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一顿,她缓缓回头。“有访客?”
“只是家宴。”
点了点头,她道:“知道了,我很快就会过去。”
说罢,也不等他回话,提了裙摆就往来路奔去。那个大厨子,今日怕是看不成了。
远远地,瞄见那抹冰冷的身影消失在庭院外,一颗小小惊惧的心才完全松懈了下来,转身回房。
小心肝好怕哦。
那个莫名其妙的慕容云,不就是一个家宴么,有必要让他的二弟亲自跑一趟么?
虽然不喜欢那人,对慕容云那种重视,心下总是暖暖的,带有一丝丝醉人的甜蜜。昨夜的激情缠绵从脑中划过,那娇艳得无与伦比的小脸顿时飞上两抹诱人的绯红。
“小姐又在想王爷吗?”芯彤不知何时凑了过来,贼兮兮的笑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送去了一记白眼,双手却不自觉地抹上微烫的脸颊。
虽没有正儿八经谈过恋爱,却也不是没有接触过男人,可是,因为她不喜欢被触碰,平日里交往的男性朋友都不敢与她走得太亲近,怕遭她厌恶,从来没有谁给过她如此强烈的悸动和渴望。私下里霸道不羁的慕容云从来就不会在她的抗拒下停止做他想做的事,那强烈粗暴的男儿气息,轻而易举的牵动了她的芳心。
怪不得有人说,女人都是犯贱的,对她温顺的不喜欢,却喜欢那些个粗鲁疯狂的家伙,真应了那句: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呢。
伏在玉枕上,低叹了一声,唇边,犹挂着一丝甜蜜的笑意。
###
日下黄昏,夕阳为宏伟的建筑物添上一笔辉煌。
提着裙摆一路小跑的杨曦赶到之时,大厅里已经端端正正的落座了五人。为首的是一派优雅,眼角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的慕容云,右边依次是冷冰冰独自品茗的桀栩和托着腮一脸不满的彦域,左边是神清气朗悠然自得的霍飓,然后便是雍容静谧,眉眼间蹙着丝丝病态的李如烟。
一桌子的人,似乎只等她一个。
“对对不起,我睡过头了。”咬了咬唇,一丝尴尬。
都怪芯彤,见她疲累竟没及时叫醒她。
当然,她不知道慕容云送她回去时,因知她身子弱,曾吩咐过芯彤非必要切莫打搅她休息,否则以芯彤当婢女的机灵,怎么任由她睡懒觉误了时辰?
扫了大伙一眼,待心跳平和后,杨曦拉了拉衣裙,慢慢踱步至慕容云身边那空余的位子上,缓缓坐落。抬头,却见桀栩、彦域、霍飓以及李如烟,各自飞快的瞟了她一眼,那视线里尽是惊讶。她愣了愣,扭头看慕容云,眼里写满疑惑。
这什么情况?
“无妨,你将是我的妻,理应坐在此。”那温润的目光落在她因小跑而潮红的脸上,心一动,修长的手指不自觉的拂过她的脸,为她挽起落在耳边的一缕青丝,那肯定的口吻以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柔宠溺,吓坏了在场的人。
只除了杨曦。
闻言,她一怔,自动忽略了他的“骚扰”,狐疑地扫了众人一眼。
什么意思?这位置不是为她而留的?
当然,没有人愿意为她解答疑问。桀栩深沉的目光在震惊之后迅速落在面前的杯子上,冷漠的脸,再看不到丝毫情绪。彦域依旧喝着茶,虽然有点心不在焉,却也没再理会旁人。霍飓把玩着玲珑玉杯,仿佛心无旁骛。李如烟轻轻的咳嗽了两声,惨白的脸蒙上一丝绯红。
“你的病”杨曦细细看了她一眼,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在她身上,“还没好吗?”
如烟回以她温柔一笑,摇摇头。“多年的旧病,好不了了。”
说罢,又咳将起来,甚至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身后的婢女慌忙送上一个香包,她狠狠在药包上吸了几口,咳嗽才缓缓的消散了去,气息也似乎顺畅了不少。
“你这是哮喘?”
数道视线又落在她身上,神色各异。
如烟闪过一丝讶异,之后又明了的浅笑道:“郡主的消息果然灵通,确实是哮症。”
“这香包里的是薄荷叶子么?”倒不是她消息灵通,只是这症状在现代太普遍,见识的多了。不过,在没有西药没有先进医疗设备的古代,哮喘是很难治愈的,大多情况下,为医者只能利用药物把他们的病情压制下来。
哮喘,在古代是一种绝症。
心头微微一颤,视线瞟向霍飓。“没有治愈的法子吗?”
“还差两味药引。”霍飓面不改色的回道,“目前只能令病情暂缓。”
“我们那里有个偏方,治哮症有良效,霍先生”
那些个目光又齐刷刷的飞来。
“什么偏方?”霍飓急切的问道,眼神忽又一黯,“如果不方便告知,也无妨。”
忽略掉那些窥视的目光,杨曦看向慕容云:“可有纸笔?”
“自然。”
当下,名人即刻准备纸墨。
捏了捏手中的毛笔,她的脸上划过一丝犹豫。
彦域霍地站起来,逼视着她,语含微怒。“如果不愿意相助,没人会强迫你。”
杨曦白了他一眼,撇嘴道:“只是不习惯用毛笔,怕字写得丑,霍先生看不懂。”
末了又嘀咕了一声:“真是小人。”
顿时,四处传来数声几不可闻的轻咳。
彦域脸一红,正想发飙,却在慕容云严厉的目光下,不甘心却又不得不忍气吞声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没人再理会他。慕容云看着杨希,柔声道:“那你习惯用什么笔?”
府内奇毛异石所制之笔应有尽有,总有一款适合她。却见,她红唇微启,清脆的道:
“圆珠笔。”——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