎么跟个孩子一样!”

越温和,越犀利,刺得寂尊眼一眯,“我管我女人,你那么多话?”

“谁是你女人?”凤君笑问,温柔无害眼底深处尽是冷静的漠然。

寂尊一愣,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如此冷静的反驳他的霸占,心狠狠往下坠了坠,差点摔碎在地,他不可思议地盯着她,脑中片段一一闪过,最终被他抓住,“你是在介意那个女人的事?”

“哪个?”凤君毫不在意地哼了声。

“你不是故意将她留在山洞没带来吗?”寂尊好笑,这会子装作不知道了。

凤君豁然睁眼,“我没有故意将任何人留在山洞,如果你不舍得,下一次有何事我会记着时刻将她安排在你身边的!”

说罢,她起身即走,竟连这点也在乎着呢!

“你站住!”寂尊怒了。

可惜某些人从来都不是你说站住就会站住的人,她头也不回要走到竹排的另一边,寂尊猛然回身狠狠扣住她的手腕,用力就要一扯,只听她冷静到极点的嗓音传来,“这是在船上!”

一船人的安危容不得半点马虎,一句话轻易制住他的全部动作,她就是那般了解他的所有顾忌。

一点一点掰开他的手,凤君坐回人群中间,不给他靠近的机会,寂尊只能就着河风巴巴吼了一句,“她的孩子,不是我的!”

沉睡的八卦男人们醒来,冷不丁就听到这一句,再看酋长与凤君两人的神色,又瞄了瞄木易的脸色,感觉气场不对呀!

睡眠因子散去,八卦因子开始在小小竹排上窜动,难得这群原始人在危急时刻还有这种闲情逸致,对上那些好奇能杀死猫的眼神,凤君头痛地垂了脸,装睡!

眼角却抽动了几下,他说孩子不是他的——

呵!

“我从来没有碰过女人,更别说除了你之外的女人!”

他要碰,就会碰凤君这个女人,酋长彪悍!男人们无限敬仰一脸霸气说着流氓话语的长官。

凤君痛苦回首,他满脸欣喜,“信我了吧?”

她抿唇不语,提拉低声嫉妒,“酋长什么时候向人这样解释过了,还巴巴地问信没信,偏凤君最酷,都直接不鸟酋长的,这场戏好看了!”

寂尊脸色微微一变,正有些下不得台,凤君忽然道:“等天黑看不见,我们就靠岸登陆,吃饱了等月光出来再上路!”

话题被可怜地转移,那孩子是不是酋长的、酋长究竟有没有跟紫妮发生过什么这个话题,被彻底抛到竹排边上,凤君一脚扫了下去,不留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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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排靠岸是个技术活,凤君在军营中虽然有足够先进的科技,但这种低科技的技能也是必修课程,因为没有人能够保证,所有的高科技处处适用,有了今日之事,凤君才第一次真正体会到这一学习的必要性!

她使出浑身解数,才终于将不听话的竹排靠岸,再回头看其他人,也同样艰难,毕竟是第一次,离岸容易因为一撑就走,可靠岸是在竹排四处无依的情况下,显得比较难!

寂尊袖手站在岸上,终于忍不无可忍,后退几步然后一个助跑,大步迈上了在原地打转的竹排,因他嚣张的降落,竹排疯狂摇晃几下后稳住,寂尊接过竹篙在岸底撑了几下。

竹排竟然乖乖的往岸边靠拢!

凤君诧异看着他老气横秋地对着族人们指挥作战,煞有其事!却不得不承认他与生俱来的睿智,他的方法十分奏效,比起凤君预想的靠岸时间起码短了半小时,这就等于多出半小时可以休息!

生火,烤肉,女人们忙碌着,狩猎摘取野果美味,男人们在奔波着,曲着膝盖坐在一边的凤君似乎两边不靠,非男非女!

“脚好点了吗?”木易摘了好些草药。

凤君低下头嗅了嗅那些草药,“消暑的?”

木易双眸一闪,喜道:“只教过你一次而已,这么快就会辨识草药的味道了!提拉带了锅子来,我让她煮点给大家喝,这么热的天在河面上漂着,虽然比走路轻松,总归还是热的!”

“家有巫医,如有一宝!”她莞尔一笑,将脚上的草药抖掉,“瞧,神医果然有妙手回春之效!”

木易勾了勾唇却没什么喜色,他静静望着凤君脸上的微笑,终是忍不住开了口,“你跟寂尊怎么了?”

凤君一愣,“什么?”

“你对他,怎么……”木易止住了话头,有些话说得太过反而不好。

凤君笑了,“我对他如何?”

她坦然自若的笑毫无扭捏,倒是木易脸一红,有些支吾起来,“你,你,你喜欢他吗?”

“喜欢啊!”几乎是没有犹豫的。

木易期许的眼神一黯,眉毛重重撇下。

“他睿智彪悍又帅气,每个女人都会喜欢他的!”紧接着,是凤君毫无波动的声音,似乎喜欢寂尊,会是所有女人的本能,而她只是遵循了这个本能,所以,那句喜欢并无特殊意义。

那黯淡下来的眼神再度亮了!

“是吗?”

冷笑,自她身后响起,她回首是那双深眸闪烁着冷鸷的银光。

“不信你问问她们?”凤君笑着一指,女人们纷纷或羞涩或激动地点头。

将手中的猎物扔下,寂尊猛然拉住她的手,“我管别人喜欢还是爱,我只问你!我问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

“那是那种喜欢?”凤君笑笑。

“别跟我废话!”寂尊似乎被惹急了,那升腾着火焰的眼眸锁住了她。

凤君挥手挡开他伸过来的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

寂尊一红眼,重重将眼帘盖下,他压低了嗓音原本深沉的音调,更添了种忧伤味道,“那好,我等这次成功!”

说罢,他与她擦身而过各自忙碌!

凤君嘴角的笑意越拉越大,木易的眉头却越皱越深,总归是忍不住在她耳畔低语一句,终于将她脸上的笑意全部扯去,他说:“你的笑,太假了,我看着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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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沧南部落的时间,远比凤君想的早,而且与预料的不一样,他们到达时正好是傍晚,将竹排隐藏在树林里,他们逐一登岸。

男人们磨拳霍霍,恨不能立马将沧南部落拿下,一洗这些年被欺压嘲笑的苦楚,寂尊一个手势消了他们的全部冲动,隐蔽的山洞里,男人们逼着自己睡觉。

女人都累了,想着今晚也许会有的一战,她们都惶惶不安,纷纷温柔地靠在男人身边,往日里女人少,她们大都彪悍强势,这种小鸟依人的时候不多,男人们享受着,人一放松享受,倦意就容易上来。

寂尊眯了眯眼,问凤君,“这就是你说的异性效应?”

凤君笑了,“可不是吗?”现在,她们无需担心男人们冲动或者睡眠不好,现在她们需要担心的是有个别男人估计一夜都别想睡觉了!

“你们去哪?”

悄然转出山洞,木易靠在洞口温润相问。

“好好守着,别让任何人冲动行事!”寂尊不打算解释,只交代了几句,拉着凤君就走,凤君硬是将脚步停下,缓慢解释了。

寂尊皱着眉,很不耐烦地听着她不厌其烦的详细解说,他记得上次她可没有这样解释过给他的,只说了大概其余都让他猜!

一路,他还在小声抱怨。

凤君一句话堵回去,“你生来月复黑邪恶,有些话不说透你也懂,木易善良单纯,哪里知道哪些阴谋诡计!”

“你!”他气得磨牙。

“什么声音?”栅栏内,坐在树荫下守夜的两个男人警惕起身,在黑暗中四处环顾,更是燃起了火把从栅栏内走出来,在附近四处照。

大树根处一片繁花之中,凤君全身紧紧贴着树干,大气都不敢出,散乱的繁花宽度有限,为避免将自己暴露在人前,寂尊只得往前挨着,狭小的空间里,两人呼吸都交缠到了一起。

凤君尴尬地别过头。

寂尊狐疑地望着她脸上可疑的红晕,身体微微挪动,贴得更近了,她一瞪眼要推他,被他邪魅裹住,性感的嘴唇上下启动,以唇语交流,“别闹!”

凤君狠狠一个白眼,“是你别闹!”

男人勾了唇,不再理会她,身体还是往前再往前地靠,像是生怕后背被人发现了去,又像是前面有块磁铁,对他有无限的吸引力。

凤君努力往后缩着身体,可无奈身后就是坚实的大树,无论她如何缩,都退却不得一分去,双手艰难抵在两人之间,却不小心碰到了他火热的胸膛,那热从手部皮肤一直往上,烫到了脸上。

“喂……”她开口低喝,想警示他,禁止在这样无耻的靠近了,谁知这男人竟然在她开口当即防备最松的时候,张嘴一口将她含住。

“唔唔……”低喝瞬间变成猫喃,隐而不发在繁花丛中,脚步声渐渐靠近,凤君想挣扎,寂尊在她腰上一捏,威胁咬了咬她的嘴唇:难道你想被发现吗?

凤君瞪眼:你无耻!

寂尊一笑,松懈了全身的戒备,靠上了此刻就算再想反抗,也要顾及外面的凤君,捧住她绯红的脸颊,就算此刻她再不认真,他也轻易便沉沦在了那片柔软当中。

云海畅游,久久不舍得离开半分。

反而越发深入,几乎探入了最底部,势要将她掠夺个够!

男人稳重的脚步声围着繁花丛转了一圈,男人松了口气,“原来是只猫呀!估计是在偷吃!”

另一个男人站在远处应和,“芬女也真是的,接连让我们守了这么多天,这几天出没的不是猫呀狗呀的,就是老鼠野兔,哪有她说得那么惊险嘛!”

“我看也是,要不我们回去睡觉吧?这外面蚊子好多!”

“嘘!别让人听到。”脚步声远去,直到听不见为止。

凤君凝眸深思,看来芬女也不是省油的灯,她们带走了部落的精锐,却留下百倍的小心,一夜部落四面都有人守夜,她是在防止老巢被人趁火打劫。

芬女就算有防范于未然的意识,估计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会抢先她一步夺了她的地盘!

凤君痞痞一笑。

嘴角忽的扯开,没有了障碍物,她惊觉胸前一片火热,低头一看脖根子都红了,她竟也在思考时,将身体这么火热的触觉都忽略了,如今思绪往回一拉,那感觉异常明显。

“寂尊!”

她慌乱唤了他一句,声音都有些哑。

男人没动,贪婪地享受着难得的亲热,她急切中挥起了手刀朝他狠狠砸了过去,男人头一偏将她的手腕擒住,**的身体朝前一压,点点火焰在他眸中跳动。

他粗喘着气,语气里的懊恼与抱怨满满地渗出来,“该死!你知道我多久没与你这么近了吗?”

“你太放肆了!”

凤君面红耳赤,这还是第一次如此……

“我还敢更放肆!”他眸火一跳。

凤君全身戒备,正算计着该如何出手,他已经松开了她,将她的兽皮衣拢好后,一脸若无其事地朝她伸出手,“走!”

她哭笑不得,愤愤将手往他手中一砸,他一用力在她还没做好准备时,一把将她扯起,看着她一个踉跄,寂尊将胸膛凑过去,一脸坏笑——

千言万语,我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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