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婢女好生照顾芯彤后,她离开了偏厢。
寝宫院外,冯素弗一直侯在那里。自从发生了刺客的事件后,他日夜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就连夜里他也是吩咐人送来被锦睡在她门外,对她的保护滴水不漏。
这个过去总是与她拌嘴斗气的大男孩,在冯跋闭关疗伤的日子里,月兑胎换骨的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只是,苦了他
“到偏殿喝点热茶吧。”
他没说话,只是紧紧跟在他身后。最近,气氛一直很低沉。
茶香萦绕,热气袅袅,喝进肚子里,精神顿觉一振。
“小青还没回来吗?”她随手拈起一块糕点送到他面前,“尝尝。”
他丢进嘴里,几乎没怎么咬便咽了下去,“没有。你不用管她,她那人脾气向来怪异,不过等你需要她的时候,她经常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你面前。”
她一直默默看着他。
“怎么?”感觉到她眼神的怪异,他怔了怔,“我哪里不妥?”
“你变了。”她托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的瞧着他。“从前你都不吃甜食的。”
他微微一愣,随即干笑了几声,“你给的,不敢不吃。”
她笑得十分鄙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
他只是冷冷一哼,不搭理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谁知道。
瞧瞧外头的天色,他道:“你今日不学轻功了?”
“今日休息。|”事实上,她不想离开这个偏殿。这几日的事情,她昨夜整整想了一宿,很多地方虽然想不明白,却总觉得最近必定有一些事情发生。
“你觉得”
“你认为”
相视一笑。她拍了拍脸,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看起来不再是无精打采的样子。
“不能再这样下去。”她站了起来,“事情总要解决。”
刺客确实潜入了寝宫,却莫名的失去影踪,这世上没有鬼魂,有的只是人的阴谋。
“与我想到一块了。”冯素弗一扫多日的阴郁,“不过,先带你去看些东西。”
“多派点侍卫到偏殿巡逻。”
“明白。”
宫殿后山有一个很大很深的池塘,边沿的泥土仍十分疏松,看样子池塘是新挖的。
池塘里,满满的都是黑漆漆的东西。她一怔,“你把这些石脂水运回来了?”
“取之不尽,只运了九牛一毛。”他走到池塘边,黑漆漆的石脂水在阳光下泛着幽幽的光,“有些问题我解决不了,想听听你的意见。”
杨曦走上前,却被他强拉回原地。“别过去,这石脂水十分危险。”
“怎么?”
“运它们回来的途中,有个粗心的士兵不小心点燃了其中一桶,一整桶石脂水烧了起来,不多时就炸开了,两名士兵当场被炸得身亡,其余人各负了伤。”
“所以你把它们储存在远离宫殿的后山,就是怕它一旦爆炸会伤到殿里的人?”
他点点头,看了她一眼,“这事,你可知解决的办法?”
她沉思了半刻,“这石脂水,你准备用来做什么?”
“还没想好。”他的视线又落在池塘上,“不过,它们可以迅速燃起,且燃烧的时间很长,用作民生应该不错。”
她眼里闪过丝丝欣赏的光芒。
这家伙,从前总觉得他轻佻孩子气,却忽略了他睿智的头脑,若非如此,冯跋怎么会把整个河川一线的财政交与他?
他不知一千多年以后,这些石脂水确实被用在民生大计上,而且还是大肆开发利用。
“你想知道用什么办法储存它们,才能防止意外事故的发生?”看到他眼里的光亮,她抿了抿唇,无奈。“我不懂。”
“不懂也是正常的。”他笑了笑,点点她的头,“连我都想不到的事,让你想岂不是故意为难。”
“白痴。”懒得理这家伙,正经维持不了三天。
“唉,你老说白痴,白痴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是”
正殿,众臣聚在门外。杨曦与冯素弗对望一眼,均感到一丝不安。
自从冯跋闭关后,他们一直对外宣称他外出未归。就像过去一样,他不在河川一线的时候,大臣们各司其职,一般的事情都各自处理,稍重要的,大家便聚到一起商议,只有极少数解决不了的需要飞鸽传书通知冯素弗。
但,无论如何,王不在的日子,他们从不会出现在正殿。如今
“王妃,少君。”陈岩等一见两人,匆忙迎了上去。
“何事?”冯素弗见众人聚在一起,脸色微沉。
“少君,我们的哨兵回报,西面海域一带有一队战船正朝我方而来。”
“有多少数量?”
“据回报,至少一千船。”
冯素弗脸色一沉,略微思索后,他道:“你们先回各自的营地,多派人手守在海域一带,还有,让哨兵密切注意海面上的情况,一有消息立即通知我。”
“是。”
“少君,”另一位老臣上前道,“我们河川一线向来平静,从未面临过此等大敌,这次少君要不要通知王,请王回来?”
数十双期盼的目光落在冯素弗身上,他皱了皱眉心,“我”
“王有令,他不在的时候,河川一线所有事交与我处理。”就在他为难时,杨曦大步向前,正视所有人。
看着她坚定的脸,他眼里的讶异迅速隐去。
“王妃,这”
一介女流,又是完全不懂武功,这
“我与王厮守多年,他在皇城的每一次大战我都在他身边,王的计谋,我不说十分,但至少也懂得七分。”她目光如神,扬声道:“我相信,被誉为战神的王,他选中的王妃绝不会让大家失望。”
这一句简单的话,却如神针安定了每个人的心。王是什么样的人物?他看上的女子,怎可能是泛泛之辈?
当下,大臣们面露喜色,信心增加了不少。
“你们就按照少君的吩咐,其他事情,交与我和少君处理。”她脸色一正,“都回吧。”——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