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由辛博唯果断拉响了理性的警报,恋恋不舍松开嘴巴,意犹未尽用舌尖舌忝了舌忝嘴唇上的汁液。舒骺豞匫
拉住仰着下巴迷蒙着双眼、萌鹿一般瞅着他的媳妇儿的手,扑哧笑着刮刮她的鼻子,“遵医嘱,你要保持情绪平和!”
两个人都很了解彼此,同为“食肉动物”,再这么撩拨下去,要不了多久,必然要以情乱意迷不能自持而收场。
有宝宝了,而且上次还因为把持不住而闯了祸,现在当然得万般注意。
说是要注意,可两个人谁也没有改变姿势,依旧赖在一起腻歪着,卿卿我我就跟连体人儿似的,怎么也拆不开遽。
这样当然不可以的嘛,所以,辛博唯讲了个笑话给叶菁听——
以前每次都是父子俩一起驾牛车耕田,有一天父亲去世,儿子只好独自犁田,可到了拐弯的地方,怎么抽扭或是吆喝,牛硬是犟着不肯拐弯。
儿子万般着急之际,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大喝一声:“爹拐弯啦!恨”
果然,牛立刻迈开步伐不紧不慢拐了弯。
叶菁真是纳了个闷儿,皱巴着鼻子仰头问:“为什么喊爹才行?还有,同志,您老人家讲的这是笑话吗?”
“当然是笑话,”辛博唯眸子扑闪着,伸手刮刮叶菁的鼻子,“以前那位父亲驾车,每次拐弯时儿子都会提醒父亲‘爹拐弯啦’,时间久了,牛便记在心里,默认为这四个字是拐弯指令。这头牛就跟你一样,犟着呢,只认死理!哈哈哈……”
噗嗤……好吧,如果这也算是笑话,只能说,狐狸同志的幽默感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合上拍的!
虽然笑话的效果不是很明显,可气氛却显然被成功扭转。
激情阑珊,两人并排靠在床头上,照例开始“卧谈会”。
驻地即将开展春季内部演练、豆豆和沈涛最近进展很顺利、甜甜搬出了云逸鸣的房子、张静薇要举办春季油画展、叶老首长最近身体很棒……
两口子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
除了叶菁父母的死亡证明还有甜甜的事情,以及不得不埋在心底的岳红的秘密,总体来说,生活还算平静而悠闲。
说到甜甜和云逸鸣分手,辛博唯表情逐渐严肃起来。
一双鹰隼般的双眼深邃不见底,波光流转间稳稳隐住各种情绪。
除了叶菁这个最最亲密的人,其他人绝对看不出辛博唯脸上那种稍稍有些为难的情绪。
“丫头,陶甜甜最近来找你玩儿了吗?”
“没有。”叶菁摇头叹气,“从来没见她有这么低落的时候,简直快赶上豆豆的变化了,那么欢腾的性格现在竟然十分低调,整天宅在简餐厅,要么就是和苏篱一起出去喝酒,醉生梦死的,真令人担心。”
辛家这种地方,亲友是不能随便来串门儿的,叶菁又需要卧床静养,出不了门,于是每天也只能躺在床上瞎担心。
米虫的日子其实蛮不好过的,看似很舒坦,步步都有人呢伺候着,可是最最宝贵的自由却失去了。
叶菁每天的时间必须严格按照医生制定的计划单来实施,孕初期过后的计划单也已经提前制定出来,听护士周小姐说增加了钢琴课和小提琴课,还有塑造保持形体以及孕期美肤的保健课,貌似还增设了国画和国学课堂。
未来的一国之母,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最基本的艺术气质和休养却是必须的。
叶菁闷闷不乐地用手指甲抠辛博唯手心,嘀嘀咕咕抱怨:“给你当媳妇儿,竟然这么累!”
辛博唯笑笑,把软乎乎、胖嘟嘟的小媳妇儿搂进怀里,“为了下一代,你就忍一忍嘛,嗯?”
其实叶菁也就撒撒娇而已,看看来辛家拜访的那些名流闺秀,哪一个不是身怀绝技,要么出口成章要么会作曲。
就连昨天来个某省长家兄妹俩,往钢琴前面一站,哥哥弹琴,妹妹一张口,竟然飚的是意大利歌剧,那声音袅袅娜娜莺莺燕燕绕梁三日掀翻房顶怎一个震撼了得?
而且一说到她家辛博唯,那些女孩子们个个眼露艳羡,眼刀子唰唰往刚散步进来、身子骨养得珠圆玉润的叶菁身上剜,嫉妒得连矜持都忘了,她叶菁不忍着点,努力提高自身竞争力,能行么!
市场经济体制大环境下,虽说宏观调控也会限制某一产业的市场占有率,可毕竟现在已经全面进入女权主义时代,与原先的南权时代完全来了个打你装,俨然又走向另一个极端。
抛却了中庸之道的z国人,大量社会副东西注定会产生两极分化,女人,便是其中一项。
网上那些男女比例失调、多少多少男人娶不上媳妇儿的报道实在也就是个理论上的数据,现实中掰指头数数,关系链不跳跃三层,必定会掰出一个有二女乃的男人。
剩余产品堆积,必然危害社会和谐。
所以嘛,叶菁提升自身竞争力,也是顺应时代发展的必然需要。
向来语言简练的辛博唯,此次踌躇再三,终于还是说出了那件难以开口的事情——
最近在驻地忙碌这段时间,主要是为一件足以震惊全世界的大事情。
而办好这件大事的前提,首先从采集必要证据开始。
也就是说,猛禽现在要秘密抓捕早已闻讯潜逃的云逸鸣,如果能得到陶甜甜的帮助,战线会极大程度缩短。
“你们要对费格森动手?”叶菁惊愕地睁大双眼。
“不仅是费格森,”辛博唯目光如矩,“还有马克木和达达来。”
说这句话时,他语是那种惯常的淡然,可周身却散发出一股疏淡清冷的逼人气场,犹如披上寒甲即将上战场杀敌的武士,自信、桀骜、气势凛冽。
叶菁望着她熟悉到了骨子里的丈夫,他是那样的帅气英武,一身锐气,一转身立刻便会有一大群女人趋之若鹜,想方设法接近他,哪怕跟他只说上一句话也可以留念终生。
天生的王者,大抵说的就是这样的男人。
对这样的男人说出的话,女人都应该俯首服从才是。
叶菁却皱了眉头轻声说道:“不要把甜甜牵扯进去,她只是个无辜的、没有任何政治背景的女孩子,不要伤害她。”
她也明白辛博唯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知道甜甜和云逸鸣已经分手,可甜甜对云逸鸣毕竟那么揪心揪肺爱过一场,旧事重提,且要搀和进去利用的兴致,对云逸鸣不公平,对甜甜则无疑会造成新的阴影。
辛博唯缓声解释:“我和沈涛已经调查很久,可云逸鸣的藏身之处依旧一点线索也显露不出。猛禽大队何等凌厉的战斗力?单凭云逸鸣一个人必定无法做到这一点,所以,重点不是他,而是他背后的那些力量。”
“丫头,这是我们目前唯一能抓住的命门——”辛博唯把宽大的手掌按在叶菁肩膀上,双目深邃而柔软地望着她,“你同陶甜甜通个话,或是直接由我联络交流也行,我们会尊重她的意愿,她不愿意配合也是没关系的。”
“可是……”
“不需要顾虑那么多,不会伤害陶甜甜,甚至不会危及云逸鸣,”辛博唯柔声说:“云逸鸣也只不过是一颗被利用的棋子罢了,他背负着云家的家族生意,不慎为人所用,这次如果能将那些阻碍祖国发展的黑暗势力一举铲除,云逸鸣将功折罪,这对于他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能不能抓住这次机会,就看他自己有没有这个眼光了。”
夫妻俩之间,第一次面临如此正式而低气压的问题。
叶菁思索良久,觉得如果这些话不告诉陶甜甜的话,也是不妥的,按照辛博唯的说法,这件事对于云逸鸣来说是一次机会,该如何抉择,是他们的事情,可知情权却不能凭空给他们剥夺了。
接到叶菁电话时,陶甜甜正在她那家名为“尾戒”的简餐店内与别人签订转租合同。
曾经与叶菁一起誓要将叛逆进行到底,具体实施为叶菁修改高考志愿,而陶甜甜拒绝上大学,直接把父母给的教育费用一股脑拿出来,投资了这家小小的简餐店。
那时,她衣着美艳得就像一只澳洲枯叶蝶,月兑下校服换上性感***的紧身裙,倚在尾戒的吧台后面对叶菁吐烟圈儿,“尾戒意思就是终生单身,姐失恋太多,这辈子注定得打光棍儿!”
现在这幅境况,不知是不是要归罪于当初一语成谶?
谈了那么多次恋爱,也失恋了那么多次,陶甜甜早就适应了节奏惊人的“快餐爱情”,也早就总结出一套快捷有效的自我调节方法,可以确保每次失恋后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走出伤心期。
其实这个方法也很简单:一、醉生梦死,用酒精杀死残存的还对前男友恋恋不舍的那些脑细胞;二、迅速物色新的男朋友,填补空缺聊以慰藉,这年头早已不只是男人玩女人的时代,女人玩男人的事多了去!
她陶甜甜一定要把红楼梦中尤二姐的“婬男人”精神发挥到极致,让那些总是想占女人便宜的男人们在她这里受一点教育,明白女人也不是那么好招惹,以后对女人得尊重些。
只可惜,知道尤三姐毅然翻身“婬了男人”的事迹,却不知道那原本便是个躲不过的悲剧。
醉里且贪欢笑、醒后一滂沱,尤三姐,无望中的救赎到底也没能抓到那根救命的稻草,终究还是沉沦在自己强烈而无力的美好渴望中,久久不得涅槃。
凡事都能想得通的陶甜甜,唯独在云逸鸣这里,栽了个大大的跟头。
那样温柔暖人的云大少,跟他在一起的那些时光,她每天都活在无比美丽而甜蜜的棉花糖里。
早就该知道,甜蜜得过了头的事情,多半都只是梦幻。
早悟到这一点的话,也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巨大的失落。
只可惜当局者迷,有几个人,在恋爱中还能保持着理性头脑的?
如果真有,那肯定是阴谋。
而陶甜甜对云逸鸣的爱情,那么纯粹,一丝一毫的杂质都不会掺入。
爱情没有了,美丽的梦幻泡泡砰然破碎,回顾身后,除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苏篱,以及生意早就寥落清冷的尾戒,陶甜甜真看不出自己还能有什么。
两个好闺蜜都有各自的幸福生活,陶甜甜的做事风格,就像那首老歌《朋友》里所唱的一样,如果正在承受痛苦,永远会自觉选择离开最亲密的人,绝不让自己的痛苦影响到她们的幸福。
失恋这么多次,头一回,陶甜甜痛不欲生,痛定思痛,依旧满心伤痛,周身上下无法形容的痛。
也是头一回,那么洒月兑的一个人,她竟然想要逃避了。
卖掉尾戒,去国外投奔父母,没准儿,传说中的亲情会带给她慰藉?
自从辛果儿知道尾戒这个地方后,隔三差五跑来蹲点儿,守株待篱,苏篱也就不常来尾戒了。
苏篱不来,也就没人陪陶甜甜喝酒,她一个人是不喝酒的,对此,甜甜自诩“不饮者,不知其趣。”
简而言之,姐喝的不是酒,是忧愁,一个人闷灌忧愁,只能越灌越不堪,少个可以倾泻负面情绪的“垃圾篓”,喝了酒却不能排毒,完全有百害无一益嘛!
苏篱向来都很心甘情愿做那个“垃圾篓”的,可现在因为辛果儿的缘故也不常出现了,这么一来,留着尾戒实在没有意义。
联系好下家,洽谈妥当,双双盖章签字。
尘埃落定的一瞬间,叶菁的点火打过来。
听完好姐妹儿的描述,陶甜甜证愣半晌,久久回不过神。
然后她笑了,笑得很惨淡,在空荡荡的尾戒里,孤独地吐着寂寞的烟圈儿,“菁菁,你觉得云逸鸣会听我的话吗?”
她的声音透着一股正处于绝望中的沧桑,叶菁慌了,紧张地捏紧手机,“甜甜,再过两天我就可以下床活动了,到时候我去尾戒找你,咱们见了面儿再详细商议,好不好?”
“尾戒已经没有了,刚刚转让出去。”陶甜甜掸着烟灰,环视一圈打着暖色灯光的尾戒,柔和的光线下,米色沙发以及同色调的窗帘、茶几显得那么温馨宁静,以及寂寥。
她站起来,整理着衣服,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以前一样爽朗,“菁菁,我知道你们两口子也是为我好,而且给了云逸鸣充足的赎罪机会,谢谢你们……我很好,你放心,只是经历的这件事情,多多少少削减了我的自信心。”
从来未曾怀疑过云逸鸣柔情的她,现在真的有点迷茫,不知道自己之前与他经历的那么甜蜜蜜的一场究竟是不是真实?
叶菁打来的这个电话,无疑给了云逸鸣一根救命稻草,而往深里想,可不也是给了她一次机会,如果这事情真的可行,成功挽救回云逸鸣,那她岂不是有了验证心中那份迷茫的机会?
“菁菁,跟你老公说,这个忙,我帮!”
电话那端,叶菁对辛博唯点了点头,辛博唯眸子一亮,立刻拿出手机联系沈涛——
“立即动手部署本次捕鼠行动,二十分钟后向我汇报!”
“是!”
陶甜甜缓缓走在尾戒里,指尖随着目光一起滑过店里的沙发、茶几,以及各种各样的小装饰。
这些,都是她一件一件置办出来的,废寝忘食趴在电脑前笨拙地用cad做电子效果图,然后把所有精心淘弄来的摆件一件一件放置好,便有了一家属于自己的西式简餐厅,她的尾戒。
尾戒,顾名思义,就是戴在小拇指上的戒指。
在戴戒指的解释里,这个位置意味着单身。
果然,当初开这个尾戒,名气取的便透出了不详,现在到底成了现实。
陶甜甜涩涩笑着摇头,笑自己老气横秋居然还信命,笑自己伤春悲秋不能面对现实。
什么结局啊命运啊的,还不都是自己一手造成。
要不是这副天生粗犷彪悍的性格,要不是长了比下水道还要粗的心眼儿,要不是凡事无所谓从来不仔细斟酌,要不是一叶障目非得迷恋云逸鸣的“美色”,何至于有现在这样惨淡的结局?
要怪,还是得怪自己。
高跟鞋的声音寂寞而突兀地回响在空无一人的尾戒里,完成最后一遍“巡视”,陶甜甜果断出门落锁。
在心底暗暗说一声“再见”,然后头也不回上了出租车。
再见,尾戒,但愿永远不要再见。
因为,老娘是那样迫切需要把自己嫁出去!
猛禽大队要展开行动,速度当然快如闪电势比劲风,万事俱备,又有了东风,天时地利人和,用辛博唯的话说,此时不捕鼠,更待何时!
陶甜甜面色稍稍显得有些憔悴,几天前与苏篱一起宿醉造成的熊猫眼还未完全褪去,眼球里隐隐散布着红血丝。
总之与之前泼辣欢实的陶甜甜相比,现在的她简直太过沉静,简直判若两人。
叶菁能理解她,也心疼她,头一次动用“太子妃”的身份,请方医生来为陶甜甜号脉请诊,开出一剂调理单方,交给护士去细心熬炖。
两个好闺蜜,一个刚刚经历生死之舛,性情大变后好不容易逐渐恢复一点原来的样子,另一个现在却又快要变成闷罐子。
叶菁那个心疼啊,那个愁……
她攥住陶甜甜的手,轻声问:“甜甜,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啦,”陶甜甜噗嗤笑了,“菁丫头,有这么严肃吗?干嘛眼神这么怪,我变异成外星人啦?还是丧尸?嘿嘿……”
叶菁顿时长吁一口气——这妞没变,还是原来的小辣椒,只不过外表憔悴了点。
这这这,太好啦,哈哈!
看到这番情景,辛博唯也总算放了心。
看着陶甜甜拿出手机准备拨号码,辛博唯转身冲沈涛设在现场的临时监听台一挥手,“听指令,准备——”
“等一下!”
辛博唯的指令还没下达完毕,忽然被一声清脆而飒爽的喊声打断。
大家一齐回头,顿时齐齐吃惊——
是岳红。
这里是辛家,岳红是辛家的儿媳妇,本来嘛,在这里碰到岳红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可大家的反应却都十分夸张,一个个嗔目结舌,然后颇有默契地将目光齐刷刷集中到辛博唯身上,等着辛博唯来收场。
叶菁当然也很惊讶——岳红一身戎装忽然出现,短发凛然目光炯炯,军帽端正国徽闪闪,还有肩章上那鲜艳夺目的肩章,以及挂在武装带上的微型手枪,这一切,怎么能令人不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