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小刀子似的目光,几乎要在云深那张云淡雅致的脸上戳出几个洞来。她真得很想问问这男人,姓云的到底有哪里对不起他的地方,竟派那许多人前去屠族。
有什么恨意不得抒发,必须要将自己的族人全部屠杀殆尽,方能解心头之恨的么?
这已经不是性格冷酷残忍的问题了,分明就是心理变异了。
云深目光沉沉地望了她一眼,忽地笑了,“妹妹,相信我。我可是有着比你身边男人更悲惨的人生经历噢。你这么喜欢那人,往后知道了我的悲惨人生,肯定也会同样喜欢我怜惜我的噢。”
君临目光杀伐地与云深一碰,后者笑得越发温柔可亲。
怜惜……这话落到周遭所有人耳中,尽皆不由自主微微抖了抖身板。
“我才不会喜欢你。”逆天没好气地说道。
“那()你喜欢他?喜欢他不正是因为这个人,生来惨淡的人生可悲的境遇,而由怜生爱吗?”。
逆天目瞪口呆望着云深,这人恐怕是外星来的,他为什么会这么想呢?“那是你的想法。我和君临经历那么多事,我们的感情不是三言两语能概述的。你所说的实在是荒谬!”
“噢?你不喜欢他?”
这人断章取义到底是怎么想的?
逆天清冷的眸子内翻涌起一丝淡淡的怒意,“谁说我不喜欢他?”
“你说的。你说荒谬。我问你喜欢他?你说荒谬。”
我勒个去……可以杀人么?这人的脑子!她之前是这么回答的么?这特么是个什么人呀!
“我为什么要跟你扯这些有的没的东西??”逆天愤怒地回过神来,因为自己的思绪不知不觉被这死男人引领过去,而感到意难平恨难消。
狠狠剜了他一眼,逆天没什么好声调问道,“我问你,我们昨天定好的船只,可是你做了强盗抢去的?”
云深委屈地摇了摇头,“不是我,肯定不是,我怎么会抢妹妹的东西。”
逆天抬手一指三层船楼,恶声恶气道,“确定??”
云深抬眼一看,神色微微愣了愣,转头便向缩在一旁装死的江敏儿看去,和暖的俊脸蓦地一沉,“怎么回事。”
这时,收拾完巨型猿,负手踱步而来的沧澜忍不住插口道,“何必惺惺作态,抢了我们的船,还敢放巨型猿咬人,真是一群蛮不讲理的强盗。”
云深这时却正色看向逆天,一脸诚恳道,“妹妹,不管你信不信,这事真不是我安排下去的。”
说完盯向江敏儿,神色中难掩不耐,“敏儿,看看你又闹得些什么事。还不快向秦小姐赔礼道歉?”
“免了。”不等红着眼睛的江敏儿开口,逆天便已不甚耐烦地摆了摆手,“道歉当不起,只要你往后把她拴紧些,别放她随时出来咬我就是了。麻烦!”
江敏儿咬着嘴唇,脸上血色全无。
这个女人,这样的侮辱她!
可笑的是,云深竟还十分认同地点了点脑袋,“好。我会安排人好好看紧她的,保证下一次她再也不会过来闹你,好么?”
“表哥!”江敏儿一双眼睛骇然睁大,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云深,一排贝齿在朱唇上,咬出一抹深深的血痕。
逆天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金币,直接往那两名什么尊使脚下一丢,随手一指道,“花了多少钱抢了我们的船?这里是一万金,不够我可以再支付十倍给你们!免得你们小家子气的,出手只是区区三倍定金,也是够丢人。三倍定金是多少?”
逆天扭头看向肃立在一旁憋笑的张五。
张五立刻垂首恭敬答道,“三百金,主母。”
逆天嗤之以鼻,用一双明眸匪夷所思地瞧向脸色乍青乍红的两位尊使,“三百金也好意思抢我的船?简直不知所谓!行了,这里一万金拿去随便花,堂堂圣血宫尊使,就这点家底儿,还敢出来炫富?也实在太难看了。”
两名尊使脸上的表情登时精彩纷呈,红一阵绿一阵,别提有多好看。
尤其是那位面容妩媚多娇的红裙女子,此时的脸色几乎是黑一块红一块,脑袋上就快冒浓烟了。
云深却在这时轻轻地笑了一声,走上前来说道,“钱也砸了,骂也骂了,妹妹可消气没?”
逆天哼了一声,别过小脑袋不去理会他。
秦绝回首,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眼神意味不明。
云深依然挂着那抹春风送暖,和煦温柔地笑意,留意到秦绝瞥来的目光,他亦回头望了一眼,冲对方客套地点了点头,随后又轻声询问逆天道,“妹妹,不知可否顺路捎上我们一程?”
“我们的船满载了。”君临丢下一句话,牵过逆天的小手举步向前。
满载?众人看了看十来个人的小队,又瞧瞧三层高的船楼,不由暗自嘀咕着摇了摇头。这拒绝的理由也太生硬无礼了。
“妹妹。”云深上前两步,被墨月横出的手臂拦了下来。
逆天行经船家身旁,没好气地冲那人瞪了一眼,“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开船?耽搁我们这么久时间,无趣!”
方帽中年男子忙哭丧着脸,点头哈腰地伸手做出请的姿势,引领众人向船上走去。
“少主。”随行在云深身侧的两名青年,一脸愤怒地说道,“他们也太不识好歹了!”
云深倒是丝毫没有被拒绝的恼怒,反倒是笑着摆了摆手,眼中含着一抹深意道,“有机会的。”
两名青年对视一眼,均不是十分理解自家少主话中的含义,然而他们也没有多嘴,少主做事,从来不需要他们在旁指手画脚,少主的心机才智也不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随随便便就能堪破的。
这时,红衣女子已怒气哼哼地走上前来,出言的口气有些质问,“少主这是何意?为什么把船让给那些人?刚才那个贱人侮辱了我们,你没看到么?”
“金尊使哪里来的这么大火气?”云深眉目清淡地扫了对方一眼,笑容十分温和,然落在金尊使眼中,却显得煞是冰寒冷酷。
“尊使都这么大年纪了,跟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置气,有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