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前方宝座两边有两位宫女手执凤羽扇恭敬而立,后面挂着一幅巨大的贺寿图……
是用金丝银线绣制而成,做工堪称精湛,夺目。舒榒駑襻
白洛曦瞧着那贺寿图,想起之前萧珍曾说过的,萧珍就是在皇太后寿辰被打入大牢。
她深感这位皇太后的权利之大。
“冷月侍驾先在这候着吧,皇太后正在内室歇息。”那个善姑姑说罢,就转身走进内室了。
白洛曦恭敬地站立在大殿之中,不知道过了多久,四周仍是一片肃静,她的双腿已经渐渐发酸。
忽听得见内室里传出茶杯的瓷器声音。
白洛曦顿时心里明白了一二,自己现在的地位堪比皇子,宫中人对她的恭敬甚至超越了那些不得宠的皇子,所以皇太后这是给自己下马威来了。
她暗自思索着,却不急不躁,纹丝不动。
想必皇太后知她为皇上的御前侍驾,便要磨她的心智。
若是她仗着皇上,对皇太后不满,倒是随了皇太后之意了。
良久,皇太后终于从内室走了出来。
“太后娘娘驾到——”一声刺耳的宣告。
白洛曦跪下,头亦不抬,只恭敬道:“慕容冷月恭请皇太后万福金安,太后娘娘吉祥。”
半响,一声庄重严肃的声音响起:“给哀家抬起头来。”
白洛曦缓缓抬头,见宝座上的老人虽是年过大半,年纪六十有余容颜已然老去,却依稀可现年轻时的风韵。
身着高襟的黑色宽袖外袍,缀以阴红绣纹,衣上的暗纹以暗墨萤亮之色丝线,一动一抬,身上的流纹活的一般,胸前是一串珍珠长链。
眉宇间犀利,老成,庄严万分,令人不自觉心悸。
但是白洛曦对这个宫中地位尊上的皇太后,却丝毫不惧怕。
“嗯,一表人才,让人不喜爱都难。”
皇太后用犀利的目光打量她,随手拿过身旁侍女奉上的茶杯,幽幽的饮了一口。
皇太后没叫白洛曦起身,白洛曦只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哪家的公子?”庄重的声音缓缓而出。
“回太后娘娘,冷月并非官宦家出身,家父只是经商之人。”
“如此,你既非官宦之家,也非书香门第,你的这般卑微身世,本就不该入宫。”
皇太后掬着茶杯,嘴角弯出了一抹不屑的淡笑。
接着道:“不过你既然入了宫,能与皇子一同在御文殿习课,这已是此生荣耀,虽是不符合宫规,但皇帝既然准了,哀家也自然顺着皇帝意思去了,不过,你要给哀家牢牢记住你的卑微身份,一个庶人而已,切莫逾越规矩,皇子们身份何等尊贵,你一介草民,要知道收敛,现在的位置已经是你最大的恩典,别妄想得到不属于你的地位,你如此的睿智,相信听懂了哀家的话了?”
白洛曦暗想,如此不屑明了的态度,她自然会懂。
面上毫无波澜道:“冷月谨记皇太后金言,冷月牢记在心。”
“起。”
白洛曦站起身,垂着头目光阴然,这个皇太后,绝非泛泛之辈。
随即皇太后皮笑肉不笑道:“哀家有段时日未见皇儿了,皇上一切可好?”
“回太后娘娘,皇上一切安好。”
“嗯,行了,你退下吧,哀家不希望第二次召见你。”说罢,便懒懒的合上眼,似乎懒得再对她说一句。
“冷月告退。”
白洛曦转身出了慈宁宫,大步而走,却倏尔停住了脚步,缓缓回头,半眯着眼打量这富丽堂皇的慈宁宫。
这个皇太后,会是她通往成功的一道阻碍,一定要抑制住她。
白洛曦暗想方才皇太后眉宇和字里行间皆是对她的不屑与嘲笑,可她本来出身高高在上,是白府二小姐,若不是这太后的儿子刺杀白家,自己又哪会听这个老东西训诫。
白洛曦缓缓回过头,大步离开了慈宁宫。
心里暗笑,年过六十的皇太后,自己难道还斗不过了?
路上,康生随于她身后低声道:“主子现在光芒万丈,得了皇上很多特许,皇太后自然要替皇孙着想,只不过主子切莫往心里去就是。”
白洛曦淡笑了声,接着问了一句:“皇太后今年年岁多少?”
康生不知主子用意,却也答道:“回主子,皇太后高龄六十五。”
“高龄六十五了,还有这般闲情逸致呢。”白洛曦冷笑一声,心里暗想,皇太后这般年岁,已然是土埋半截的人了。
“主子入宫晚,您不知,听说这皇太后当年只是小小的婕妤,家族虽在朝廷颇有份量,却不得先帝喜爱,是凭着心狠手辣才得到今日的地位。”
白洛曦偏头挑眉:“哦?如此?这皇太后在宫中的地位就没有人能与之抗衡的么?”
康生上前一步,沉声:“主子小心隔墙有耳。”
说罢,便警惕的靠近白洛曦,四处望了望小声说:“皇太后身份尊贵,连皇上都要敬让三分,更何况她的身份不止皇上生母那么简单,皇太后在前朝也颇具煽动力,谁敢得罪这皇太后啊!”
见她沉思,康生接着道:“主子,奴才劝您,别与太后较劲,这皇太后说谁有罪,谁就难逃一死,主子不要淌这水,还是要讨好这太后,皇上的喜爱纵然是万千恩泽,可若是单单仗着皇恩,惹怒太后,也没法在这皇宫立足。”
白洛曦暗自思考了一番,沉声说:“素来听闻这宫里斗争残酷,却不想连这皇太后也是时刻警惕,当真是要权衡一番。”
“不过主子您年轻且才智多谋,又得皇上喜爱,相信日后由皇上庇护,就算是这皇太后也不敢对您训诫了。”
她回想康生的一番话,看来这个康生绝不单单是机灵之人,更是一个心机颇深之人。
白洛曦扭头瞥了他一眼道:“康生,听说你之前在后宫嫔妃那儿当差?”
“回主子,是!不过奴才昔日的主子容贵人已暴死,奴才一直苦于无处依靠,当见了冷月公子那刻起,奴才便知,好日子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