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门庶女:皇的弃妃 633 追悔(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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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朦胧,树影斑驳。

他披着一件银灰色的披风,头发以竹簪束起。寒风凛冽中,飘着一股淡淡的药草香味。

天边云层渐收,淡天琉璃。

姿态闲雅向树林走来的男子,手中拿着一根翡翠玉笛。玉笛通体碧绿,尾端系着女乃白色的流苏。

只是虽然他姿态闲适优雅,可是在这样的夜色中,他的身影瘦雪霜姿,无限寂寥。

走到竹林中的一块盘石上坐下,低头垂眸看着玉笛。修长的手指轻轻抚着玉笛,像是轻轻抚弄着自己的爱人。

银灰色的披风下面,袍服雪白,一尘不染。坐在盘石上的凤长兮,眼眸深邃地看着手中的玉笛。

夜色中,他的头发墨黑,与夜色融为一体,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的诗意光泽。

好半响,才将玉笛,缓缓放到唇畔。

笛声优雅悦耳,轻盈洒月兑宛如飞扬在山间花丛中的蝶,翩然起舞,却又肆意飞扬,无忧无虑。

又像是一条划过心灵的小溪,溪流潺潺,晶莹剔透,倒影着山间美景,风光无限好。

明明是清幽悦耳的笛声,可是在那欢乐之后隐藏着的一丝苦涩悲凉,总也遮挡不住。

吹着玉笛,像是看到了从前他和她两人肆意在小院中开心玩闹的日子,她煮茶,他抚琴。

她抚琴,他吹笛。

那时候她说,若是这个小院中能有一大片竹林,而我们每日在竹林中弹琴咏诗,煮茶谈笑,何等悠闲?

于是,便有了现在这边竹林。是她最喜欢的兰竹,清幽如同空如幽兰,带着淡淡的幽香。

在世子府的每一晚,他都会到这竹林中来。有时候是半刻钟,有时候是一个时辰……

有时候,是一个晚上,坐在这个盘石上,拧着酒壶不停地喝酒。

那么刚放弃她的时候,他不停的用酒精麻醉自己。

只是,原来醉生梦死也只不过是和放开开的一个玩笑,当你认为自己已经放开或者忘记一个人的时候。

晶莹剔透的液体划过喉管直流而下,烈酒穿肠,醉意朦胧中,才会发现越喝越清醒。

才发现,那个女子像是渗透他骨髓的鲜血,直到他化为一捧黄土,也会随着他的尸体,变成多年后的尘埃。

当年他推开的,利用的,错过的,原来都是他最想要的。而没有错过的,一直都在身边的,都是他一直不想拥有的。

权利,富贵,身份,地位……

他若不是南郡王世子,而仅仅只是药王谷的传人,是不是就可以带着她远走天涯,不用顾忌整个家族?

天下兴亡与他何干?

皇图霸业.干他何事?

又或者,他是凤天王朝的帝王,才能将她留在身边。当年凤九幽不就是借着权利,将她禁锢身边?

可是,她一定是不甘心的。

她那样淡然优雅的女子,喜欢清幽的兰竹,喜欢一人静坐煮茶,喜欢策马江湖,喜欢救济百姓,怎么可能会喜欢,留在那一方小小的天地中?

握着玉笛的手微微一紧,悠扬的笛声中,满载着淡淡的忧伤。淡淡的忧伤中,透着无尽的落寞和惆怅。

她,原本该是他的。

绵绵,他错了。

为什么,就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呢?

他曾经距离幸运那么近,触手可得。她曾经立在他的身旁,明眸浅笑,真心相交。

笛声中带着一种压抑的悲伤,像是有什么堵住了那清脆的音符,填塞着满满的苦涩。

那是化不开的愁,是道不尽的涩,是诉不完的歉意,是压抑在心底许久许久,再也不能承受的痛。

绵绵,他真的错了。

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

竹林深处,阮绵绵从未见过那般神色的凤长兮。

他随意地坐在盘石上,姿态优雅,似乎融入了整个竹林中,与竹林中的兰竹,成为了一副绝美的风景。

只是他的身子,却在微微颤抖着。那样的颤抖,若不是因为她武功提升了很多,那样远的距离,真的很难发觉。

心中陡然一痛,阮绵绵望着那边的凤长兮,蹙了蹙眉。

似乎察觉到了远处的竹林中有人,凤长兮猛然从盘石上跃起,迅速向阮绵绵所在的方向跃了过去。

阮绵绵一愣,身影一闪,却在转身的瞬间,听到后面凤长兮的声音。

“绵绵!”

脚下步子一顿,也正是因为这微微一顿,凤长兮已经到了她跟前。

他的背脊挺得笔直,高华的气质在这清幽的兰竹林中,似乎融入了整片风景,成为风景中的支柱。

那样优雅入画的男子,那种光亮至美的气息。他没有笑,也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她。

看着凤长兮,阮绵绵眨了眨眼,转身就走。

因为凤长兮到了她前面,阮绵绵微微侧身,刚跨出一步,手腕便被凤长兮扣住。

“放开我。”清冷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两人并肩,不过一人向南,一人向北,谁也看不见谁,谁也不去看谁:“不放!”

微微蹙眉,阮绵绵道:“放开!”

握住她手腕的手微微一紧,凤长兮嘴角微微勾起,噙着一抹淡淡的笑:“你说过的,我们是朋友。”

蹙着的眉,缓缓松开:“长兮,先放开我。”

她不想和他动手,也没有必要和他动手。

“你曾经说,希望小院中有一片竹林,希望能在竹林中煮茶谈笑,弹琴咏诗。”凤长兮并未看她,而是望着四周的竹林,声音带着一抹惆怅:“今日,能不能,陪我喝一杯?”

说话间,他已经松开她的手。

不等她话说,凤长兮已经转身,月色清幽,映出他修长挺拔的身姿,寒风吹拂着他银灰色的披风,吹拂而过的,是无尽的落寞。

阮绵绵微微抬头,望天……

新月如钩,有着一种淡淡的朦胧。

抿了抿唇,阮绵绵将视线落到那边已经到了盘石处,立在那边盈盈看着她的凤长兮。

“大哥……”

带着婢女一路寻过来的若琳郡主出现在竹林中,在看到凤长兮的那一瞬间,她眼底划过一丝羞赧之色。

随即,在看到阮绵绵的那一瞬间,整个人猛然呆在了那里。

她身边跟着的婢女瞧见,连忙跪了下去:“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

若琳郡主一个机灵,终于缓过神来,快速跪了下去:“若琳见过皇后娘娘。”

萧瑟寒风中,阮绵绵扯了扯嘴角。尚未说完,凤长兮已经开口:“若琳,你又犯病了,这里哪有什么皇后娘娘?”

若琳郡主轻轻“咦”了声,不解地看向凤长兮,又快速看向阮绵绵那边的方向。

兰竹挺立在寒风中,根骨虽然纤细,却傲然挺立,傲骨依然。而那里,出了根根挺拔的兰竹,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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