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宝还是心神不宁地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突然,他拿了办公桌上的手机出去了。很可能是给林晓红打电hua,追问她有没有跟人说起过这事。
陈宗健有些替林晓红担心,怕她不沉着,说漏嘴,或者前后矛盾,那就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正在这时,外面走进来三个人,脸色都很严肃。一个是集团公司的副总裁,一个是办公室主任,还有一个是后勤部副部长,具体负责公司保安这块,相当于派出所所长。
副总裁站在门口说:“根据韩总的指示,请大家在各自的位置上坐好,把手机,皮包,都放在办公桌上,打开所有抽屉,我们要进行检查。”
办公室主任补充说:“事情可能你们都知道了,我们公司里出了内鬼,所以要追查,请大家配合。马小宝,你也进来,坐好。飚”
大家面面相觑,办公室里气氛更加紧张了。但很快,五个人都很配合地把手机皮包放在办公桌上,将办公桌抽屉都打开,让他们检查。
三个人走过来,一个个查看起来。
他们的动作好快啊。陈宗健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一一翻看着,心里不无后怕地想,要是稍微糊涂一些,动作慢一点,就出事了。林晓红的日记本不知寄掉了没有?也许他们还不至于立刻就去清查员工的宿舍吧秭?
正在他这样想着时,副总裁看着马小宝的手机,
疑惑地问:“你刚才给办公室打电hua?打给谁啊?”
马小宝的脸红了:“打给林晓红。”
“什么事?”副总裁追问,“就在楼上,不能上去说吗?而要打电hua。”
陈宗健心头一阵急跳:他果真给林晓红打电hua,不知林晓红是怎么回答的?
马小宝有些慌乱:“我,为了贷款的事。前两天,她问我一些情况,我搞清楚了,所以打电hua告诉他。”
陈宗健暗想,要是林晓红这会儿去跟韩少良说这事,倒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他说谎,说明他心中有鬼。韩少良就会对他更加怀疑,在查不到真凶的情况下,他就会背黑锅。
但必须先处理好那本日记本,然后再去跟韩少良说。要是倒过来,韩少良对她产生怀疑,派人突击搜查她的住处,那这颗定时炸弹就会暴露。
最好马上给她发短信,他心里好焦急,可怎么出去发啊?这时,保安主任正在查看他的手机,翻查他的抽屉。
必须采取果断行动,晚了不行。陈宗健看着他细心翻看着他的抽屉,伸手按住肚子说:“查好了吗?我要去上厕所。”
保安主任不放心地模了模他身上的口袋,才说:“你去吧。”
陈宗健就站起来,先朝卫生间走去,然后出来,见没人注意他,赶紧乘电梯下楼,往斜对面的那个弄堂里跑。跑到公用电hua旁,他拉起电hua,就拨林晓红办公室里的电hua,他知道现在打她的手机反而不好。
一听是樊主任的声音,他就变着声调说:“请林晓红接电hua。”
“林晓红,电hua。”樊主任说,“今天,你的电hua特别多。”
林晓红拉起电hua:“你好。”陈宗健等樊主任手里的同线电hua挂了,才压低声说:“你要先处理好那个东西,再去跟他说。”
林晓红愣在那,没有反映过来。陈宗健又说:“他们正在我们办公室里搜查,我怕你先去说,他怀疑你,去你宿舍搜查,那就晚了。”
林晓红这才反映过来:“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hua,陈宗健就往回奔。上到楼上,走回办公室,只化了八分钟时间。办公室里的三个人还没有走,正在跟小陆和吴工她们说话。
陈宗健默默地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听于向群说:“我们也不相信,这人是我们公司内部的人,可人心叵测,脸上又没有字写的,谁搞得清?”
说着往外走去:“走吧,这里什么也没有发现。”
他们又到隔壁的工程部去查了,当然也是什么也查不到,但是气氛却搞得相当紧张。人人自危,互相怀疑,非常不安。
到下午三点多钟,陈宗健听见马小宝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他接听后,就迅速走了出去。大约是韩少良叫他上去,可能林晓红已经跟他去说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马小宝才哭丧着脸走进来,嘴里骂骂咧咧:“妈的,怀疑到我的头上了,真是天晓得。我只跟她是说起过这事,可根本就没有干。”
“你跟谁说了?说什么?”刘林峰听他这样说,似乎松了一口气,抬头问他。
马小宝嘟哝说:“办公室的林晓红。”
吴工一听,兴趣大增:“你跟她说什么?”
马小宝呆呆地坐在位置上,不吭声。吴工猜测说:“你是不是想追她,跟她说了什么话?”
马小宝没好气地说:“别胡说八道,我都烦死了。”
刘林峰轻声嘀咕:“有可能。你跟她无意中说起这事,她再无意中说给别人听。可不对啊,这复印件又是怎么流出去的呢?”
“是呀,难道它们自己复印好了,飞出去啊?”马小宝象跟谁争吵一般,气急败坏地说,“如果不是制作的地方流失出去,那这个人,就在我们五个人中间。”
于是,一件件惊心动魄的事情接踵而至。先是开标那天,本来背后运作好,决定由蒙丽建筑公司中的标,却突然宣布由另一家建筑公司中标。
然后,一批批的人到公司里来调查情况。尽管韩少良带着钱,频繁出去活动,请人吃饭打招呼,送红包。但一个内部文件,还是很快就发了下来,蒙丽建筑公司因为造假,资质从二级降为***,并且在一年内不得参加招投标。
一向骄傲自大的韩少良第一次受到了重创,直接经济损失达一千多万,间接损失就更大了。名誉上的影响,更是无法用经济来衡量,韩少良的神情也萎顿了好几天。
取得这样的战果,陈宗健和林晓红很是高兴。那天晚上,他们约会后,在一个小饭店里举杯庆祝。
“尽管我们私的目的没有达到,但公的目的达到了,来,干一杯!”陈宗健心头痛快地说,“通过我们的努力,有效抑制了韩少良非法敛财的势头,打击了他的傲慢气焰,为国家挽回了一些损失。后来中标的这家单位,是一家国营企业,一级资质。这近千万的利润,没有非法流入韩少良的个人腰包,也就没有分进那些**分子的手中。”
林晓红也高兴地说:“关键还在于,我们伸张了正义,也为那些正直的人,出了一口气。你可能也知道,这些天,单位里一些员工,都在暗地里为这事而感到高兴。有人说,这个人真是一个了不起的英雄,敢于向韩少良挑战,还敢于举报公司的不法行为。这种邪门的公司,是应该这样搞搞他们。”
陈宗健喝了一口酒,也有些忧虑地说:“问题是,这样搞,我们个人没有得到什么好处,还冒了很大的危险。另外,单位里也有人反对,说这样搞公司,公司效益差了,会影响他们的福利。”
“狗屁。”林晓红骂道,“以前没有影响,公司有什么福利啊?钱都被他浪费掉了,还福利呢?哼。”
陈宗健想起贷款的事,跟林晓红碰了一下杯问:“对了,那晚,那个副行长请你吃饭,说了些什么?他肯贷给韩少良吗?”
林晓红垂目想了想,才撩开眼皮,看着他说:“他,唉,怎么说呢?他要我做他的情人,才肯贷。这个人也很差劲,跟韩少良一样,说了一大堆诱惑我的话,说我只要同意做他的情人,他可以给我一套房子,每年再给我二十万,还猴急得,当晚就要去宾馆kai房间。我很生气,一口回绝了他。”
陈宗健听了,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就只顾吃菜。
林晓红又说:“后来,我怕他告诉韩少良,韩少良对我采取什么措施,就缓和了一些口气,钓住他说,你先给他贷了,我再考虑。他悻悻然,很不高兴,说那我也考虑考虑再说吧。所以,我们没吃完,就不欢而散了。”
陈宗健皱着眉头说:“现在这些人怎么都这样?真的让人气愤。他妈的,我真想去揍这个狗娘养的。这钱是他的?他只不过是有放贷权而已,就提出这样无耻的要求。”
想起这件事,林晓红的神色也暗淡下来:““唉,我们呆在蒙丽,看来没有什么前途,也没有多少意思。”
陈宗健沉吟着说,“还是离开这里,到别的公司去试试。”
林晓红垂下眼皮,只顾轻轻吃菜,不说话。看得出,她的心情很复杂。
是啊,她在考虑个人的前途和他们感情的事。原本她希望这件事情成功,弄到一笔钱去另外的城市创业,两人共同开创美好的未来。没想到事情却是这样的结果,他们教训了一下韩少良,个人的境况却没有任何进展。那两个打工者走在一起,会有结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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