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若若,我们正在同一张床上。舒榒駑襻”
这一次君若终于抬起头看着他。
“然后呢?”
“我半躺着,你半趴着。”
“再然后呢?”
“然后慕容羽就进来了。”
君若反应过来,瞬间黑了半张脸。
慕容羽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刚到院子里,便有暗探迎了上来。
“见过二皇子。”
“卓寒曦今天去了哪里?”
“他一直呆在房间里没有出来。”
“公主呢?”
“公主一直呆在卓寒曦房间里。”若若若这冲。
“没有出来过?”
“没有。”
“哧——”一口鲜血忍不住,终于喷了出来。
“主子——”无为忙扶住慕容羽匆匆离去了。
卓寒曦终于深刻体会到,越知书达理的女人撒起泼来,越吓人,比如此刻,披头散发的君若正黑着一张脸咬牙切齿的朝他扑去。
“卓寒曦你这个小人,竟敢坏姑女乃女乃的名声。”
卓寒曦灰常后悔,灰常灰常后悔刚刚就不该好心提醒她。
就在君若准备扑过去一口咬死他解气的时候,卓寒曦忙起身站在一旁。
“小若若我是无辜的。”
“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君若无力的朝他翻着白眼。
“那是谁的床?”
“你的。”111bk。
“是谁主动要帮我包扎伤口的?”
“我。”
卓寒曦摊摊手,一副“你知道的”表情。
君若咬牙切齿瞪着他。
“姑女乃女乃睡着之前在哪里?”
“小几边。”
“是谁将姑女乃女乃放床上的。”
“我。”
君若瞪着他,一副“你还有什么话说”的模样。
争论到后来依旧没有结果,君若却杯具的发现自己又疲又累,上下眼皮又开始打架了,没有内力的人果然伤不起,人家一巴掌就能把你拍个半死不活。
卓寒曦送君若回去的时候,从来没像今日这般利索过,他发誓以后宁愿自己不高兴也不能惹君若不高兴,他不高兴郁闷的只是自己,君若不高兴,整个世界都会鸡飞狗跳,那他岂不是更焦头烂额。
一夜醒来,君若只觉得神清气爽,整个人都好了很多,昨晚的事早就被她忘到脑后去了,不是君若记性差,实在是因为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情,慕容羽误会那是他的事情,跟君若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
只是到了第三天圣旨下来的时候,君若再也淡定不下来,她先是有些傻眼,随即又愤怒起来,拿了圣旨便气冲冲跑去找卓寒曦。
那时,卓寒曦刚起床没多久,正懒懒靠窗边晒太阳。金色阳光照着他的侧脸,像及了古希腊神话里的俊美少年。
君若站在门口看呆了,完全就没有刚刚那种怒冲冲的气势。
“小若若,站门口干嘛,还不进来。”卓寒曦朝君若招招手,君若便似着了魔般听话的走了过去。
“小若若,你手里拿了什么?”
君若这才想起来自己来干嘛的,心里不禁郁闷这厮一定是故意的,故意用美人计来you惑她。
“你看看这个!”君若咬牙切齿的将圣旨递给他。
卓寒曦将圣旨打开,不紧不慢看过去。
“咦,赐婚,”卓寒曦抬头看了君若一眼道:“你是以秦家女儿的身份被认作义女的,也就是说你现在有十八岁了,确实到了赐婚的年纪。”
看到君若杀人的目光,卓寒曦识趣的闭上嘴巴,低头看过去。
“‘静宁公主温柔、娴熟’咦,我怎么不知道,”卓寒曦自言自语着,继续往下看,“‘神启三皇子卓寒曦英俊潇洒’嗯,这个倒是实话,咦,君若,你父皇决定让你做我的皇子妃呢。”卓寒曦笑米米的抬起头。
“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君若凶巴巴问。
“我也不知道。”卓寒曦一脸无辜。
“你—不—知—道!”君若咬牙道。
“小若若,你不是决定要跟我回西漠吗,顺便弄个皇子妃当当不是更好嘛。”
“本姑娘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了?”
“没有么?”卓寒曦作沉思状,“我怎么就觉得你好像说过呢。”
“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五日前,在你院子里,你亲口说等病好了日日给我剥葡萄吃的。”
“我有说要跟你回西漠么?”
“小若若你不跟我回西漠又如何日日给我剥葡萄吃?”
“谁要给你剥葡萄吃了?”
“小若若,你想反悔?”
“本姑娘就反悔,怎么着?”
“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君若朝他灿烂一笑,道:“抱歉,本姑凉不是君子,是小女子也!”
卓寒曦目瞪口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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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风细细,叶叶梧桐坠。绿酒初尝人易醉,一枕小窗浓睡。”君若一觉醒来,看着院里几株梧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不禁随口吟出了晏殊的词来。
“想不到宁儿还有这样的才情,朕真是捡到宝了。”
君若这才发现慕容腾不知何时已来到院中,院里的侍卫和婢女跪了一地。
“静宁见过父皇。”君若忙行礼。15019236
“宁儿有伤在身无需行礼。”慕容腾道。
君若忙招呼慕容腾坐下。
“宁儿现在感觉如何。”
“已经好多了,宁儿不孝,让父皇挂心了。”
一旁的朱富荣接嘴道:“可不是,皇上听说你病了着急的很,好不容易今天有空,就急急忙忙过来了。”
“静宁多谢父皇挂心。”
慕容腾嗔怪的看了一眼朱富荣。
“你是朕的女儿,朕不关心你谁关心你。”
一席话说得君若心中一阵感动。
慕容腾继续道:“本以为可以留你在身边,有什么事朕也可以照应着,你这么贴心,偶尔进宫来陪朕说说话,解解闷,朕也开心。谁知你这么快就要远嫁了,也不知以后还见不见得着。”一番话说完,竟有些伤感起来。
“静宁也舍不得父皇,静宁不愿远嫁,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胡闹,你们都已经被人瞧见了,若非有父皇,你还能被这么风风光光赐婚吗?”
君若默,的确,若是换了其他人,就算男方愿意娶,也是要被看低的。
“可是父皇,事情根本不是那样的,我们是冤枉的,我当时刚睡醒,晕晕乎乎的,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们两人同在一张床上可是事实?”
“是。”
“你这丫头,怎能随随便便就在别人床上睡着了。”
君若默。
“这件事既然已成事实,你就认命吧,朕看那三皇子也非池中之物,如若不然,朕也不会轻易将你赐婚给他,朕会关照他好好待你,不会让他委屈了你。”
君若无语凝噎,自己就这么稀里糊涂被赐婚了,可是为什么她总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君若被赐婚的消息公布之后,整个京城都炸开了花,所有人都议论纷纷,卓寒曦那般完美得无以伦比的男子怎么会看上君若这般相貌平平的女子,一定是她去求了圣皇,卓寒曦迫于圣皇压力才答应的。
慕容玉春听到这个消息,后悔得捶胸顿足,早知道她就先去求父皇了,如今被那个粗鄙的丑女人捷足先登,她真是不甘心啊!
玉容听到别人的议论愤愤不平,君若却是没放在心上,她和卓寒曦本就不可能,若是没有圣皇赐婚,她或许会为了躲避圣天的这些麻烦事而跟他去西漠,如今自然不能再去了,待两人离了圣京,她就去其他国家发展,她若不愿去,依卓寒曦的性格定不会勉强她,或许承佑国是个不错的去处,君若想起萧遥暖暖的笑,不知他可好。
君若笃定卓寒曦不会强迫她,却低估了那厮的月复黑程度,他确实不会强迫她,但会用尽一切手段让她心甘情愿、高高兴兴跟他去西漠。
君若病恹恹大半个月之后,终于又活蹦乱跳起来,向来不喜凑热闹的她突然来了兴致,想要出去逛逛。
于是这天下午,她身边只带了玉容便出去了。两人一路东瞧西看,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四皇子府门口。
君若想起关于慕容哲的那些传言,据说二皇子府成日里歌舞升平,日日笙歌,每每有大臣去拜访都因里面太过乌烟瘴气而折返,如此几次之后,再也没有朝中之人愿意接近慕容哲。不过这厮玩归玩却至今没有一房姬妾,可见他风流无情到何种地步。
传言虽然如此,君若却时常想起在李国公府花园看到的那一幕,或许那才是慕容哲真正的性格。
四皇子府里静悄悄一片,一排一排的海棠花开得正盛,显得整个院子有一种奢靡的热闹。
玉容跟在君若身后,心里有些纳闷,自家主子不让通报也就罢了,为何进来还像是做贼般,东躲西臧的。
君若其实没躲,她不过是东瞅瞅,西瞧瞧,想要找出一丝慕容哲作风糜烂的蛛丝马迹罢了。
只是这院子里除了那些惹眼的海棠花,哪里有美女的痕迹?
走着走着君若才发现自己似乎迷了路,她本是要去前厅的,可是这里分明不是去前厅的路。
“公主,不如你在这里先休息一会儿,玉容去找个人问问。”
君若大病初愈,又走了一路,早就累了,听玉容这么说便同意了,玉容扶她在一旁的花台边坐下,这才沿着来时的路找去了。
君若坐了半晌,只觉无聊,玉容也不知跑哪去了,她起身朝来时的路回去,没走几步便到了一个岔路口,她挠挠头,刚刚走过来的是哪条?
两条一模一样的路,两旁都种满了海棠花,君若思索片刻,不管走哪条,反正都在四皇子府,她抬脚便往右边去了。这条路弯弯曲曲,走了大约两百米左右君若便知道自己走错了,可是她懒得回头,路两边的植物不再是海棠,而是比较严肃的松柏,君若暗自称奇。
弯弯转转几次之后,君若看到一扇角门,她心里一喜,终于找到门了,她可是走得脚疼了,大户人家就是麻烦。
她走进门里,里面不似外面那般华丽,房舍简陋,院子里种植的也是一些平常的植物,莫非自己走到下人房了,可为何这里会透着一股生冷的杀气。
君若正想找个人问问路,冷不防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请问姑娘找谁?”
君若回头,看清来人不禁有些意外,来人看到君若也是一副吃惊的神情。
“是你!”男子眸光闪烁,难怪主子下令不许动她,换了别人脚步刚跨入瞬间早没命了。
“是我。”君若朝他微笑。
来人正是在无烟城小倌馆带领众人进屋的男子。
“四皇子呢?”
“请这边来。”
男子说着引着君若穿过院子,又弯弯转转过了几条走廊,就在君若累得想喊停的时候,男子终于停了下来。
“你怎么突然来了?”
君若看着突然出现正看着自己微笑的男人,她使劲眨眨眼睛,她一定是眼花了,要不就是出现幻觉了。
只见面前的男人脸还是那张脸,整个人的感觉却不一样,脸上的笑容不是妖娆,而是……温和,对,就是温和!一身红衣换成玄色,整个人身上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气势,那是属于王者的气息。
君若突然觉得这世界玄幻了,本以为卓寒曦已是个奇迹,想不到慕容哲也如此,若不是亲眼瞧见,君若还真不相信一个人换身衣服就能给人感觉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
“阿若,你要再对着我放电,我会误会你暗恋我的。”
君若这才回过神来,顿时尴尬的笑了,如此一本正经的慕容哲还真让她不知如何应对。
“嗨!”君若半天才吐出一个字来。
慕容哲笑容更温和了些。
“走了这么久,累了吧,这边来坐一坐。”
两人刚在亭子里坐定,立刻有丫鬟奉上茶和水果、点心来。
君若偷偷打量鱼贯而来的丫鬟,只见一个一个目不斜视、屏气敛息,她们脚步轻盈,一看就是身怀绝技的。
慕容哲亲自为君若倒了水,又捡了块点心递过去。
“喏,这点心虽不似清风唱晚那般精致却也勉强可以入口,先吃几口垫垫底。”
君若笑道:“京城谁人不知四皇子府最是讲究吃的,你这般谦虚可是想让我无地自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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