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曼谷雨。
舒逸是踩着点到的,咖啡厅里人并不多,看来阎峰很会选地方。
阎峰早就坐在那里了,见舒逸过来他站了起来,微笑着向舒招了招手。舒逸见他的杯里的咖啡也喝去了一半,微笑着问道:“等很久了吧?”阎峰说道:“没多久,大概十几分钟吧,我怕塞车,所以提前过来的。”
舒逸坐了下来,叫服务生点了一杯黑咖啡,然后掏出烟来递给阎峰一支。阎峰接过去点上,舒逸问道:“知道我为什么约你吗?”。阎峰说道:“知道,不过我倒觉得你不应该约我。”舒逸楞了一下:“为什么?”阎峰说道:“其实你应该多少猜到我的意图了吧?”舒逸点了点头:“你是有意要给我提示,可是我却想不通为什么。”
阎峰说道:“如果我说不为什么,你会怎么想?”舒逸又是一楞,然后淡淡地笑道:“那么我就暂时不去想。”阎峰说道:“黑咖啡不错,味正,也能提神。”舒逸说道:“如果能选择,我还是情愿喝茶,咖啡喝多了对大脑的伤害挺大的。”阎峰点了点头:“嗯,下次再见面我会选择在茶馆。”
舒逸笑了:“下次?”阎峰很严肃地点了点头说道:“下次,因为你总会不合时宜地约我的,我有心理准备。”
舒逸说道:“曹国柱的事情应该不是你干的吧?”阎峰说道:“你们的小惠姑娘出事的那天我在穗州,说实话,对于这件事情我是一点都不知情。对曹国柱的处理也是保安部做出的决定,我只是签字而已。至于说把他弄总部去,我想应该没那个可能。”
舒逸说道:“你的意思是从他被公司辞退那时起,就注定了他的下场了?”阎峰说道:“应该是的。”舒逸望着阎峰,阎峰嘿嘿一笑:“别看着我,我的脸上没有花。”舒逸喝了一口咖啡:“你让覃燕别把那件事情说出去也是为了她好吧?”
阎峰点了点头:“我的初衷确实是这样的,不过她今天的表演也很精彩。看来我还是小看她了,她这是想让我当靶子。”舒逸淡淡地说道:“其实你一直都是靶子,只不过我一直没向你开枪罢了。”阎峰说道:“你应该知道我对你们没有任何的敌意。”舒逸也说道:“也正因为如此,我从始至终都还没有真正把你当成敌人。”
阎峰笑了,他拿起舒逸扔在桌子上的烟,点上一支:“我们池总明天过来,上午我陪小洁去领杨董的遗体。”舒逸说道:“你见过谭诗萍吗?”。阎峰点了点头:“杨董的红颜知己,开了一家文化传播公司。好象是个华侨,二十几年前回国途中和杨董认识的,两人的关系很不错。”
舒逸皱了下眉头:“华侨?”阎峰回答道:“我所知道的是这样的。”舒逸说道:“她也一直未婚?”阎峰点了点头:“听说结过一次婚,不过丈夫早就去世了。”舒逸淡淡地说道:“看来她的丈夫很有钱嘛!”阎峰只是笑了笑。
舒逸拿起小汤匙,对着咖啡轻轻搅了搅:“安保高级顾问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阎峰摇了摇头:“这个我确实还不清楚,但这个所谓的安保高级顾问肯定是存在的,我也是偶然的机会从巴音那里得到了证实。”说到这里,阎峰望着舒逸笑道:“乐思蜀你应该猜出来了吧?”舒逸点了点头:“可惜他死了,不然我一定有办法让他开口。”
阎峰看了看表:“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休息了,明天的事挺多的,再说人也老了,比不了你们年轻人。”他站了起来,拿起椅背上的风衣披上:“这顿你买吧。”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目送阎峰离开后他挥手叫服务员买了单,然后出门开车回了酒店。
“老舒,这个阎峰到底是什么人?”房间里面只有舒逸和镇南方。
舒逸靠着沙发靠背,双手抱着头,闭着眼睛:“军人。”镇南方惊讶地说道:“军人?可我怎么看都不象啊。”舒逸淡淡地说道:“象不象和是不是是两码事,我觉得他是有意将自己的那股子军人的气质内敛了。”镇南方兴奋地说道:“这么说他很有可能是我们的人了?”舒逸没有说话,这也是他的猜测。
镇南方说道:“可是他为什么不直截了当的告诉你呢?”舒逸说道:“各有各的纪律,你以为什么事情都可以张开嘴就乱说啊?”镇南方说道:“可如果你的判断是错的呢?如果他是在装神弄鬼呢?”
舒逸说道:“当然也不排除这种可能,只是他既然这样表现,倒把我们给将住了。信与不信我们都不敢轻举妄动。”镇南方笑了:“你老舒也有吃憋的时候啊?”舒逸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神,哪能够什么事情都看得那么准确。”
镇南方叹了口气:“你要是再神一点,我估计我们都不用活了。”
舒逸问道:“今天晚上和小惠谈得怎么样?她到底是怎么失踪的?”镇南方苦笑道:“她哪是什么失踪啊,完全是玩消失。”镇南方的话让舒逸来了兴致,他坐了起来,笑着对镇南方说道:“哦?她那么厉害啊?快说来听听。”
镇南方这才娓娓道来。
原来那天小惠被骗出去以后便上了出租,赶到对方说的鸟当区去。可就在车子到菩提树的时候,车祸发生了,不过小惠的反应很快,就在车子快到撞上的一刹那,她跳了车,躲过了一劫,可惜肇事车却一溜烟跑了。
小惠当时想追,却被人一把拉住,那个人便是广叔。广叔领着她迅速逃离了现场,还避开了所有的目击者。
原来广叔一直不放心小惠,第一次出来闯荡,而且跟的又是镇南方这个初出茅庐的半串子,他便一直悄悄地跟在他们身边,暗中保护着两人的安全。一跟走来,他总体上对镇南方还是很满意的,可是这一次他却生气了,他亲眼看到车祸的发生,还好小惠一直处于高度的戒备之中,不然这一次搞不好就会要了小惠的小命。
于是他很是震怒,他不话小惠再继续跟着镇南方了,他甚至连舒逸也怪罪上了,他说舒逸把小惠领出来,却一点也不管不顾,任凭小惠怎么解释,他就是不听。
用镇南方的话说,这小老头就是头倔驴,听不进好歹话的。
所以他就把小惠给看了起来,正好小惠的手机也掉在了出租车上,无法和镇南方他们联系。小惠也心急,舒逸可是把镇南方的安危交给自己的,再说她哪里又感受不出镇南方对自己的情意?她好说歹说,最后才说通了广叔,哪怕不让她和镇南方在一起,也必须暗中保护他的安全。
广叔被她磨得没办法,最后只得答应了,不然以他的性格,是懒得管这些事情的。
舒逸点了点头说道:“嗯,除非有特别需要他帮忙的事情,他闲散惯了,对于人情事故也很不在乎。”
镇南方继续说道:“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吗?杨洁带我去黄果树玩的那天我见到的那个人真是小惠,不过那天她生气了,她见我和杨洁很亲密的样子,生气地跑了,我追出去以后没能够找到她,她说她躲在车子里的。”
那天后广叔对镇南方的印象也差了许多,差点又甩手不管了。不过小惠很善良,她还是担心镇南方会出什么事情,便央着广叔继续暗中观察着。也正是如此,不然现在镇南方就不知道是在哪儿陪谁聊天了。
舒逸听了笑了:“你小子,竟然敢和他顶牛,你牛啊,比我厉害多了!我在他面前可是老实得很。”镇南方哼了一声:“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拳脚厉害一点吗?”。舒逸楞了:“你真以为他就是一介武夫啊?”镇南方说道:“不然还有什么?”舒逸说道:“这个我可不能告诉你,这是秘密,不过你只要知道,他很厉害就行了,以后少惹他生气,不然我也帮不了你。”
接着舒逸又叹了口气:“不过你小子走了狗屎运,小惠那么乖巧的女孩怎么就和你对上眼了呢?”镇南方不好意思地模了模后脑勺:“嘿嘿,我长得帅呗!”舒逸差点把隔夜的饭菜给吐了出来。
玩笑过后,镇南方才正色地问道:“老舒,你说他们费这么大的力气抓我做什么?”舒逸告诉过镇南方,对方好象只是想拖住他,并不是想真正要他的命,所以他才有此一问。舒逸皱起了眉头,这也是这一整天他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镇南方笑道:“我说老舒,如果我真正被他们抓住了,你们会不会来想办法救我出去。”舒逸笑骂道:“废话,你要真出事了,我们能不管不顾吗?”。他说完这句话后猛然醒悟了:“我明白了,他们抓你的目的就是为了把我们拖住,把我们困在省城,为他们的一个大行动争取时间!对,一定是这样。”
舒逸掏出电话,打给陆涛。
陆涛亲自接的电话:“喂,哪位?”舒逸说道:“陆指挥长,我是舒逸。”陆涛笑道:“哦,舒处,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是不是那件事情有什么眉目了?”舒逸没有回答:“我想问一下,最近这半个月是不是有什么重大的军事行动?”陆涛条件反射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舒逸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他说道:“电话上说不清楚,我过两天回来,我们碰个面吧!”
镇南方望着舒逸一脸的沉重,他知道一定是要出大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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