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后,刀锋山。
刀锋山还是那般清冷寂静,玉晟冥闭关至今,曲佑炆也在几天前闭关深修,至于那个让青云子跳脚的老儿子君无忧依然我行我素,追着天仪子发*。青云子每每看着寂寥的刀锋山,总会感叹一声,“还是女徒弟乖啊,至少省心。”
温文卿的确很乖巧。既不像玉晟冥一闭关就什么也不管,也不像曲佑炆总给他闯祸,更不像君无忧总喜欢气他。这个乖徒弟不但不会惹他生气,反而贴心得很,让老人家受伤累累的心灵得到了完美的治愈。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温文卿清秀柔和的脸庞张开了一些,越发有温润如玉的意味,“君子如玉,佳人……”
“小徒弟哇,你念什么东西?”莫非趁他不在的时候,有哪个不长眼的小子偷偷觊觎他家的宝贝徒弟?
温文卿转过头,看见十来日未见的青云子,正想起来行礼问安却被自家老师组织,“师傅?”
“自家人弄什么繁文缛节?别人又看不到?”青云子一坐在书案上,拿起温文卿方才写的东西,冲她摇摇,“这是什么东西?小徒弟,你千万不能被那些衣冠禽兽骗了。他们长得人模狗样,但内在都是狗模狗样……”
温文卿嘴角一抽,指着信笺说道,“师傅还是看一下落款比较好。”
“落款?”青云子疑惑地翻过信笺,目光落到信未,喃喃念道,“刀锋山三弟子,天忧子敬上……”
“对哦,这是三师兄写给别人的……”温文卿一摊手,无辜地将君无忧出卖了。
青云子老眼一眯,“不对啊,那小子的笔迹老子还看不出来?他的狗爬字什么时候变成这么端正清秀的簪花小楷了?”
想起君无忧的字迹,老人家又是一阵火大。当初逼着他练字,那小子居然敢理直气壮地反驳他,还骄傲似的和别人说他的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狂草……
“那个……三师兄说他的字太过高深内涵,害怕天仪子师姐看不出来,因而让我代替他写一份。”温文卿没看过君无忧的字迹,自然不知道某人的“高深内涵”是什么意思。
“哼!那小子也不知道羞耻?还高深内涵?”青云子吹胡子瞪眼,对自家的老儿子没什么好脸色,“追个女人还要自己师妹动手,这修真界还能找到比他更差劲的人么?想当初,老子和他母亲那可是……”
“嗯?”
看着温文卿稚女敕未退的小脸,纵使是脸皮厚如青云子也有些尴尬,“那都是好几百年前的老黄历了,没什么好说的。”
说罢逃也似地闪身离开,温文卿默然无语地看着空白的桌案,心想着要不要重新写一份情书?
……
“呵呵呵呵……”美人笑靥如花,这是难得的美景,但是对于同为女性的温文卿来说就没有那么美好了。特别是这个美人现在还在笑话她。
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天仪子,温文卿顿时囧了,“天仪师姐,这有什么好笑的?”
天仪子努力止住笑意,一手搭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摇着手中新的信笺,“没想到小师妹还挺有文采的么。怎么,小丫头莫非真的爱慕师姐情不自禁,难以自拔?”
温文卿:“……”
天仪子以手抚心,状似迷恋道,“若是小师妹真的倾心于我,这世界该有多么美好。”
温文卿面皮一抽,干巴巴地说,“这是三师兄要小妹转交……”
“小孩子骗人是不对的!”食指轻轻搭在她的嘴唇,“天璇难道不知道君师弟那手破字?写出来的情诗曾经被人误认为是未曾发现的符文法阵,闹出了好大的笑话。而且别看你三师兄长相很有诗意,但是那家伙根本就是个绣花枕头,肚子里都是棉絮哪来的文采?”
“可是师兄很有诚意……”
“他的诚意就是唆使自家小师妹代替自己写情书?”天仪子姣好的容颜立刻阴沉下来,“我还没见过像他这样的追求者……”
“可、可是……”
“噗嗤!”看着小女孩手脚无措的模样,她严肃的表情再也装不下去,立刻破功。很有御姐范的天仪子将她抱在自家怀里,狠狠搓揉,笑道,“小师妹你真是太可爱了!”
被埋胸的温文卿内心咆哮,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只不过呢,若这情书是小师妹写给我的,师姐绝对会更加喜欢哦。”
“师姐真会说笑。”温文卿尴尬地后退两步,面对直愣愣盯着自己的天仪子,她就差双手捂胸捍卫清白了。
温文卿神经兮兮地表情再一次取悦天仪子,某个御姐拽着小萝莉,边走边说,“看在小师妹那么可爱的份上,咱就大发慈悲地为你开小灶好了。”
“嗯?”什么意思?
天仪子轻笑,“你难道不知道你家三师兄昨天来天极峰找我,拜托我好好训练你么?他前些天接了一个宗门任务,但是任务有些棘手估计要耽误不少时间。千峰竞秀近在眼前,他又不能分心训练你,只好找我这个外援了。”
听到天仪子的话,温文卿只觉得心中一暖,但是心底还有些疑惑,“既然师兄要出门很久,那为什么还要小妹写信?”记得他家三师兄还嘱咐她要每天写一封,内容不能重复。
“为了增加出场率和存在感。”天仪子还有一点没说,温文卿是个中规中矩的,平时非常不喜欢出门,更谈什么到天极峰找她训练。如果排除她之前说的那两点,君无忧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哦,小妹懂了。”
天仪子虽然非常喜欢温文卿这个可爱又有点萌呆的小师妹,但是训练起来那是一点也不知道什么叫手下留情。根本就是把人往死里训练!
面对温文卿委屈的表情,天仪子只是淡漠地说,“这个世界,只有强者才能精彩地活下去。若是你没有足够的实力,那么只能成为任人蹂躏的蝼蚁,那些强者的修炼炉鼎。青云子师叔和你的师兄们的确可以保护你一时,但是等他们都飞升仙界以后呢?还有谁会保护你?不自强,便没有活下去的资格!”
捂着血肉模糊的左臂,温文卿勉强镇定道,“小妹了解,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本是这个世界的本质。”她已经不是《神话》中的炼丹师,不需要遵从炼丹师无法修真的铁律,她可以选择强大,而不是用丹药收买别人的保护。
“你有这个觉悟就好。”
……
“嘶——师姐下手也太狠了……”忍着疼痛给手臂上药,看着伤口的血肉不停蠕动后渐渐愈合长出女敕白的新肉,温文卿的小脸都皱在一起,很像一只女敕白的包子。
“噗嗤!”
“谁?”温文卿放下撸起来的袖子,看向发声处,“天鹤子师兄?”
靠在假山上的天鹤子尴尬地咳嗽一声,将嘴角的笑意掩去,“天璇师妹这是怎么了?”请原谅他刚才的笑声,不是他没有同情心,而是天璇师妹方才的表情实在是太搞笑了。
“天鹤子师兄不关心关心,反而发出笑声,太没有同门爱了。”
面对温文卿的控诉,天鹤子白玉一般的面容飞起一抹尴尬的红晕,低声道歉,“师兄也不是故意的……天璇师妹还是见谅一下……”
“天鹤子师兄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她可是看中这里隐蔽没有人烟,才敢躲到这里上药的,这个师兄是怎么发现她的?
“咳咳咳,这不是……路过的时候问道血腥味么,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所以过来探看一下,哪知道是天璇师妹在上药……”说着,想起刚才不小心看到的女敕白的手臂,脸上的红晕更加浓了。
“原来是这样啊。”用唯一完好的手挠挠后脑勺,她尴尬地说,“小妹只记得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完全忘了掩盖一下血腥气味。”
“下次记得就好。”别扭地扭过头,突然觉得周围的气氛有些怪异,“以后仔细一些,别这么马虎了。”
“嗯。”
天鹤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两人一时就这样尴尬起来。最后还是温文卿开口,“这地方那么偏僻,天鹤子师兄怎么会路过这里?”
“这个啊……那是因为菀师妹。”说起这个天门宗扔过来的祸害,天鹤子也有些不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前几日炼丹的时候炸炉了。当时还没什么事,但是昨日脸上长出了很多红疹,为兄正要替她去丹药房拿些对症的丹药。”
“又出事了?这次是为什么?”温文卿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她不知道这个莞若馨是怎么获得现在的炼丹术,也不想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她的基础的的确确差的可以。
基础不牢靠,自然容易出问题。温文卿也知道她现在不能动莞若馨,若是杀她随便一些高级毒丹就可以做到,但这样一来难免会给仙剑宗带来麻烦。因而,就算是弄死她也绝对不能在这里动手,但是弄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还是可以的。
“嗯,后来找师门的宗门供奉看了一下,那个供奉说是她的药材弄错了,因而才会发生之前的事情。”炼丹师,虽然等级还低,但是犯下这种乌龙的错误,还真是不可靠。
“大概是基础不太好吧,毕竟菀师姐入门时日太短。”
“嗯,为兄也是这样想的。”但是心里却不以为然,那个莞若馨已经不是第一次犯这种低级错误了,将两种相似但是药性天差地别的药材弄混,一次可以说是失误,但是一而再再而三,那就不是失误可以搪塞得了的。
“熟能生巧,想来还是经验太少了。”
哼,就是不知道她这个‘巧’生成以前,会不会有人误食丹药丧命……
天鹤子内心淡漠地想到。
“那个……天鹤子师兄……”温文卿感受着左臂的剧痛,冲他笑道,“您若是着急的话,能不能先……”离开这里?她还要上药。
“?”天鹤子看到温文卿纠结的小脸,顿时意识到她还受着伤,那尴尬的气氛卷土重来,“既然天璇师妹还忙着,为兄就先不打扰了。”
说罢,还捏起法诀为她布置一个隐匿气息的简易法阵,便匆匆离开了。
“噗嗤!”看到某人逃也似的背影,温文卿不禁笑出声来,“这个师兄,倒是挺……嗯,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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