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之巅的天空,是一片无边的湛蓝,上面漂浮的朵朵白云,就像是那大幕布上面的碎花小点缀。
天空之下,无论花草树木,无论飞禽走兽,全部都翘首以望,目光齐齐地紧盯着灭圣宫。
七天了,已经整整七天。
虽然在妖界没什么时间概念,可是他们的帝后可是一介凡人,能够经受得住他们君上的这番折腾吗?
一想到这些,众人又是忍不住一阵唏嘘感慨。
诸多的妖界女子、尤其是鸾凤一族、狐狸一族的美女们,想着自己面貌无双,身姿妖娆,居然还输给一个充其量只能算是青葱翠竹类型的人类女子,心里就更是羡慕嫉妒恨了。
时间每过一天,朝风的面色就难看一分,要不是白狐拦住他说,他要是乱来会让凤九歌不顾他们的情分,他才不会在外面忍气吞声。
就在众人惴惴不安窃窃私语的时间,那紧闭的施了保护罩的灭圣宫的大门,终于还是无声地缓缓打开。
“夫君你快点。”
隐约地传来一声急切的声音,就当众人想入非非的时候,就见一抹白影一闪,凤九歌急匆匆地跑出了宫殿的大门。
众人一惊,正在想着以云傲天的水平,怎么才七日就结束了的时候,凤九歌也猛地觉察出了有些不对劲。
天阴沉沉的,却又不是那种正常的天气状况。她抬起头来看向四周,这才发现四周的天空上面漂浮着无数的男女老少,甚至连宫殿门口的那些花花草草都竖起了叶子,仔细地注视着她那里的情况。
凤九歌何其聪明的一个人,尤其是看着朝风一脸被撞破的通红脸色,还有一旁小水小火自知理亏地逃之夭夭,一下子让她明白了众人的目的。
顿时有些戏谑地道:“诸位一天还真是闲得慌啊,对别人的闺房之乐那么感兴趣,不如自己找个媳妇算了。”
说着转过头去看向白狐,凤九歌眉宇一挑,脸色之间那种意味深长的笑容,越发地灿烂几分:“尤其是白狐啊,我们这就赶到朱雀那里去,解决你和她之间的风流债。先说,朱雀可是我们云天之巅四王之一,你若是敢不负责任,那下场可是很惨的。”
白狐一听,顿时苦笑一声,连连诺道。
本来以为现如今所有的焦点都应该在云傲天和凤九歌身上才对,怎么扯着扯着就又扯回到他身上来了。
可是一般他若真诱了哪个女子,都应该有印象才对,对于朱雀,他是在想不起一丁点的东西来。%&*";
或许是他们大家都搞错了吧。
如今能够找到朱雀就好,早点问清楚,他也好逃月兑那些莫须有的审问和罪名。
一旁的朝风给旁边的人打了一个眼色,示意所有的赌局可以全部收网,他们这回,可是接着那两个的缠绵事大赚了一笔。
“帝后,君上呢?”
也不知是谁吼了一句,顿时又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凤九歌背后的圣宫阙里面。
久久不见动静,会让他们的想象力膨胀,幻想出各种可能性的。
也许……是他们的帝后太凶猛,所以起不了床的不是帝后,反而是君上……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众人的脸色各异,那叫一个五光十色精彩万分。
而就在大家揣测纷纷的时候,云傲天那稳健的步伐轻飘飘地迈出门槛,那一身暗纹玄衣随风飘扬,整个人仍旧是一副隔绝出尘世的模样。
那卓绝的气质,冷酷的表情,一言不发,光是气场就强大到让所有的窃语全部消弭。
“全都给本尊回到该回的地方去。”
冷冷开口的声音,平缓而低沉,却带着让人心头一悸的巨大压迫感,让所有人都忍不住缩了缩头,直觉冷风扑面。
而就在话音落下的同一时间,四周刮起了一阵旋风,那些原本挨挨挤挤悬浮遮住天空的众人,一下子闪了个没踪影。
瞬息之间,留下来的,要不是反应慢的,要不就是不怕死的。
云傲天的冷目一扫,再不机警的人也该明白是什么意思了,能够跑多快就跑多快,最后留下来的,只剩下了白狐。
就连小公子朝风也为了去检查一下他的各个赌局赢了多少,携带着小水小火第一轮就离开了。
美其名曰: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而白狐不是跑不掉,而是不能跑,他还等着凤九歌带着他去找朱雀呢。
碍眼的终于全部赶走了,而云傲天不是不知道他们这几天日夜蹲点,只是在温柔乡里面泡着,就再也不愿意出来鸟他们这些无聊的人了。
所以索性地在用法力在灭圣宫外布了防护罩,隔绝一切的声音与窥视,免得那些不懂事的看到什么该看的。
有那样的温软娇躯抱着,从此君王不早朝。
好在云天之巅与圣宫阙大统之后,余下的琐碎之事全部由白泽一肩挑了。所以对于他们君上如何让他们那个跟小刺猬似的帝后臣服,他也是相当好奇。
对于朝风开设的赌局,他这当朝丞相不禁止就算了,相反还十分积极地参与了进去。
朝风信心满满地以为他是最大的赢家,其实不然。当他清理完所有的赔偿以后,才发现最大的赢家居然是白泽!
玄武言辞极少,只轻飘飘地道了一句:“白泽,知万物,晓苍生。推过去,算未来。”
他们的丞相,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朝风那个时候,真有种要找小辈好好切磋一下的冲动了。
而这边,因为朱雀和龙族有着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所以对对方的气息十分的敏感。
就像是在临渊大陆的时候,找到云傲天的线索,也算是朱雀凭借着他的气息找寻到他的。
所以云傲天出马,要想找到朱雀,并不是难事。
谁也没成想到,朱雀会去白圣谷。
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梨花妖聚集的地方,那些飘落的雪白的花瓣都像是带着一丝生命,悠悠然然地魂归尘土。
那些盛放的白色花蕊,美得妙极。凤九歌一进去就好像陷入了那一片纯净的世界,有些无法自拔了。
那样的纯白,落在那眉心,染白那容颜。
花瓣沾染上衣衫上面的风尘雨露,都好像觉得有些污秽一般。
朱雀一袭红衣在这片白色的景象之中显得十分地扎眼,她那么安静地坐在大片的梨花中央,怀中还抱着一把琴,低着头垂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众所周知,朱雀从不弹琴。
那么那把琴……
云傲天和凤九歌齐齐地转过头来,望向白狐,那眼中意思再明显不过。
白狐有些尴尬地干咳了两声,如实说道:“说真的,人真没印象,不过琴我倒是非常熟悉。”
“既然琴你都有印象,那就好好想想,你将琴送给了哪位美女?”凤九歌听着白狐的话,虽然没什么实质的突破,可是揪住一点尾巴也是好的。
遂,一路追问之。
他们三个和朱雀都隔着一段距离,好像怕走近过去就会惊着她一般。
想着平日里那么干练冷艳的女子居然见着白狐就红了脸转过头就开跑,过了那么久都没回去,可见此刻的她如同惊弓之鸟。
白狐看着凤九歌期望的眼神,叹了口气道:“她抱着的那把琴是我断念琴的仿制品,虽然像,可是是不是我的琴,我还是能够感受得出来的。而我手里的断念琴,已经在两千年前就毁了。”
“两千年前?那个时候朱雀还是小。”云傲天在心里粗略地算了一下,忍不住皱起了眉。
这个时间,完全合不起来。
凤九歌也顿时纳了闷,心里最初最笃定的想法,在这个时候竟也开始动摇起来:“那到底朱雀为什么会对白狐这样敏感啊?”
“直接问问就知道了。”
说话间,白狐已经迈步走了过去,那身雪白如同他羽毛的衣衫,好像要隐匿在这一片白色的梨花之间。
“唉,你等会儿……”凤九歌伸出手去准备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身后云傲天还拉着她,让她连追出去的步子都迈不出半步。
她也是怕再把朱雀吓跑了难得去找,不过云傲天都拉住她了,她也就站在了原地,看着白狐一步一步地踏花飘了过去。
然而那朱雀就像是中了邪一般,好像看不见已经到了她面前的白狐,竟一动也不动一下,只抱着那琴,表情柔和,带着平日里看不见的一丝情意。
凤九歌拉了拉云傲天的手,微抬起头来问道:“朱雀那样子是怎么了?”
云傲天表情仍旧平淡无波澜,伸手模了模凤九歌的头,柔了声线解释道:“这梨花妖布了盲阵,虽然感觉人与人好像伸手就可以触碰到,不过实际上两个人根本就不在一个地方。”
“也就是说,如同海市蜃楼一般,这里出现的朱雀景象不是真的朱雀景象,所以才看不到已经走到假象面前的白狐?”
凤九歌想了想,顿时有些无语地道:“那白狐过去干什么?”
“九儿未免也太小瞧白狐了。**千年的狐狸精,又岂是小小梨花妖能够困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