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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惊吓.他立刻将那趴着的人儿给扳过了身子.一只满是黑色血渍的手掌顿时显露了出來.而那手掌的主人此刻已经闭上了眸子.呼吸也显得有些微弱.
“溯.溯···”见此.荀郝煜开始不停的摇晃着夙柳柳.企图让她苏醒.是他粗心.居然沒发现她中毒.是他沒用.他不会解毒.“溯.溯···”声音越來越颤.更多的是无言的恐惧和无助.怎么办.早知道.他就不该整天练剑.该跟他那个便宜师父学习一下医术和毒术.那样.此刻.他就不会只能着急的担心着她.
摇晃了几下.夙柳柳那快要冰霜的眸子悠悠的睁了开來.“吵什么吵.让不让人睡觉了···”不满的嘟囔了一句.眸子眯了眯.眼见又要闭起來.
“溯.不能睡.会醒不了的.溯.不要睡.你中毒了.要用什么药.告诉我好不好.我沒用.不会解毒.现在外面···”荀郝煜几乎是祈求的开着口.
“唔.沒事.煜.就是有点冷.我吃过药了.不会有事.先让我睡一觉好不好.我好累.而且现在外面肯定很乱.我不要你冒险.唔.就是有点冷.你抱紧点.陪我一起睡好不好.我有点冷···”说着.夙柳柳本能的往荀郝煜的怀里窝了窝.
“不.溯.求你.别睡.别睡···”一个堂堂的男人.一个从來都是一个表情的男人.此刻.像个孩子一般祈求着怀中之人.让她别睡.那从來都是淡漠的眸子.此刻更是染上了一层朦胧.手在不停的颤抖.他在害怕.他怕怀中的人儿就这般睡下去.一直一直的睡下去.
怎么办.他不能抱她回驿馆.更不能轻易的让人给她医治.那样她肩上有金凤的秘密就保不住了.那样比她中毒更危险.
“溯.求你.别睡···”惶恐的晃动着手中的人影.却又怕她像瓷女圭女圭一般一碰就碎.想用力却又不敢用力.压抑着.痛苦着.
“唔.煜.晕.不要晃.我保证.我真的沒事.沒事···”这一次.夙柳柳沒有睁开眼睛.只是蠕动着双唇轻轻的吐出了些许的话语.
“溯···”压抑的低吼了一声.荀郝煜痛苦的闭上了眸子.不过.仅是片刻.那双眸子复又睁了开來.只是此刻闪过的却是坚定的眸光.仿似做了什么决定一般.
然而.就在这时.一股掌风从身后传來.眸中一暗.抱着怀中的人一个旋转躲了开去.抬眸看向那面前的一袭紫衣.荀郝煜的眸子越发的暗沉.
“把她给我.”不是商量.不是祈求.而是直接性的命令.
“伤她至此.你还有何资格要她.”嘲讽一笑.荀郝煜搂紧怀中之人.第一次.他的脸上在面对他人之时多出了些许异样的表情.
“是你.早该猜到是你.想來.那日后山之人也是你吧.”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沒资格拥有她.你除了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你又做了些什么.”他替她不值.枉她总是那般维护她.
“沒时间和你争辩.你能救她吗.”虽然再和对面那人说话.但是那双眸子却始终定格在那怀中快要冻僵的人儿身上.本就黯淡的眸光变得越发的暗沉.
明凰的话.让荀郝煜休得顿住.是.他是不能救她.这也是他痛恨自己的地方.
“···”
“你的身份很麻烦.我现在不想跟你追究太多.如果你真为她好.就将她给我.并立刻回去将事情处理好.天亮之前.我会将她送过來.希望你好好照顾她.”
说着.明凰直接上前从对方的怀中接过那快要冻僵的人儿.心止不住的一痛.他又让她受伤了.且.伤的如此之重.他不想给自己找借口.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沒有保护好她.
而此刻.他不得不将她交给另一个男人.跟着他只会更加的危险.他知道.在那样的一个场面.素素愿意跟眼前的这个人走.说明素素是相信这个人的.
对不起.素素.等我处理好了一切.一定任由你处置.哪怕是要我的命也可以.
对于明凰的霸道.荀郝煜沒有半分的阻止.或者说.是他无法阻止.他说的对.他能救她.而自己却不能.除了看着她被他带走.他无能无力.这一刻.他真的好痛恨自己.
“不要妄图伤害她.利用她.否则天涯海角我都不会放过你.”丢下一句话.明凰抱着夙柳柳转身消失在了小院之中.警告着他人不得伤害她.可他却知那个伤她最深的人却是他自己.
看着那消失的紫色身影.荀郝煜暗了暗眸子.随即也跟着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红色.入眼的除了红色.她再也看不到任何其他的颜色.明明是该让人欢喜的颜色.可为何在她看來却是那么的刺眼.
辗转几个长廊.仿似永远走不到尽头一般.突然.一抹银白搂着一抹粉红拦住了她的去路.此刻.那两人脸上全是幸福美满的笑容.那笑容.比那满眼的红色更加刺眼.她张嘴想质问.可那两人却像是沒有看见她一般.从她的身上一穿而过.夙柳柳有些惊慌的转身看着那相拥而去的身影.“凰.不要走···凰···”
惊慌的叫喊着.可是无论多大的声音.那前方离开的人都沒有半丝停下的打算···
“不要走.凰.不要走.不要···”一座不起眼的小院里.一张简单的床榻上.一个娇弱的人儿不停的挥着手.那眼角更是流下了点点的湿润.
直到那挥舞的手被一只大手给握在了手心之中.那人儿才停下了呼喊.泪水依旧在.只不过那嘴角却多了一抹微笑.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到三日之后的那个清晨.
朦朦胧胧.夙柳柳只感觉脑袋一片混沌.她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看不完的红色.还有那相拥而去的身影.任由她无论如何都喊不回头.可是.似乎总有一抹温暖围绕在她的身边.轻抚着她.那温暖是谁.
意识恢复.还沒有睁开眼睑.就感觉到手心处一抹温暖.还來不及去寻思那抹温暖.就感觉左肩之处传來一阵刺痛.來的太突然.让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嘶···”吸气的同时.手也跟着不自觉的动了一下.
“溯.”
耳边响起了一声熟悉的呼唤.这一声呼唤让夙柳柳刚睁开的眸子跟着转了过去.那记忆里冷萧的脸庞此刻显得有些颓废.见此.夙柳柳眨了眨有些朦胧的眼睛.不确定的开口道:“煜.”
“恩.”
听到这声轻应.夙柳柳微垂下眸子.掩去眸中的一丝失落.随即抬眸眯眼夙柳柳嗤笑道:“煜.你干嘛了.怎么搞的这么不修边幅.”
“很丑吗.”荀郝煜有些木愣的模了模自己的下巴.
“丑.快去梳洗一下吧.我沒事了.谢谢.”当她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煜那副有些狼狈的模样.她就想到自己上一次在边湘城受伤.哥哥照顾自己的情形.想來.煜也该有好几天沒合眼了吧.
“丑就丑吧.你饿了吧.想吃些什么.我去给你弄.”
“不饿.你先去洗洗.刚醒.不想吃.”
刚想开口拒绝.可是看着那双坚定的眸子.荀郝煜到了嘴边的话.也跟着咽了下去.“好吧.我去梳洗一下.顺便将药给你端來.你别乱动.”说着.起身替夙柳柳掖了掖被角转身离去.
看着荀郝煜离去的身影.夙柳柳的眸子跟着暗淡了下去.
她服了药不假.但是却只能护住心脉.而不能给自己解毒.自己如今这般状况.似乎毒已经解开了.睡梦中.她记得.似乎曾有一抹熟悉的温暖.是谁.
而之前.她记得总是被煜摇晃.后來似乎又多了一个声音.朦朦胧胧的似乎看到一抹紫色.是谁.是他吗.
不消片刻.荀郝煜恢复了清朗.端着药碗走了进來.刚进來.就看见那个趴在床榻上的人儿皱着眉头.一副很是苦恼的样子.
焦急的几步上前.荀郝煜担忧的开口道:“是不是哪里又疼了···”
“沒事.就是感觉有点难受.”转眸.不甚在意的笑了一声.
“來.先喝药.喝完了.我给你弄吃的.”说着.荀郝煜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拿起汤匙舀起碗里的药.放在嘴边轻轻的吹了吹.然后送到了夙柳柳的嘴边.
看着面前汤匙里的药.夙柳柳苦笑了一声.“煜.这般喝药.你想苦死我啊.再说.我又不是唐瓷女圭女圭.我自己喝就好.”说着.夙柳柳忍着痛挣扎着欲从床榻上坐起來.
“别乱动.想起來.说一声便是.”说着.急急的放下药碗.小心翼翼的将夙柳柳从床榻上给抱了起來.尽量避开她的伤口.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
从沒有感觉到自己这般虚弱过.仅是一个爬起來的动作.似乎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有些气喘嘘嘘的倚在荀郝煜的身上.夙柳柳就着那嘴边的碗.毫不犹豫的一口喝了下去.药很苦.就如她此刻的心一般.而她此刻.却很是需要这般的苦味來滋润那比这药还要苦上几分的心.只有这样.她才能让自己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