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赜的视线,紧紧地盯着那边自顾自饮茶的皇后,竟然凤九幽那样宠爱她,他的这番话,势必会让那个女人诧异不安惶恐吧。
可是结果让她失望,非常失望。那个女人,自始至终,一直都在那边淡然地看着这一切,似乎眼前的一切,在她面前,根本什么都不是,根本与她无关。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据说是一个青楼女子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故事,看来所谓的传言,并非属实呀。
桃花眼中尽是冷意,凤九幽脸上笑容不减:“喜娆公主如此天姿国色,朕见之怜之。”
喜娆一愣,想要开口说话,自责冷冰冰的实现呢射过去,喜娆狠狠瞪了他一眼,却不敢再开口。
她不要嫁给那个凤康帝,他看着那么妩媚妖娆,她虽然是西流国第一美人,可是到了他面前,她竟然变得没了自信。
而且,他的眼中,只有那个皇后。她才不要,去跟一个心中没有她的人去分享一个夫君。
她的夫君,心中一定要有她,也只能有她。
忽然又想起钱桑镇救她的那个少年,喜娆满心急切,蹙着眉头握着手中的茶杯,几乎想要将其捏碎。
喜赜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却听到凤九幽话慵懒的声音。
“景陵城靠北,比起西流国来,这边的水土对喜娆公主而言,怕是有些不适。喜娆公主归为一国公主,还是西流国第一美人。”
“朕向来怜爱美人,何况是喜娆公主这样的美人,不过景陵城的风水,怕是喜娆公主受不住。”
喜赜含笑回道:“喜娆虽然是女儿之身,不过自幼随着孤王习武。虽然算不得高手,可身体却是极好的。区区地域气候而已,不值一提。”
喜娆才不想留在景陵城中,顾不得礼仪,脆生生开口:“皇兄,这一路走来,喜娆倒是最喜欢洛桑城。”
这样冒然的开口,在这样的场合,是极其不礼貌的。喜赜的脸瞬间沉了下来,眼底蕴含着怒气。
凤九幽幽幽笑着,似乎并不打算开口调和那边准备一唱一和给他们看戏的兄妹两人。
轻轻握过阮绵绵的手,稍稍用力,轻轻揉捏着,眼底噙着笑意。
阮绵绵的眉头稍稍蹙起,又快速松开,压低了声音道:“这是在晚宴上。”
直接避开话题,凤九幽懒懒问:“喜娆公主如何?”
阮绵绵一愣,直接将方才喜赜的话重复了一遍:“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舞姿曼妙,乃西流国之明珠。”
手上微微一痛,见凤九幽虽然在笑着,可是手上的力度微微加大,知道她惹了他不快。
可是分明是他问她,喜娆公主如何。
没有让喜娆留在景陵城的打算,为何还要问她喜娆如何?分明是想试探她的心思,但是这样的试探,阮绵绵是不屑的。
哪怕是心底在乎,她这样性子的人,也绝对不会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何况,分明知道,他根本就不会将喜娆留在宫中。
瞧见阮绵绵眼底一闪而过的不满和愤恨,凤九幽忽然朗声大笑起来。他声音邪魅张扬,眼底带着睥睨之色望着众人。
这边僵持的兄妹和西流国的大臣们都诧异,那边凤天王朝的臣子也都疑惑不解。
笑了一会儿,凤九幽终于停了下来,视线落到喜娆公主身上,声音中透着无奈:“朕的皇后说,喜娆公主说喜欢洛桑城,实则暗示,她中意的郎君,在洛桑城中。”
稍稍想了想,凤九幽邪邪一笑道:“朕细细想了想,洛桑城中能够配的上公主这般天姿国色的美人的,唯朕的皇兄洛桑王。”
“朕的皇兄洛桑王,文韬武略,无一不精。又是洛桑王,洛桑城与西流国离得较近,在凤天王朝之南。喜娆公主水土不服,若是住在洛桑城,倒是非常不错。”
含笑看着喜娆公主,凤九幽懒懒问道:“不知朕的皇后,猜得可对?公主中意之人,便是朕的皇兄洛桑王?”
喜赜眼底划过一丝探究,只是觉得有些徒劳,而原本的计划便是如此,只是想让凤康帝开口而已。
这会儿目的已经达到,便顺着凤九幽的话说了下去。
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喜赜望着喜娆问:“喜娆中意的人,可真是皇后所说那般,是洛桑王?”
喜娆面颊微红,眼神微微闪烁。视线落在阮绵绵身上,想着若是将来有机会,她一定要好好谢谢那位皇后。
只要不是在景陵城,到了洛桑城,哪怕王兄往她嫁,她有的是办法逃婚。
“皇兄……”
小女儿姿态的扭捏,面颊又红了几分。
不等喜赜开口,凤九幽已经哈哈大笑起来:“如此看来,朕的皇后倒是猜对了。”
“如此,朕倒是只能成人之美了。”脸上露出一丝惋惜的神色,似乎破不甘心。
阮绵绵瞧着他那副模样,面纱的小嘴,不由撅了撅。
凤九幽离她很近,自然没有错过她的小动作。那样的神色,是在意他这会儿的姿态么?
心情忽然大好,执起酒杯望着喜赜道:“虽然洛桑王不在宫中,不过相信能娶到喜娆公主这样的美人相伴,洛桑王一定非常高兴。朕听闻,早在四个月前,因为洛桑王妃触怒洛桑王,已经被废了王妃之位。近来洛桑王为国事烦忧,也来得及寻一位贤内助。如今有了喜娆公主,倒是了了朕心头一件大事。”
“希望如此,那么,愿凤天王朝与西流国,永远和平安好!”喜赜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嘴角噙着邪魅的笑容,凤九幽仰头,将杯中酒尽是灌入了口中。
远在千里之外的凤君熙,为了这次联姻,早在四个月前,即与喜赜会谈之后,便已经休了原洛桑王妃阮蓉蓉。
四个月来,阮蓉蓉每日以泪洗面。贫贱夫妻百事哀,在凤君熙入狱时,她都不曾想过要放弃。
好不容易熬到了头,却忽然平地一声惊雷。
凤君熙说,让她一大局为重。她是他的妻,他永远记得。但是喜娆公主是西流国公主,如今这样的局势,他不得不娶。
并非他钟情于喜娆,而是喜娆的身份,对他而言,那是一双帮着他得到那个位置的翅膀。
可为什么娶了喜娆还不行,还要让她为小。
她记得那日的情景,他蹙着眉头说:“蓉蓉,喜娆是一国公主,一国公主嫁给本王,本王决计不能让她做侧妃。”
当时的她有些冲动,失了以往的温柔:“那臣妾呢,王爷,那臣妾呢?臣妾是太上皇亲封的太子妃,王妃只有一个,您要立那位喜娆公主,那臣妾呢?”
凤君熙眼底带着不耐,皱着眉头沉了脸:“若不是本王怜你,这个洛桑王妃的位置,你以为你能坐到现在?”
“如今的形势你应该清楚,喜娆本王娶定了。你若是明智些,等到喜娆进府后,尊她为大。若是做不到,本王也可以放你自由,给你一纸休书!”
说完,凤君熙满脸怒色,大步离去。
阮蓉蓉望着朗朗晴空,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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