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配原宅?不是东迁大道那儿?”逆天握着茶杯,从窗前转过头来,瞧着眼前机灵的小宫女,面露狐疑之色。舒骺豞匫
她正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楼正南一家从牢里放出来时的可怜情景,什么楼庭敖楼雨嫣体无完肤了,大夫人吓得呈疯癫状什么的,逆天懒得一一听她细述,挥了挥小手问道,“原宅是什么地方?”
“公主有所不知了,这楼家举家搬来帝都,在发迹之前,可都是住在靠近废区那一块的,叫叫什么西浜道,现在为了方便管理啊,好像这西浜道也被划进废区管辖范围了。”
“废区?”逆天头一次听到这地名儿。
机灵的小宫女彩儿,点了点脑袋说道,“那废区顾名思义就是垃圾收容所,以前关押了轩辕族的一伙人,后来无双城的人也被赶进去了,现在楼阀也去了,听说那里乱得就跟帝都是两个不同世界似的。”
“帝都还有这样的地方。”逆天皱了皱眉,想来这也是大帝允许存在的,存在便有它的理由,也算是皇家的一种政策手段吧。
轩辕族,应该就是轩辕皇后的族群吧,为什么会被大帝关押在废都这种地方呢?
逆天拧了拧眉,走到桌前放下茶杯笑了笑,心里暗忖:大帝可未必就像别人口中传诵的那样仁厚,阴起来比什么人都阴,明着插了楼家一刀,虐公主一事,把楼家人倒是连根拔起了,剪除了一大把党羽。
不过这些都跟逆天无关,楼家也算是应有此报吧。
“公主殿下,吴侍卫带了一个牢头前来求见。”
“嗯?”逆天一抬眼,挥挥衣袖,“让他们进来。”
很快,吴蒙拎着一个慌里慌张拘搂着背的男人大步而入,屈膝给逆天见礼。
逆天衣袖一拂,便把吴蒙托了起来,“吴侍卫不必多礼。有什么事就说吧,在我面前,这等虚礼也就不必上了。”
“多谢公主。”吴蒙见逆天与以前没什么不同,一点架子都没有,心里十分高兴,顺手丢下那牢头,踢了他一脚,“刚才还在外面探头探脑偷窥公主寝殿,现在还不快说?”
牢头上前就碰碰磕头,哆哆嗦嗦从怀里抽出一块破碎的布帛,“小小人在打扫何姨娘遗物时发现这血书,是是以,小人不不知道该不该拿来给公主过目。”
逆天视线一扫,彩儿便立刻上前,把血书拿过来放在桌上。
逆天扫了一眼破碎布帛,眼里浮现一丝玩味之意,转头对那牢头点了点下巴,“你做的很好,彩儿,去柜子里拿一百银币赏给他。”
牢头大喜过望,仆倒在地就是千恩万谢。
“这事,除了我们几人,没其他人知道吧。”逆天又问了一句。
“没有没有,小人绝对不敢告诉别人。”牢头慌忙摇头,“而且小人连那血书都不敢多看一眼。”
像这种东西,一般都涉及秘密,那牢头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该清楚,什么时候该装糊涂,明白太多未必是好事啊。
逆天点点头笑笑,“那你去吧。”
“谢公主,谢公主。”牢头接过赏钱,眉开眼笑地离开。
此地无银三百两!
逆天的眼中,杀机微微转了一圈,冷嗤一声道,“獐头鼠目,尖嘴猴腮,此人留不得啊。吴侍卫,你随着他,他必留有拓本,你替本公主取来,然后,你知道怎么做了。”
吴蒙立刻抱拳应允,转身大踏步离去。
吴蒙这人,是秦绝的心月复,培养多年忠心不二,这事关乎大帝声誉,让他去做,极为妥当。
逆天扫了身边的彩儿一眼,那丫头此刻垂着脑袋,两手放在身侧,看似在微微轻颤。
逆天笑了笑,“你在害怕?”
彩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不敢。”
逆天古怪地笑了笑,扫了她几眼,伸手拿起血书,慢悠悠地看着,“这事,你尽管对皇后说去。她是个聪明人,何姨娘背后藏着的故事,想必她也早已猜到了。”
彩儿这丫头,瞳孔蓦然皱缩,趴在地上,那是更加动都不敢动了。
“这血书寻常人看不懂。”逆天拿出一把小剪刀,把字一个个剪裁下来,从新拼接成两行。
逆天;救我女儿雨乔,否则大家便鱼死网破,皇室的所有阴谋诡计将会公诸天下!到时候,失信于长老会的大帝,如何还能统领星辰帝国?
彩儿嘭嘭磕头道,“奴婢什么都不会说的,奴婢发誓,奴婢……”
“你放心。我没兴趣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小丫头。”逆天拨弄着这片血书,指尖升起的火焰,将这些碎帛焚烧殆尽。
“何况这岫云宫内,安插了不知道多少股势力的眼线,我若一个个挑出来杀光,那还真是没人可用了。”逆天笑了笑,起身一扫绵软的白色袍袖,“回去告诉皇后,她若想知道什么,大可直接过来问我,不必这么大费周章安排各种人跟着我,嗯?”
“奴,奴婢知道了。”
逆天冷素地笑了笑,抬脚往殿外走去,“备车。”
“公主这是要去……”
“废区。”逆天哈哈一笑,眉目间转过一丝狠佞,“这世上能够威胁我的人,至今还没出生呢!”
能威胁一次,就有第二次,何琇珍,你当我真这么蠢嘛?
只有亲手掐断,才能了断一切联系。
何姨娘若是知道她自己这一念之差,往后亲手将楼雨乔送下地狱,不知道会作何想法。
悔的肠穿肚烂也没办法了,谁让她高估了逆天的品性呢,逆天可从来没说过,她自己是个高尚的好人啊……
马车在宫门前停了下来。
车帘一挑,逆天眯眸向外看去。
只见微淡的阳光下,一身黑色轻薄铠甲,腰悬长剑,身姿挑高挺拔的秦绝大步流星走了过来。
“去哪儿,小天。”这孩子真能享受,在马车里铺了十几床柔软的褥子,此刻就陷在这些柔软中,慵懒的跟只猫儿一样,眯着眼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