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二年级,我就被迫辍学了。舒残颚疈父母离婚早,妈妈一个人把我带大,很辛苦。前几年,我姥姥患了中风,瘫在床上。我妈为了伺候她,不能出去打工。这样,我们家里就没有了生活来源,我只好出来打工,养活一家人。那年我十八岁,我先在一个洗脚房里做,后来到一个歌厅里做,再后来,我被一个男客开了苞,拉下水,就做了这个生意。前年,经人介绍,我才来到这里做的,一直做到现在。这里的收入,比其它地方要高一些。”
“那你现在一个月能挣多少钱?”陶琴问。
胡小红说:“多的三四万,少的一二万。”
“难过吗?”陶琴轻声问,“跟一个个陌生的男人做那个,简直不敢想像。”
“还好,只要你想得开,掌握一定的技巧,一天接四五个客人,不算太累。”胡小红坦诚地说。
“有没有病?”陶琴有些害怕地问。
胡小红看了她一眼:“每次都要带套子的。这个,培训课上,老师都会讲的。这里规模大,管理严,有些方面要比其它地方好得多,真的。这里是我见过的,最大的地下娱乐场所。但有时也管得太严了一些,为了赚钱,他们非常残酷,没有人性。”
“哦?”陶琴脸露畏惧,“他们怎么没有人性了?”
“你刚来,还不知道。”胡小红边走边轻声说,“我来了快两年了,亲眼看到了许多残酷的情景,还有一些悲惨的事情,唉。”
“真的?这也太吓人了吧?”陶琴脸色变了,“你看到了什么呢?”
“在这里时间长了,你也会看得到的。”走到楼梯口,胡小红指着西边一道铁门说,“这个里边,就是专门关想不通,不听话,想逃跑的女人的。”
陶琴看着西边过道里那扇阴森森的铁门,更加害怕:“这里边关着多少人?”
“好像还是十多个。”胡小红压低声说,“你没看到,真的好惨。那些不屈服的女孩,被打手拖到这里,不是拳打脚踢毒打她们,就是像野兽一样折磨她们。从一个个房间里传出来的惨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有这么严重?”陶琴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还有更严重的呢。”胡小红环顾四周,见没人监视她们,才低声说,“一天夜里,有个女孩想趁天黑雨大逃出去。这个大院的前门和后门,都有保安和狼狗把守,根本不能出去。她就悄悄溜出这幢楼,到后面的院子里,拾到一根短钢筋,转到这幢楼的西山头,冒着倾盆大雨,用钢筋和断砖,在围墙上凿了几个坎。她一脚一脚踩着这几个坎,爬上围墙。但跳下去的时候,她不慎摔断了腿。她不能站起来走,就忍着剧痛,往前一点点爬去。雨水冲淡了她的血迹,雨声掩没了她的申吟。可她正要爬出西边那条巷子的时候,被一个保安发现了。她被重新抓回来,不仅不弄她到医院去看伤,还残暴地打她。她瘫痪在床上,再也不能起来,他们就一直把她关在最里边的那间屋子里。已经快一年了,现在还关在里边。”
“我的天哪,怎么会这样?”陶琴听得背上直冒凉气。
“另外一个女孩更惨。”胡小红良心未泯,所以才不顾危险,把这些秘密第一时间告诉新来的同事,“这个女孩被人骗进来后,非常贞烈,坚决不肯接客,遭到他们的毒打,也决不屈服。后来,她被打肿的伤口感染细菌,开始发炎,红肿,化脓。他们不敢把她弄到医院去看,她的病情就越来越重,最后死在这里。这帮混蛋竟然偷偷把她弄到火葬场,火化了。”
“什么?还有这样的事?”陶琴震惊了,不觉放慢脚步,“这么严重的罪行,要是被政府和公安知道,这些人都要枪毙。”
“快走,不要让他们发现。”胡小红有些紧张地叫过她,心直口快地说,“这些事情,大家都知道,但谁也不敢说出去。要是说出去,被老板和打手知道,那就倒霉了。不仅要罚款,还要遭毒打,关紧闭。唉,那个苦命的女孩已经死了半年多了,外面还没有一个人知道。我估计,她的家人也不知道,她的宝贝女儿已经死掉了。”
“这里太恐惧了,简直就是一个死亡集中营。”陶琴环顾四周,还不放心地看了看天面,怕有探头监视,“那你刚才怎么还说这里不错啊?”
“只要你听他们的话,天天为他们赚钱,他们就不会对你怎么样,甚至还对你很客气,还表扬你,给你一个小小的奖励。”胡小红说,“这里是顺从者开心,违抗者痛苦。”
陶琴自言自语地说:“这里也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啊。”
胡小红点点头:“没错,是这样。”
沉默了一会,陶琴又问胡小红,“那个室长,是什么情况?”
胡小红犹豫了一下,才说:“她叫李莉,但我们怀疑这是她报的假名,她在这里的编号是a058。我是a026,小金是a086。李莉原来是江西一所中等职业学校的学生,在网上聊天时,被这里的一个男人以网恋的名义钓出来。第一次见面,就被这个男人弄到一套房子里了,然后弄到这里来做这个生意。后来,我们才知道,这个男人就是刘哥手下的一个打手,叫张小虎。”
“啊?”陶琴又吃了一惊,不禁月兑口而出,“是他?”
“怎么?”胡小红见他如此惊奇和恐惧,看着她问,“你认识他?”
“不,不认识。”陶琴赶紧摇头,“是吴建军手下的人,我感到有些惊讶。”
“是的,没错。后来,我还发现过几次,李莉与张小虎在前面的大楼里偷偷见面。”胡小红领着她往地下室走,边走边说,“不知道他们是真的在谈恋爱,还是保持着那种暧昧关系。反正,李莉表现得越来越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