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蹄轰鸣,不一刻便已到了出事地点。
三百多头体型庞大的铁甲犀牛,集结在钟瑶华别苑之外。
不,这里已经不能被称之为别苑,可以说,一眼望到头,那就是一片破败废墟。
苑子,早就没有了,斑驳陆离的墙面,和着灰白的泥土,全都坍塌在地上,碎成一块又一块,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前院哪里是后院。
好好的一个富丽堂皇的钟家别苑,竟就被人力毁坏成如斯境地。
东方蔷倒抽一口凉气,心里不可谓不震撼,这该是怎样的强人,才能将这别苑毁得这般彻底呢?
一只只铁甲犀牛,鼻尖喷着浊气,粗厚的蹄子,挣动着摩擦地面,蓄势待发,随时等着冲奔向前。
方烨驾驭着铁甲犀牛上前几步,扫视着这方废墟,皱眉冷笑道,“还愣着干什么?四处找找,看有没有活口,务必要将毁坏仙子别苑之人揪出来。”
东方蔷讽刺一笑,没有接口说话,视线落在远处。
很快,她驱赶着犀牛来到绿带湖畔,望着湖中那道被人为毁损的隔断墙,嘴角勾起一丝畅快的笑意。
难得一贯盛气凌人的钟瑶华也会被人欺凌的这么惨,那是招惹了多大的对头,才能落得如此凄凉下场。
方烨亦驱赶着铁甲犀牛来到了东方蔷身边,冲着她的背影叫道,“东方蔷,有没有什么特别发现?”
发现?东方蔷眉眼间一片讥讽地勾了勾嘴角,“你所见,便是我所见。很明显,这里已是一片废墟,仙子不知所踪,至于将此处弄成这样的人,自然也已经早早逃走了。”
方烨沉着脸,深沉地看了东方蔷一眼。
这个东方蔷,这段日子以来,表现得很不好。东方超大长老,已经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提过,东方洋东方蔷爷孙俩人,对青铜殿有异心。
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办事马虎不说,讲话还阴阳怪气的。尤其自从前阵子,她弟弟东方严莫名醒转后,东方信和东方蔷,对青铜殿的态度就更加淡如水了。
东方严被青铜殿的药物,吊着续命这么久以来,东方超大长老曾经说过,没有灵药无花,根本不可能根治东方严的病。
然而奇就奇在,东方严竟然一夜之间便被治好了。
如今,虽说身体还是比较虚弱,但至少能吃能睡,神志清楚,毕竟都昏迷这么多年了不是,能醒转已经算得上是奇迹中的奇迹,他瞧着,这东方严再休养三五个月,估模就能大好。
东方蔷和东方信对东方严的事真正是守口如瓶,三缄其口,不肯告知东方超大长老,东方严因何醒转。
因此东方超大长老一直心有怀疑,认为东方蔷和东方信在前往云族的那段日子内,隐瞒了一些十分重要的事情,而这件事,或许还与他们青铜殿,息息相关。
想到东方信东方蔷手中有这么上等的灵药,东方超心里便嫉恨羡慕不已。
若是这灵药落到他东方超手里,或许浑身筋脉寸断,化为废人的孙子东方诟,能够好转也不一定!
可恶,可恶可恶!东方信东方蔷爷孙俩十足可恶,隐瞒灵药不报,这事让东方超感到愤怒。
可是最让他吃瘪痛恨的却是,将孙子弄成一滩烂泥模样的凶手。
如果东方超知道,今日让他头痛不已的钟瑶华别苑事件,这位令人发指的凶手,正是当初把他儿子揍得不能人道的那位主儿,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方烨冷着眼,扫了东方蔷一番,见她神色淡漠不言不语,忍不住负气一挥手,“回去!”
东方蔷此人不识好歹自讨苦吃,他犯不着去提醒她,反正东方超大长老对他们已经起了疑心,动不动就会试探一番,早晚他们这对不识好歹的爷孙,会死得很惨,不过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罢了。
轰轰轰轰,铁甲犀牛迈开大步,沿着城内狂奔。
夜阑人静之际,入耳的声音越发震动大作,家家户户闭门不出,普通百姓更是缩在被窝,看都不敢探头看一眼。
只有蛰伏在这座城内,勉强称的上高手的人,才敢悄然前往钟家别苑打探一番。
到了翌日。
城内各家酒楼茶馆说书的摊子,都在津津乐道地说着昨晚这件大事。
瑶华仙子的别苑给人一锅端了,莫说里面的人了,就连整个别苑都给人灭得灰飞烟灭了,真不知道仙子最近走得什么霉运。
叮当叮当,门口悬挂的铃铛轻响。
众人下意识地扭头望去,跟着双眸齐齐一亮。
好一个秋水为神玉为骨,容颜绝世无双的小美人,眸含淡淡冰魄,顾盼间流光运转。肤如凝脂白玉,水光柔女敕。
只简简单单一袭藕荷色镶荷叶边的裙子,一头青丝松松挽起,发上甚至没有任何女子喜爱的珠玉簪饰,却是一身贵气逼人。
没人敢因为她着装简朴就低看了她数分,好似这女子天生尊贵,由不得任何人轻慢。
跑堂的小二愣了愣神,赶忙几步跑上前来,“这位姑娘……”
小二哥说了半句话便顿住,眼珠子跟着黏糊在姑娘身后进来的一名欣长男子身上。
这男子穿着一身纯黑织锦长袍,腰间垂了一块质地极佳的墨玉,外罩一件略厚的紫色祥云宽边披风,脸色略显发白,似是久病不愈的样子。
年纪不大,满头银丝流泻,让人不免想要多看几眼。
这一看,便更觉这男子容色俊美,无人可及,尤其是这病弱中气虚的模样儿,更是叫人心生怜爱。
瞧这周围一圈女人,一个个眼睛瞪得都发直了,真是没有半分女子的矜持。
逆天心里鄙弃吐槽这帮人没见过世面,更兼恶趣味地想着,若是我将世界内大大小小的美人,一并放出来的话……
“一间上房。”逆天随手掷出个金币。
“有有有。姑娘、公子,楼上请,请。”小二乐得合不拢嘴,心道这是来了位有钱的主儿。指不定是某个大世家跑出来游玩的大小姐,一出手就是不同凡响。
一个金币,哪怕就是在这极其贵价的幽冥鬼境,那也是极有价值的,住一晚上可不需花费这么多钱,住个三五天是绰绰有余了。
与此同时,酒楼角落内两个女人不怀好意地扫了一眼逆天腰间垂挂的鼓鼓小钱包,眸子同时暗了暗。
钱!绝色男人!这必然是从哪个富裕家族溜出来,带男宠游玩的二货大小姐嘛!……二货,不知道世上有一种说法,叫财不可露白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