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sè渐渐黑了下去,天边又蓄起厚重的云,明天又要下雪了吧?
凤离歌孤独的站在梅树下,仰望着夜空。shī冷的空气中飘浮着清幽的梅香,一shēn青衫似要隐进夜sè中。shēn边的石桌上放着一个青花瓷酒壶,一个配套的青花瓷酒杯,桌面上几滴洒落的yètǐ慢慢洇进石头里。
“我与清河王情深意笃,余生要他为守节……”
从宫里回来很久了,她信誓旦旦的诺言却一直在他耳边回响着。
心上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鲜血淋漓的疼。
她竟然,与那个糟老头子皇叔情深意笃!这真是天dà的笑话!一想到皇叔蹒跚的脚步和苍白的容颜,他的心里就一阵恶心。那个糟老头子dà她几十岁,怎么配得上她!
花沐颜!
“砰!”
兀的,他一拳击在梅树上,重击之下,细碎的梅花瓣如花雨簌簌落下,停在他的发上,肩上。
七年了,设想过很多重逢的场面,设想过很多她的模样她的心情。想过她会哭泣,她会控诉,她会怨他恨他……就是在花家见到她时她机锋尽显,凌利如刀,他都可以接受。惟独现在,她说她对清河王有情。
无法相信,无法接受!
花沐颜,难道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吗?
皮被磨破,慢慢渗出血珠子来,他却浑然不觉。夜风渐渐dà了起来,冷透骨髓。他却动也不动,保持着击树的姿势,几乎要咬碎了牙。
花沐月远远看着他,失去了前去质问的勇气——她仿佛又回到了七年前,dà婚的那一夜,送走宾客后他决然的抛下她,一个人来到梅园孤坐一夜。也是那一夜,让她知道,他是ài着花沐颜的。不管花沐颜变得如何不堪,他还是在意她的。
嘲讽的笑缓缓的爬起chún角,花沐月的脸上苍白得不带一丝血sè。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只看得到花沐颜!
“王妃,我们回去吧,让王爷发现了就惨了!”shēn后的玉兰小声提醒道。
梅园是安王府的禁地,这里的每一棵梅树都是凤离歌亲手种下,长了七年才长成今天的梅林。没有凤离歌的允许,便是花沐月也不能擅rù。只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种下这片梅林。
“玉兰,我再也不想忍下去了,我今天就想问个明白!”一滴清泪滑下眼角,谁知道人前得意非凡的花沐月在安王府其实如同弃妇。
玉兰看着自家主子这般样子,心疼不已,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犹豫间,花沐月已经闯了进去。
“王妃!”玉兰失声叫了出来,随后又赶jǐn捂住嘴,惶恐不安的看着梅园中的凤离歌。
凤离歌闻声不悦的拧起眉,漠然回首,他冰冷的眼中不带一丝感情:“你怎么来了?”
“王爷心情不好,zuò妻子的理当陪伴在shēn边。”花沐月凄凉一笑,勇敢的走到他面前。
“滚!”凤离歌暴戾的一挥手桌上的酒壶就到了手中,高举酒壶,仰起脖子,冰凉的yètǐ如水柱liú进他的口中。
“七年了,王爷还放不下吗?”花沐月颤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