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见到贺友然时,他是跟毛睿一道。舒残颚疈他们来了“宏利”。毛睿早已经是“宏利”的常客了,而贺友然置身于此,还略显局促。其实贺友然开户的时间尚短,我还没有义务去向他汇报交易成果,毕竟,短期的涨跌实在不足以说明问题,可毛睿这小毛头做主道:“何荷,你跟他大致说说,他好奇着呢。”
可要我看,在贺友然那副刚毅的眉眼间,连丁点儿好奇的影子都没有。我私下对毛睿抱怨道:“你是看我太闲了吗?成心给我找活儿?”毛睿吊儿郎当:“怎么?光许我给你送钱,不许我给你找活儿?”
听了这话,我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对待客户,我要像春天一般温暖,怨言这东西,能省则省。
这时,毛睿把话题一拧:“唉?你说,贺友然长得怎么样?”我实话实说:“比你强。”“哦?这么说,他是符合你们成熟少妇的审美观了?”我顺手用手中的文件招呼了毛睿的头:“去你的少妇。”
“怎么?你不是怀孕了吗?还不是少妇啊?”
这毛睿,虽不把我的未婚怀孕当作奇闻,也不会给我四处宣扬,但偏偏爱时不时顺口提及,也着实令人心头发毛。
我匆匆将话题再一扭:“你该不会是想把贺友然介绍给我吧?你和姜绚丽配一对,我和贺友然配一对,组个老牛吃女敕草联盟?”我这话一出口,秦媛这头“老牛”的脸就立马浮现在了我脑海里。对啊,秦媛和贺友然的交情,好像非同寻常,我可是曾亲眼目睹过他们“小手模大手”的戏码。最近,香宜和周综维,史迪文和汪水水,还有忠贞不渝的于小杰,已经令我应接不暇了,以至于脑袋里已经几乎没有她秦媛的容身之所了。
“想什么呢你?你都怀孕了,我还给你介绍对象?”毛睿的声音再度轰响,而其中又再度包含了“怀孕”二字。
我去招呼贺友然了,不想再为毛睿浪费唾沫星子。
带着贺友然去小会议室时,我们路过了秦媛的位子。秦媛正专心致志盯着电脑,我咳咳地清了清嗓子,她也充耳不闻。我用余光瞟了瞟贺友然,也没瞧出他有任何反应。这对老牛和女敕草,竟在活生生佯作素不相识。
我笼统地给贺友然介绍了他帐户最近的交易情况,他始终听得心不在焉,完全不像毛睿所说的那般“好奇”。这倒令我好奇了,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看来,贺友然这员富家子弟也跟毛睿属于同一群人——视金钱如粪土。可是,既然不想赚钱,那来我们“宏利”捣什么乱呢。
送贺友然走时,秦媛已经不在她的位子上了。我去培训部找毛睿,也没找着。姜绚丽略有不满地说:“他露了一面就走了。”贺友然匆匆告辞了:“我不等他了,我先走了。”
接下来的例会,秦媛倒是准时出席了。我凑上前去:“刚才干什么去了?”秦媛面露戒色:“你升官了吗?做部长了吗?我需要向你汇报吗?”
会后,我在楼道遇见了刚从培训部走出来的毛睿。我又问:“你刚才上哪去了?贺友然自己走了。”结果,我又一次碰了一鼻子灰:“我去尿尿了,需要向你汇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