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的说,应该是将臣的那个后裔凤双江。
绕着冰坨子转了一圈,白藿最终还是做出了确认,虽然凤族大抵上全是凹眼眶,鹰钩鼻子,长的基本上都差不多模样,但是凤单河身上的那根缚先索却是最好的证明。
不奇怪凤双江为什么会在这里,奇怪的只是他怎么会被冻在这个冰坨子里面?
不可能是妖族干的,妖族没这么大的胆子,而且貌似基本上很少有妖族拥有这样的能力,毕竟凤双江怎么说也是堂堂的一个大罗高阶。
那么……难道是凤族内讧了?
白藿有些想不明白,透过冰坨子便看到里面的凤双江对着自己眨了眨眼睛。
“这难道是在求救?”
自己可没本事把这么大一块冰坨子给融化掉,元牛也许有,但白藿却对它没有多大的信心,能够冻住一个大罗高阶的冰坨子,岂是等闲,万一一个没处理好,冰坨子碎了,凤双江也直接变成凤冰沙了。
“先带回昆仑再说吧。”白藿做出了一个决定,因为从某个角度上讲,这个凤双江多少都可以算是‘自己人‘。
“你背还是我背?”偏头对着元牛问了一句。却见元牛翻了翻眼皮子,然后就把牛头给别了过去。
白藿心里有些生气,自己看来真的是太好说话了,想着毕竟是自己的第一只坐骑,便处处容忍,现在看来,真是有点给惯坏了。
“算了。还是我自己背吧。”无奈地叹了口气。想要把元牛的态度调整过来。绝不是一时之急,只有回到昆仑以后再花功夫好生教了。
伸出手掌模了模冰坨子,触手深寒,但还好并没有超过白藿如今的承受范围。
双手抱起冰坨子,手上一用力,口中喊了个“起”字……没搬起来……打滑了。
隐约好像听到元牛噗嗤一声,鼻孔里出了一口大气。
白藿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干脆伸出右手上的五指。稍稍那么一用力,直接插进了冰坨子里面,然后一个霸王举鼎,直接单手便把冰坨子举了起来。“开玩笑,一个小小的冰坨子也敢跟老娘闹情绪。”
空着的一只手,把小冴冴拎起来抱在怀中,接着便轻轻一跃,连身子带着举过头顶的冰坨子一起落在了元牛的背上。
元牛一阵气苦,“你有问老牛意见的必要么?你背,还是我背。归根到底吃累的还不都是老牛我么……”
撒开四蹄,元牛便腾空而起。朝着昆仑的方向飞去。
被白藿单手抱着的小冴冴,一开始的时候还安安静静地,可是在看到白藿头顶横着的那个冰坨子,里面装着的一个大叔,正对着自己眨了眨眼睛以后,便禁不住心中生出了一片好奇。
结果,白藿一个不注意,小冴冴便从自己的怀抱里挣月兑了出去,然后把她当成了一棵树似得,手脚并用往上爬了过去。
可把白藿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上千丈的高空,这小东西胆子也太大了点吧,万一一个不小心,就算没摔成小肉饼,开花恐怕是免不了的。
连忙伸手把转眼间就已经爬到了自己脖子上的小冴冴拽了下来,重新紧紧地抱在怀里,嘴巴里面很是严厉地呵斥了一句,“老实点呆着,开花了,哭鼻子可没人理你。”
小冴冴吐了吐舌头,然后便不敢再闹腾了,只是偶尔抬起头来,看着冰坨子里面那个一直在眨眼睛的叔叔,心中的好奇,越发地大了起来。
凤双江郁闷啊,自己咋又被昆仑的人给俘虏了呢?狂眨眼睛,那完全就是给急的。
一个不断放着响屁,时不时便会忍不住月复泻如豆的存在,谁都不高兴待见,即便是自家的老祖宗。
原本在大庭广众之下失了颜面,凤单河心中便憋着一团火。
再闻到凤双江身上那股恶臭,加上对方之前言语之间处处向着昆仑中人,心中更是气上加气。
找到一个凤族的据点停了下来,然后便直接放出一个法术,把凤双江冻成了一个冰坨子。
丢下一句话,“冰,一个月以后便会化开,如果不再拉肚子了,你便回栖凤崖,否则,就永永远远地在外面呆着不要回去了。”
欲哭无泪,老祖宗的法术,不是凤双江可以破解的,对于老祖宗的做法,他也不敢有半句怨言,可问题是……“老祖宗,您就不能行行好,帮我先想办法解去身上绑着的绳子么?”
结果,又被俘虏了……凤双江都有些不敢去想象,如果老祖宗知道了这些心中会作何感想,那群该死的同族,逃跑的时候也竟然不带上自己,活该他们被折断一支翅膀。
约莫过了一两个时辰的时间,太阳已经渐渐西斜到了天际。
面孔朝下,隔着一尺多厚的冰面往下看了好久,凤双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貌似自己现在被带去的,并不是之前到过的那个昆仑,千丈之下,那个林立地竖着无数古怪条形“巨石”的所在,自己之前从来便不曾见到过。
已经到了八荒城的上空,回到昆仑也不过是一小会的功夫。
元牛直接落在了六合院的大门口。
抱着小冴冴,举着冰坨子,一撅,从元牛身上跳下来,一走进六合院,白藿便看到了那些面孔熟悉的学生们……以及他们的家长亲人们。
“搞的跟以前学校里开家长会似得。”
时不时还能看到几个光着的小孩,在院子里面跑来跑去,白藿禁不住翻了翻白眼,顺着眼角看过去,居然还看到一个女妖族,正耷拉着半个胸部在那边给孩子喂女乃……乱就一个字!
没空埋怨。也没空喝止这种貌似有伤风化的行为。白藿直接便朝着大堂的方向走了过去。
“先生真的学坏了。”
终于知道先生之前所谓的闭关是怎么一回事。也知道白藿这次出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的学生们,看着白藿,心中默默哀叹了一句。
说好了是去清理不周山中的凤族据点的,这种小事情,先生出马,自然是马到功成的。
可问题是,手中抱着的那个小孩,还有手上举着的那个冰坨子。以及冰坨子里面的那个凤族又是怎么一回事?
绑架?拐带儿童?这貌似不是计划里面的事情啊……
进了大堂,白藿把冰坨子往堂前一放,然后终于发现了点不对劲,包括老君和元始在内的昆仑诸人,甚至连那个不属于昆仑的九婴,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
低头瞧了瞧冴冴,心中貌似明白了点什么,连忙开口解释道,“别误会,这是我捡到的。”
诸人的眼神中已然有些不屑。心想,知道您是“捡”的。祖巫和帝俊他们不也是你“捡”回山的么,付出了几颗糖果而已,先生您貌似一直就有“捡”小朋友回家的恶习。
小朋友是“捡”的,那冰坨子里的凤族呢?这也是您捡的?
其实既然和三大族对上了,抓一两个俘虏回来,本没有什么,大家觉着奇怪,主要是这和白藿平时的为人有点不符合,而且,做了也便做了,不承认,就显得有些没意思了。
“这也是我捡的。”看到诸人的目光落在冻着凤双江的冰坨子上,白藿连忙又说了一句。
然后……“不管了”,见诸人显然是有些不信,白藿顿时便也没有了解释的念头,说了一句,“找人把将臣叫来,把将臣叫来你们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然后便抱着冴冴走到水冰月身边,把冴冴塞到了她的怀里,让她得空带着小东西,出去找外面的那些妖族问问,有没有人见过小冴冴,知不知道小东西的来历,最好是想办法找到她的父母。孩子不见了,天知道爹娘得急成什么样子。
接着便自顾自地走出了大堂,朝着自己的房间走了过去。先沐浴,再更衣,虽然一直在泡澡,但白藿隐隐地还是觉着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怪味道。
白藿一出大堂,除了一个被吩咐出门去找将臣的学生,其他人便一拥而上,把抱着小冴冴的水冰月围在了中间。
看着怀中这个分外可人的小家伙,水冰月,很轻易地便感受到了一股来自麒麟族的气息。
“这孩子是麒麟族的!”
水冰月一开口,诸人眼中对自家先生的鄙夷,便越发地浓郁了。
洪荒三大族同气连枝,三族之间常有来往,分辨其他两族气息的能力,那都是已经融入到血脉传承里面的。
水冰月既然这么说了,那大抵应该便不会错,心中便俱皆只剩下了一个念头,“还说不是拐回来的!做了还不敢承认,先生真的学坏了!”
既然确定了小家伙是出生麒麟族,诸人觉得自然也就没有出门帮她去寻找家人的必要了。先生这么做,分明是掩耳盗铃的故弄玄虚,结果却是欲盖弥彰。
先是赤木和水冰月两口子及一家的龙族,现在又是一个麒麟族的幼儿,加上一个被冻在冰坨子里面的凤族……“莫非先生有收集洪荒三大族的癖好不成?”
以前就算了,可是现在,三大族和昆仑开战在即,先生这么做,岂不是让事情越变越复杂了么……
水冰月和赤木小两口子面面相觑,回想起自己当初上昆仑前后的场景,心里却是有些不是滋味,仔细计较起来,貌似这同样也有被绑架、拐带的嫌疑……
特别是水冰月,每次看到通天他们使用缚先索,心中便有些不悦……同样是杨柳大仙身上的柳枝,貌似第一次被用来捆人,就是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
等到白藿沐浴更衣好,回到大堂的时候,夜幕早已经垂下。
巨大的冰坨子,被将臣扛走,找学生们一起研究办法帮忙化冰了。但将臣和凤双江的关系。及留下的解释。加上曾经差点身受起害的九婴在一旁的注解。诸人对自家先生已经变坏,甚至快要开始腐烂的担忧,越发的变本加厉了起来。
“什么?你们说小东西是麒麟族的后裔?”白藿一知道小冴冴的来历,声音便立即高了八度!
“装,您继续装!”诸人不说话,只是幽幽地看着白藿。
“我说的是真的啊!不信你们问元牛,元牛一直跟我在一起,我做了什么他都是看着的。”
元牛被叫进来以后。先是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白藿一眼,接着见着杨柳也在场以后,态度便迅速地恭谨了起来。
本来还想着,故意不配合,让白藿受点冤枉气的,可是如今元祖当面,他无奈之下,便只能说出了真相。
“还真是捡回来的。”诸人知道误会了自家先生以后,面上都有些讪讪然。
“可是不对呀!”突然想起什么的白藿,又惊声说了一句。“这两天我也见了,不对是打了不少的麒麟族。对麒麟族的气息多少也有点了解,这小家伙身上的味道,貌似有点不一样嘛。”
“不一样也是正常的。”
水冰月说了一句,接着脸上莫名地红了一红,翻着眼皮,瞪了赤木一眼,然后才继续说道,“这孩子的父母,好像也不是同系的。”
“不是同系?”
白藿眨了眨眼睛,然后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说她也是杂交出来的?”待到发现水冰月的面色明显有些不善以后,便匆忙改口道,“不是,杂交,是混血,是混血!”
水冰月更是羞怒,跺了跺脚,索性转过头去不理白藿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怪不得!”开口的却是元牛,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分明便是还知道一些其他的隐情。
白藿原本就对他有所怀疑,见状连忙向杨柳使了个白眼,让她出口询问,心中却总有些异样的不爽,分明是自己的坐骑,结果别人开口却比自己还要管用,这样的事情,真是让人情何以堪哪。
元祖开口,元牛自然有问必答。
原来,这小东西会撞上洗澡的白藿,不但是元牛的刻意纵容,分明就是他故意招来的。
不知道多少年前开始,小家伙就在不周山中间流浪了。没人知道她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也没人知道她是什么妖物化形。
唯一知道的只是,小家伙只要看到母性的妖族,妖兽,便会呼啦啦地扑过去,抱起来便喊娘亲。
妖族和妖兽们怜她可怜,又见她可爱,遇到之时,虽然不欲收留,却总会带着玩几天,然后给她找来一些鲜果。
开始的时候还是如此,但是时间一长,小家伙在山里面模打滚爬,惹了一身的泥垢,可爱的模样也便彻底地被脏乱所掩盖,于是愿意带她玩的妖族、妖兽越来越少,小家伙的日子也过的越发可怜了起来。
元牛把她引来,一方面的确是想让白藿出点洋相,另外一方面却也未尝不是好心一片。
妖兽和妖族们不肯收留一个来历不明的小东西,自然是担心以后会招来麻烦。
可是白藿却不一样了,连三大族齐至都不怕,显然洪荒里面应该也没什么可以吓住她的麻烦,加上在昆仑见到那么多的大小少年,元牛也隐隐觉着,白藿应该天生便是喜欢小孩子的。
这么做一举两得,一方面可以给白藿添些麻烦,另外一方面却也算是为这个可怜的孩子找到个好的归宿。
“我去!”白藿一阵胸闷,“又特码的给算计了!”
心中气苦,貌似自己到了洪荒以后便一直在被别人给算计,先是赤木和水冰月,再是帝俊和太一他们,元始更是一举一动都藏着深意,现在连一头牛都可以算计自己……“这个洪荒,真特码的不是正常人呆的地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