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无法继续下去草草的便收了场,安排在晚宴之后出宫与民同乐的打算也没人再提。
事关皇帝被刺,虽然大家从心底认为这件事有很大可能只是个误会,但还是决定不交由刑部审理,而是将在场的相关人等送至大理寺受审。
楚律端坐在高堂上,旁边同坐的一人正是已然回京的大理寺卿韩业。
“白氏惜娘,你大喊有刺客,你可亲眼看到是何人行刺皇上。”来时楚律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他,当下韩业一拍惊堂木喝问道。
“惜娘未曾亲眼看到。”白羽惜低着头,脑子里一片混乱。
“未曾亲眼所见,那你又为何冲到皇上身边还高声大呼有刺客?”
难道要告诉她是重活一世的人,能够预先知道今晚会发生的什么事么!曾经明明已经发生过的事情重来一次却发生了变故,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白羽惜抿着嘴说不出话来。
“本官正在问你事情发生的经过,你须如实道来不得隐瞒。”韩业只当白羽惜是惊吓过度,有些失常,因此缓和了语调换了一个问法。
“回大人的话,当时和宛娘还柔娘一道上前向皇上和皇后娘娘问安,此时那舞娘也旋转着来到我和宛娘之间,尔后就见宛娘将那舞娘推开,还听到宛娘低声惊呼小心,我以为是有人要对皇上不利,这才冲上前大喊有刺客的。”平静了半晌,白羽惊一副回忆状将事情娓娓道来。
“云氏宛娘何在?”韩业此时才看到堂下所站的娘子竟然是之前与他说亲,后又拒婚的那个娘子。被拒婚虽然是因为他没将事情处理妥当,但心里终归有些不舒服,
“宛娘在这里。”云宛上前一步应声答道。
“依白氏惜娘所言,是你先发现舞娘有不利于皇上的举动,在将嫌犯推开的同时并且低声惊呼,才引起白氏惜娘高喊有刺客,是不是?”私归私,公归公,韩业收回心神正了正面色,继续问案。
“回大人的话,宛娘并没有发现那舞娘有任何不利于皇上的举动。”有这么问的么……这是赤果果的诱供啊!有木有!有木有!
“那你的意思是说白氏惜娘在撒谎?”韩业紧跟着问道。
“宛娘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惜娘有可能误了我的行为,又或者她从我的行为中发现了我所不知道的东西,并以此判断刺客的存在。”云宛一口气不带喘地说完,末了略带狐疑的看了看韩业。
明镜高悬下的真的是大理寺卿么?不会也是穿越重生吧?这专业水平也太差了点吧!
“韩大人。”楚律在一旁咳嗽了一嗓子以示提醒,这案子越审越偏的有些远了。
“不需要你分析,将你所知的经过如实说来,自有本大人决断。”韩业额上冒起细细的冷汗,在公堂之上审案的过程中,竟然让私事影响到他,这是决对不允许出现的。
“之前就和惜娘所言的一样,只是那舞娘旋转至我俩之间时,因为月光的缘故舞娘身上的装饰折射出刺眼的光芒,我才将她推开,但在推开之后又想起这样会使那舞娘摔倒,这才出声提醒她要小心。”
“舞娘何在?”这次韩业没有再下结论,而是继续问事件中的嫌犯。
“奴婢在。”那舞娘全身一直都在微微地颤抖,此时才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
“报上名来。”
“奴婢并无姓氏,大家都叫奴婢小舞。”
这个时代除了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之外,大都只是有姓无名,更有甚者就如这舞娘一般连姓都没有。
“你将事情的经过一一说来。”
“奴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突然就有一位娘子大喊有刺客,然后奴婢就被侍卫们抓住,再然后奴婢就到这儿来了。”那舞娘双眼含着泪似有万般委屈,偏又不敢哭出声来,那模样真是楚楚可怜。
“你为何要在几位娘子上前时旋转到她二人中间?”
“编舞的时候就是这么安排的,至于为何奴婢不知。”
这事好办,在场的还有其他的舞娘,一问便知。
“她说的可是实话?”韩业指着小舞其余地舞娘。
“确是如此。”其中看起来像是带头的舞娘站出来回道。
“据本官所知,在表演的过程中舞娘们是可以视当时的情况做些改变,是不是这样?”
“做适当的改变是可以的,只是小舞她有些不一样,自她习舞之日起便从不更改已经编好的舞步走位。”
“柳氏柔娘,你说。”最后还剩下一个人没有审,韩业问的直截了当。
“当时那个舞娘背对着我,我什么也没看清只看见她向后倒去,然后就听到白羽惜扑到皇上身上,大喊有刺客。”柳柔答的简明扼要。
这么一圈问下来,所有人的供词都表明,有刺客一事大概只是个误会。
“证词和审理的过程都记录好了么?”韩业询问下首处正奋笔疾书的录事。
“回大人,已经记录妥当,等下官誊抄一遍即可。”录事官将笔归放原位,这才答道。
“四皇子,这件案子已经审完了,稍等片刻就可以上呈御览。”
“韩大人,先将所有人收监在大理寺,等父皇过目后再做处置吧。”
“全听四皇子安排。”
跟着出来的九皇子楚轩也一直在旁听审,事情的结果已是显而易见,惜娘平时不管做什么都是胸有成竹,智珠在握,今天怎么会这么莽撞,把事情搞成这样,不禁有些埋怨地看向白羽惜,可是触到那无助的眼神,楚轩的心马上就软了下来。
“四哥,惜娘不会有事吧?”想到父皇当时大怒的样子,楚轩很是担心,已经很少叫楚律为四哥,此时也月兑口而出。
“我也不知。”楚律摇头,他只为据实以报,就看父皇是怎么样的了。
这事往坏了说就是欺君,住好了说就是忠心,白羽惜的处置全在皇帝一念之间。
此时已是半夜,楚律还是往宫里的方向去了,从德总管那里得知皇帝已然就寝,又将卷宗还给大理寺才回府。
府中书房内早有人在等着他。
“案子审的怎么样了?”苏幕原本已有些昏昏欲睡,看见楚律回来立马来了精神。
“三郎,你怎么看?”楚律将审理的过程十分详细地复述一遍,才问起书房中的另一个人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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