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你如果有事的话就去忙吧,我们自己练着就好了。”洗剑峰上,诸葛明月一边修炼,一边观察着叶知书的神色,心中偷笑不已。
此时的叶知书明显魂不守舍,目光游离不定。诸葛明月当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管是谁,放着那样的天材地宝却不能收入囊中,又是期盼又是提心吊胆,心肯定都静不下来。
“没事,不用管我,我这几天只要督促你们修炼就好了。”叶知书装腔作态的说道,心里却象有千万只蚂蚁乱爬一样,心痒难奈,可是为了不影起别人注意,只能强压心情,连看都不敢再去那处绝壁看上一眼。
“真的,大师兄,你去忙你的吧,如果耽误了你的正事,那多过意不去啊。”诸葛明月就快要笑出声来了,看见叶知书这副被小猫挠着心窝的模样,再幻想一下真相大白时他的绝望不甘,实在心怀大畅啊。
“真的不用管我,你们好好修炼吧。”叶知书被诸葛明月说得动心,想去看上一眼,但想来想去还是不敢冒险,只好强忍了下来,那脸色是要多憋屈有多憋屈,心神不宁的来回踱着方步,度日如年啊。
“明月,这家伙这几天看起来有点不对劲,怎么回事?”趁着叶知书回去喝水,凌飞扬疑惑的看着诸葛明月。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到时候你就等着看好戏吧。”诸葛明月的脸上,露出了习惯性的坏笑。
有人要倒霉了!看到诸葛明月脸上的坏笑,再看看叶知书的背影,凌飞扬开始默哀。
两人正修炼着,就看见叶奇头上包着棉布走出了房间,虽然伤还没好,但脸色红润精气神倒是十足。莫非叶孤鸿并不是有意安慰他,他还真是根骨奇佳,重伤之下才休息了几天,一脸神采飞扬的样子跟没事人一样。
“二师兄,你怎么不好好休息,跑出来干什么?”诸葛明月连忙上前,埋怨道。
“闷了几天,再这样下去人都要闷死了,我得出去走走。”叶奇郁闷的说道。
“不行,你伤还没好,哪儿也不准去。”诸葛明月毫不犹豫的挡在他的面前。
“可是我真要闷死了,就随便在峰里转转,行不?”叶奇哭丧着脸哀求吧。
“那好吧,我们陪你去。”诸葛明月看他的神情,知道他是真静不下来,只好妥协。
在诸葛明月和凌飞扬的陪同下,叶奇漫无目的沿着青石小径朝林中走去。走出才没多远,诸葛明月就叶奇赶了回来,说有他们俩跟着,跟押送犯人似的浑身不自在。诸葛明月拗不过他,但也不放心他一个人,只好留下凌飞扬,自己回到洗剑峰上。
叶知书已经不见了踪影,却另有三道身影正从另一条道路朝峰上屋子走去。其中一人容颜俏丽,正是曲星月,对这名女子,诸葛明月一向没什么好感,缓缓朝上走去。
“好几年没来了,没想到洗剑峰还是老样子,哪有一点宗门的气势。♀”曲星月身边,一名衣着华贵相貌英俊的少年摇头说道。努力想要装出一点淡然出尘的潇洒飘逸,却掩不住那一身的傲气,语气中也带着几分不屑。
“洗剑峰不过我们宗门五峰之末,哪能和你们藏剑峰相比?”曲星月淡淡的说道,听起来象是恭维,其实带着几分讥讽。哼,五峰宗里,大概也只有问剑峰能勉强和我曲河武府相比,其他四峰连看都不够看的。
“那倒也是,这些年我父亲励精图治广收门徒,声势哪是洗剑峰这种小峰可以比拟的。”少年一点也没听出曲星月话里的讥讽,得意洋洋的说道。
难怪看他衣着不凡,原来是藏剑峰峰主的儿子。
诸葛明月来了这些日子,也对五峰宗有了些了解。宗门五峰之中,藏剑峰实力仅次于宗峰问剑峰,峰主名叫陆子川,据说是五峰宗开宗五老之一的后人,也是五峰宗最古老的宗门之后,要说起来,其家道渊源连宗主牧元风都不敢轻视。
而他本人实力更是深不可测,据说连牧元风都未必在他之上。
“靖然师弟,你这话千万不可乱说,我们五峰同为一宗,这话万一传到叶师叔耳里,岂不是伤了和气。”旁边那名穿着朴实的少年皱了皱眉头,提醒道。这名少年一看就心思质朴,没什么心机。
“叶师叔?哈哈,你说那个叶师叔啊,从我小时候第一眼见到他到现在,就从来没有变过,永远跟个小孩子似的,听说平时不务正业,就知道东游西荡,连收个徒弟都收得稀奇古怪。星月师妹,你是没有见过他那个宝贝徒弟,好像是叫叶奇来着,还真不愧了名字里那上奇字,丑得是天怒人怨,保你看一眼都会做恶梦。”陆靖然存心想要在曲星月面前表现一下,神神秘秘的说道。
“哦,真有那么夸张?”曲星月好奇的问道。
“当然,我难道还能骗你,那丑得啊,根本就没办法形容,你最好还是不要见到的好。最可笑的是,这家伙根本不知道自己丑,自以为是天下第一帅,还说什么从不离开洗剑峰,是怕别人嫉妒惹来麻烦,哈哈哈哈,你说好笑不好笑?”陆靖然夸张的笑道。
“好笑吗?我怎么不觉得好笑?”诸葛明月冷冷的声音传来。听他出口不逊背后羞辱叶奇,诸葛明月心中不由动怒,这种感觉,比羞辱自己还难受。
几人扭过头,便看见诸葛明月那冰冷的面容。
“你是什么人?”陆靖然看着诸葛明月那目光中的鄙夷。心中莫名火起,身为藏剑峰峰主的独子,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人敢用这样看苍蝇一般的目光看他。
“靖然师兄你忘了,这次洗剑峰不是新收了两个凑数的吗?她就是其中之一。”曲星月阴阳怪气不无讥讽的说道。
“对了,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叫诸葛明月的吧,我倒是听说过你,如果不是为了凑足五十人之数,你连加入我五峰宗的资格都没有,还没入门就敢顶撞几位峰主,要不是我有我五峰宗有洗剑峰这样的宗峰,估计你一辈子都别想踏足任何宗门的门槛。”陆靖然奚落道,一不小心连洗剑峰也损了进去。
“靖然师弟!”那名穿着朴实的少年出口制止了陆靖然,对诸葛明月致歉道:“这位就是明月师妹吧,靖然师弟刚才那话是无心的,请你不要放在心上,在下牧青松,奉家父牧元风之名,前来邀请叶师叔前往问剑峰一聚。”
“我师父不在,等他回来我会转告他的,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可以走了,洗剑峰不欢迎你们。”诸葛明月淡淡的说着,径直推开木门朝里走去,连看都没有看他们几眼。
“啧啧,好大的架子,一个凑数的都敢这么嚣张,也幸亏我进了五峰宗,不然还会以为洗峰宗才是宗门第一大峰呢。”曲星月说道。
牧青松皱了皱眉,他心思淳朴,但也不笨,怎么听这话中都有些煽风点火的味道。
“你竟敢用这种态度对师长说话,难道你师父没有教过你一点宗门礼数吗!”见到诸葛明月那彻底无视的态度,再听了曲星月的话,陆靖然很没有面子,大声训斥道。
“你是说背后妄言师叔、抵毁同门的礼数吗?那我师父还真没有教过,估计只有你们藏剑峰才会教这样的礼数。”诸葛明月毫不客气的冷言相讥。
“小贱人你说什么?”陆靖然大怒骂道。
“贱人骂谁?”诸葛明月蓦然回头。
“贱人骂的就是你。”陆靖然靠着家世在五峰宗一向嚣张跋扈,哪受过这样的冷嘲热讽,也勃然大怒。
“哦,原来是贱人在骂我啊,既然知道自己贱,那我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诸葛明月莞尔一笑。这个陆靖然,也就家世好点,说白了草包一个。
“扑哧!”曲星月就算再看不惯诸葛明月,听到陆靖然的话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牧青松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倒是没笑出声来,不过看起来忍得也很辛苦。
看到曲星月的笑容,陆靖然恍然醒悟,气得脸都变成了紫酱色。
“你,拔剑,今天青松师兄和星月师妹都在,我要以宗门规矩与你比剑!”陆靖然猛的抽出了长剑,这个凑数的废物,竟敢这么羞辱自己,就算不杀了她,也要在她脸上留几道印记,让她一辈子记住得罪自己的下场。
“比贱?你都承认自己贱了,我还跟你比什么,好了好了,我认输,我承认没你贱行了吧。”诸葛明月装出一副小心肝怕怕的样子说道。
“噗!”这次别说曲星月了,连牧青松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我杀了你!”这笑声就象火上浇油一样,将陆靖然的怒火点到了极致,气得全身发抖,挺剑朝诸葛明月刺去。
“啊……救命啊!”诸葛明月一声惊叫,伸手推开木门朝内逃去。一股凝实的丹力顺着手掌涌入木门,被叶奇的铁头连撞了几次,这道木门其实早就没看起来那么结实,丹力一到,门栓悄然碎裂。
“靖然师弟,住手!”牧青松大惊之下高呼了一声。陆靖然可是藏剑峰主的独子,实力怎么说也在丹修以上,诸葛明月不过才入门没多久,怎么可能抵挡他这一剑。
此时的牧青风当然不会知道,诸葛明月也是丹修实力,但要说起实战经验和真实实力,却不知道比养尊处优的陆靖然强出多少。
陆靖然早就气疯了,对牧青松的话闻若未闻,一剑毫不留情。
牧青松见势不妙正要出手,却被曲星月一把拉住:“放心吧师兄,不过是同门切磋而已,陆师兄自有分寸。”她倒是巴不得陆靖然一剑刺死诸葛明月,这个凑数的,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分寸?分寸个屁啊?瞎子都看得出来陆靖然已经动了杀机,哪还有什么分寸。眼看陆靖然的剑堪堪到了诸葛明月的后心,牧青风脸色一白,别人不知道叶孤鸿的底细,他却从小就听过牧元风私下叮嘱,五峰宗谁都可以惹,就算惹到几位长老都不用担心,但却万万不能招惹叶孤鸿,否则连他都无能为力。
牧青松心中涌起一股绝望,这下惨了,回去该怎么向父亲解释?这个陆靖然根本就是个闯祸精,压根就不该带他来。
突然,惨叫声传来,牧青松和曲星月同时愣住了,惨叫的竟然不是诸葛明月,而是陆靖然。
这时的陆靖然,一只脚留在门槛外面,一只脚在门槛里面,手中还握着剑,以一种奇怪的扭曲的姿势趴在地上。
他就不知道那有道门槛吗?就算不知道,以他的实力也不该摔这么惨吧?
陆靖然当然知道那有门槛,可是才跨过一条腿,正要跨第二条腿,就觉脚上一沉,怎么都抬不起来,在那疾冲的惯性之下,整个人象恶狗啃屎一样趴到了地上。
这还不是更惨的,丹修实力,不小心摔一跤算不了什么,更惨的是那扇厚达三寸的木门也同时倒了下来,不偏不倚砸在他的身上。这可是用数千年数龄的金楠松原木整块锯成的木门啊,硬度重量可比钢铁,砸在身上的后果可想而知。
陆靖然被木门压住,脑袋正好夹在倒下的木门和门框之间,口里不断的哈着大气,连惨叫都叫不出来。只有手脚露在外面,从那扭曲的状况来看,腿多半是断了。惨,真惨,不过好像这还不是最惨的。
最惨的是,“吓破了胆”的诸葛明月脚下一软,一跌坐下来,很不巧的正座在木门上面。
看起来不是很苗条吗,怎么这么重?牧青松的嘴角抽了抽,分明看到木门以千钧之势向下猛的一沉。陆靖然两眼翻白,口中不停的往外吐着白泡。
“啊,你脑袋怎么被门夹成这样了?”葛明月看着陆靖然那张迅速变猪头的脸,惊呼了一声。
“靖然师弟,师兄!”牧青川和曲星月两人终于从极度的惊愕中清醒过来,托了托快要掉到地上的下巴跑了过来。
“青松师兄,你可要为我作主啊,他刚才差点就把我杀了。”诸葛明月脸色发抖,坐在木门上不停的发抖,随着她的颤抖,木门晃动了几下,陆靖然猪头般的脸又迅速被夹扁。
牧青松不禁疑惑,这明月师妹刚才不是还一脸的冷漠淡然吗,怎么转眼间就成这样?对了,她先前肯定也没想过陆靖然真会动杀手,这是吓的,一定是吓的。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解释了。
“明月师妹,这件事我自然会主持公道,你还是先起来吧。”牧青松伸手拉起诸葛明月。她再不起来的话,陆靖然脑袋就要被门缝彻底夹扁了。
“好吧。”诸葛明月勉强直了直身,突然脚一软,又坐了下去。
“呃……”陆靖然象被捏着脖子的公鸭一样,嗓子里挤出一声嘶哑的惨叫。脑袋看起来更扁了,连眼睛都鼓出来了,连气都没喘上一口,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师弟!”牧青松惊呼一声,连忙上去扶住陆靖然的脑袋。
“我……我不是故意的。”诸葛明月也装出惊吓之色,看看再压下去陆靖然这一辈子就再也没有比贱的机会了,站起身来。
陆青松抬了抬木门,沉,还真是沉。一手甩开木门,一手将陆靖然拖死狗一样拖了出来。此时的陆靖然哪里还有半点世家子弟的洒月兑,满身泥土,肿得跟猪头似的脸被门框夹出两道凹印,拖出来的时候地面上一道人形清晰可见。
“靖然师弟,你怎么样了,没事吧。”牧青松一手托着陆靖然的脖子,一手用力掐着人中,将一丝丹力注入他的体内。还好,虽然被压得不轻,不过命还在。牧青松终于松了口气。
诸葛明月这时心里都快乐翻天啊,一个草包,居然还比贱,长得就一脸贱样,还用比吗?开心的同时,诸葛明月也知道这事不太好收场了,怎么说也是藏剑峰的少峰主,脑袋被门夹成这样,换谁恐怕都咽不下这口气。
陆靖然悠悠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看牧青松,又看看诸葛明月,似乎好一会儿才想起发生了什么事,断腿和脑袋上也传来一阵剧痛,痛得透心彻骨。
“师兄,她……她……竟敢……”
“青松师兄,你刚刚答应要帮我作主的啊,你刚才也清眼看到了,我根本就没有动手,是他自己要跟我比贱的,结果自己一贱之下脑袋就被门夹了,可跟我没有半天关系,你不能说话不算数,一定要为我作主啊。”还没有等陆靖然的话说完,诸葛明就月在一旁拍着胸口说道。
作主?看看半死不活的陆靖然,再看看毫发无损的诸葛明月,牧青松很茫然,我到底该替谁作主?
恶人先告状,她居然恶人先告状?回想刚才的经过,陆靖然也不是傻子,多少猜到那门上一定被诸葛明月做过什么手脚,居然敢说自己一贱之下脑袋被门夹了,再看到牧青松的表情,这个老实人居然还信了诸葛明月的话。一时又是悲愤又是羞怒又是郁闷,一口气没接上来,又晕了过去。
“明月,发生什么事了?”叶知书这时和凌飞扬、叶奇几人同时走向峰来,看到眼前的景象愣住了。
“大师兄你们可回来了,再晚一点我就要被人杀了。”诸葛明月正想着怎么善后,一见叶知书,眼前一亮,装出心魂未定的样子跑了过去。
他不是道貌岸然吗?他不是总爱摆宗峰大弟子的架子吗?这黑锅不让他来背简直对不起他的演技了。诸葛明月嘴角微微一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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