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接再厉的效果是很显著的,几个月的努力复习,终于在七月到来时通过最终的残酷检测。舒榒駑襻
然后,叶菁拿到了z国最著名的文科学府——鹭岛大学录取通知书。
之所以选择这里,因为她的家在这里,老公在这里,儿子也在这里。
结婚生孩子,果然再也不是来去自由的独行侠,一切,皆会有牵挂。
这牵挂与羁绊不同,羁绊是痛苦的,是委屈的;而牵挂却是幸福甜蜜的,是心甘情愿的彖。
拿到通知书的那一天,一岁多一点儿的辛长征光荣迈出人生第一步,他,会走路啦!
幼小的孩子一边重复机械地嘀咕着:“爸爸妈妈”,一边蹒跚而稳稳地在辛家主体别墅门前院子里专心走路。
绕着婆娑苍老的龙华树,绕着他妈妈为他爷爷打下的梅花桩,绕着他大伯放在葡萄藤下的躺椅,绕过他老爸刚刚开进院子停下来的汽车咝。
咯咯笑着,谨慎而可笑地张开两条稚女敕的小胳膊努力保持身体平衡,走的别提多开心了!
叶菁跟在后面跑,就像老母鸡护小鸡一样,也张着双臂,唯恐长征摔倒。
边跑边激动地嚷嚷:“长征,长征,我考上大学啦!我可以去上学啦!”
辛博唯打开车门跳下来,看着茁壮结实的儿子,心里别提多滋润了!
上前一把抱住,高高举在空中,落下来,恶劣地用胡茬去扎他的小脸蛋,“哈哈哈,长征会走路啦!”
他那胡茬***,叶菁经常被扎的又痛又痒,小长征细皮女敕肉,就跟剥了壳儿的煮鸡蛋似的,哪能经得起这样的“虐待”!
叶菁一迭声喊:“别扎了,快放开,人家正走路着呢!”
可是已经晚了——
哇,哇哇哇!
长征嘴巴一咧咧,黄豆大的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滚,嘹亮的嗓门儿顿时响彻整个院落。
辛博唯就跟推瘟疫一样,果断把长征往地上一方,顺便还伸手往前推推,“找你妈去!”
叶菁一把抱住长征,搂在怀里拍着哄着,柔声细气安慰他:“长征不哭,别怕别怕,那是你爸爸——”
然后又提高嗓门儿嗔辛博唯:“每次都把孩子弄哭,会不会玩儿啊,不会玩儿以后就离孩子远点儿!”
小娘们儿真是火气见长,谁要动她儿子,简直就跟割她肉似的,恨不得跳起来咬人一口给她儿子报仇!
通知书掉地上都顾不上,只顾着搂着呜呜哇哇诉委屈的儿子使劲儿哄,回头养出个无法无天的小霸王,看她怎么费脑筋去!
辛博唯板了脸吼一声:“放下——”
叶菁瞪他一眼,抱着长征扭过身子,毫不留情留给辛博唯一个冷漠的后背。
这还了得,身为一介兵王,地狱战鹰的脸面荡然无存啊,太不像话啦!
辛博唯伸手捏住叶菁肩膀,就跟扳方向盘似的,一把扳正,脸色黑的只掉冰渣子,“把他放下!”
这男人,一旦发起怒来,浑身就跟披上了一层黑衣服,森冷阴寒霎是吓人,难怪叫地狱战鹰,简直就跟活阎王似的,三伏天的,叶菁感觉自己直接被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气给活活冻住!
浑身一哆嗦,顿时乖乖服从命令,弯腰把长征放到地上,脸上闪耀着慈母光辉,柔柔地说:“长征,去屋里找爷爷女乃女乃玩儿去——”
透过朦胧泪眼,长征偷偷瞟一眼自己的黑脸老爹,顿时戛然止声儿,有眼色地收住眼泪。
转身,迅速撒丫子往屋里跑,边跑边女乃生生地喊:“爷爷——女乃女乃——”
辛红旗和武苓心几乎同时冲出屋子,连忙伸手去迎接小孙孙,抱起来一阵亲昵。
长征在爷爷怀里扭过小身子,伸出肉呼呼的小手朝辛博唯指——不用说,当然是添油加醋告阴状。
可怜一岁多的女圭女圭,语言功能还没发育成熟,手语加口语,配以丰富的肢体语言,比比划划咿咿呀呀,委屈得无以言状。
辛博唯无奈地摇摇头,转脸儿对叶菁皱眉毛,“怎么教育孩子的?你想让他成为一个刁蛮跋扈的二世祖吗?”
话说自从辛红旗放下骄傲,亲自动身去法国把武苓心找回来后,辛家两个小公子简直被宠得没了边儿,武苓心闲着没事儿待在家,宠孩子,几乎成了她唯一的工作。
叶菁当然也知道这样不好,但武苓心是长辈,教育孩子的观念产生冲突时,做儿媳妇的当然不能表现激进,只能旁敲侧击地委婉劝解。
武苓心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叶菁和岳红的提醒,她一般都会注意,可毕竟是隔辈儿亲,做女乃女乃的一见到孙子,满心眼儿除了欢喜还是欢喜,什么规则、注意事项的,身不由己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唯独剩下一门儿心思想方设法的宠溺。
辛博唯不常在家,这些情况他未必清楚,叶菁也不好直接说孩子都是武苓心惯的,婆媳是最难处理的敏感关系,她只能想办法让辛博唯自己明白,而不能直接往出说,显得像是背地里告婆婆的状。
垂下睫毛,叶菁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要有空,就自己常回来教育你儿子吧,将来真要成为二世祖,费脑筋的恐怕不止我一个人吧?”
辛博唯那双鹰隼般的深邃眸子微微眯缝,语气顿时舒缓了好几分,“这是在责怪我没有承担教育孩子啊,小东西!你独自承担养育孩子的责任,很辛苦,我都在心里放着呢,可我是军人,注定了不能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陪伴家人,这也是客观事实嘛!”
叶菁撇嘴,“就你一个是军人?人家沈涛怎么就能经常回家呢?上个月沈涛回了三次家,这个月上旬还没完,人家就回两次了!”
“秋季联合军演迫在眉睫,春季征的那一个连女兵究竟能留下几个在猛禽,就看这次考核结果怎么样。到了最终筛选的关卡,所有训练及考核方案必须由我亲自制定,媳妇儿啊——”辛博唯把一只手伸过去,揉揉叶菁头顶,柔和地说:“希望你对你的军人老公充分给予理解和宽容!”
这么冷漠威风的一个男人,对着你柔声细气说让你理解和宽容,你能不心软吗!
叶菁是最好哄的女人了,轻轻一逗弄,就乖乖融化成温驯的一团儿,软软拱进老公怀里,撅着嘴巴假惺惺地嘀咕一句:“嫁给军人真是倒八辈子霉了!真后悔!”
“口是心非,不老实,欠收拾!”辛博唯伸手捏捏媳妇儿的棉花小软腰,魅魅笑着,低头吸嗅她发际的馨香暖意,“想男人了吧,小样儿……知道你委屈,一会儿回房间,老公给你补偿!”
“至少三次,不,五次!”叶菁吃吃地笑,声音媚盈盈的,就像柔软春阳照射下的小溪水。
声音软,身体更软,香香软软的,早就无骨地瘫在男人怀里,柔柔缠绕着,脑袋拱着,乖巧得就像一只刚洗完澡的猫儿。
“十次!”辛博唯咬咬牙,狠狠地撩出这俩字儿!
然后,拦腰抱起软腻腻的小媳妇儿,迈开阔步,大步流星朝屋里走去!
儿子会走路了,这是媳妇儿的功劳,奖励一次!
媳妇儿考上大学,果然有志者事竟成,奖励一次!
媳妇儿孝敬父母,与公公婆婆和睦相处,妯娌间更是亲如姊妹,后方安稳,男人才能在前方安心披挂上阵,奖励一次!
三次奖励完毕,就已经到午饭时间,按照辛家的规矩,到什么点儿做什么事,一切按照军事化进程往前走,丝毫马虎不得。
所幸叶菁和岳红都与军人和部队有着分不开的渊源,所以没什么不习惯的,完全能跟得上步伐。
一家人坐在桌边等待开饭,热热闹闹逗着长征和逆战玩儿,欢笑声时不时响起,辛家,真正成为一个和睦喜乐的大家庭。
中午十二点,所有饭菜准时在餐桌上摆放整齐。
辛红旗微微侧脸,笑呵呵地说:“开一瓶酒!”
警卫员小窦一愣,“首长?”立刻反应过来,绷紧双腿响亮回答:“是,首长!”
饭桌上顿时人人疑惑,午饭喝酒,在辛家可从来没有这种规矩。
既然说要喝酒,家长没开筷,晚辈们也只能端端正正坐着干等。
辛东来五根手指头闲极无聊地轮流在桌上敲击,就跟弹钢琴似的,嗒嗒嗒嗒,嬉皮笑脸乜斜心情大好的老爷子:“爸爸,今儿有什么大好事儿啊,大中午就喝上啦!哦对了,早上新闻我看了,您老人家亲自出马,顺利抬高我国针对x国的电子产品进口利率,以后国产手机和电脑可就大有发展了啊,就为这事儿吧,嗯?嘿嘿……”
“没你什么事儿,手放下去!俩孩子都看着呢,做长辈的得带个好头儿!”辛红旗瞅着辛东来那只在桌子上浮躁不安的手,脸顿时拉长了几厘米。
虽然辛东来现在较之以前那绝对可以说是翻天覆地的大变化,可有些养成已久的坏习惯却还是一时半会儿不能完全摒弃掉。
辛东来一点儿都不生气,放下手,扭头瞪两个孩子,“逆战、长征,你们俩小兔崽子可千万别跟我学,要学就跟这位学——”指了指辛博唯,“你们以后长大了都要成为军人,顶天立地的军人!这样,才能走到哪里都有人尊重!”
这话说的,真是越来越没个样儿!
岳红不动声色在桌下钳住辛东来的手腕,只微微一扭,辛东来立刻憋住气儿,哼都哼不出来了。
“说话就说话,夹枪带棒的做什么?又不是小孩子,以后说话要放爽快些!”
岳红这话是笑着说的,任谁看来,都是夫妻俩在打情骂俏。
辛东来忙不迭点头,额角的汗滴子险些滚到餐桌上。
说话间,酒已经打开倒好,除了岳红,每人面前都有一杯。
酒当然是好酒,五十年的凯旋将军,单是这个窖藏年份,市面上甭想见着影子。
可惜再好的酒对于岳红也没有任何吸引力,她是穆民,真主不允许他的孩子喝会给人带来邪恶和罪孽的白酒。
端起酒杯,辛红旗神色激动,举起悠悠道来:“东来刚才说的那件是国事,促进我国本土企业快速发展、培养我们自己的本土经济,这当然是大好事,值得庆贺!可是,国事固然重要,家事一样不可忽视!家国天下,没有一件是小事!今天咱们家就出了一件大好事!”
面目祥和地对坐在对面的辛博唯和叶菁笑笑,继续铿锵有力的餐前演说:“今天这杯酒,一为国之昌盛,二为咱们家叶菁取得优良成绩、凭借自己努力被鹭岛大学录取,纵观你们兄妹几人,虽然不乏优秀之辈,可是你们从一生下来起,人生道路是什么样子,就已经完全被安排好,要做什么事情,几乎不用费什么力气。而叶菁这次不同,她是完全凭借自己的努力拿到录取通知书,这种坚定的信心和志气着实很励志,值得所有年轻人去学习!大家举杯,今天,我们一家酣畅淋漓喝掉这瓶在我酒柜里存放了五十年的凯旋将军,热烈庆贺咱们家的孩子不负众望、凯旋而归!”
叶菁总算知道辛博唯在校场上每次讲话时为什么能那么轻易就把士气鼓弄沸腾了——爹卖葱娃卖蒜,这句老话儿还真是奇了的灵!
辛红旗这么一番煽情,在场所有人都一阵热流激荡,尤其是站在角角落落里的那些警卫员和家里的工作人员,一个个用仰慕的眼神瞅着叶菁,俨然已经各自在心里把这个得到老公公赞赏的儿媳妇化为精神世界里高大威猛活力十足的头号儿超级大偶像!
叮叮当当碰了杯,叶菁一仰脖子,滋儿,香甜甜地嘬了个干净。
别看这妞儿酒量不咋地,可将门虎女骨子里却带着与生俱来的豪放。
喝起酒来最见不得小口小口咂巴,就跟酒里面儿有毒药似的,不敢一口吞了!
您说您是在品酒,不懂的人没见识——叶菁准得还您一句:敢情这酒太好了,您舍不得一口吞,小气吧啦的,酸死人了,连喝酒的最基本要求都不具备,还好意思说是个喝酒的人!
至于喝酒的最基本要求嘛,叶菁在某一次和陶甜甜、苏篱、王豆豆,姐儿四个开怀畅饮时,拍着桌子争得脸红脖子粗最终得出的真理,说出来绝对掷地有声字字珠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