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春雨贵如油,可按现在的状况发展下去,华夏京城大有一种石油泛滥的感觉.)接连下了一个月的春雨,让华夏大半个国土都在闹洪灾,若是在这样下去,怕是今天秋天华夏又要开始闹粮荒了。吃饭便又成了问题。
瑞晗坐在窗边,整理了下自己有些烦乱的思绪,起身去厨房准备早餐。最近这一个月肃王还算是安分守己,二人虽然还是同床而眠,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发生,让瑞晗不由的暗自庆幸。
为了表达自己的对肃王的谢意,每日清她都会早早起来,为肃王熬上各式不同的粥。可今日等粥熬好了,也不见肃王练剑回来,瑞晗心中纳闷,跑到水榭去看,又不见肃王的人影。瑞晗心中不由大喜,这下子所有的美味都是自己的了。
吃完粥,瑞晗刚想去园子里散步,便见肃王迎面走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狐狸眸,正不明深意地看着自己。
“王爷一大早去了哪里?吃过早饭没有?正好我新熬的粥还没喝完,我去给你成一碗!”这一个月来,肃王每日真的按饲养猫的方式“饲养”着瑞晗,偶尔她也会把自己小野猫,做出乖巧听话的样子。
瑞晗刚迈出步子,却被肃王一把拉了回来,他似乎还在延续着昨天的沉默情绪,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小野猫,若是有一天有人做了伤害你的事情,你会原谅他么?”
瑞晗瞪大了眼睛看着肃王,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那一声小野猫是肃王给自己拟定的新称呼吗?
“王爷,我不是猫!!更不是野猫!!”瑞晗眉心一拧,明显不爽的说道:“王爷是知道我的个性,有仇必报的,当然若是伤害我的人太过强大,我不介意暂时原谅他!”
说着,瑞晗挣月兑肃王手,奔向厨房去盛了碗粥出来。
“下着雨,不打伞会感冒的!”肃王接过碗,少见的关心起瑞晗来。
二人坐在回廊上,肃王慢慢的喝着粥,瑞晗则望着蒙蒙细雨发呆,她咬着牙,用力深吸一口气,方才开口说道:“王爷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昨日影十七来,应该是带了很重要的消息。”
肃王犹豫一瞬,眼底的笑意中却有一份无奈的恍惚,“小野猫这么聪明,不如就猜猜到底是什么事情让本王烦心?”
“古话说最毒妇人心,但是我看王爷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狠毒的人吧?”瑞晗直视肃王,轻描淡写的说道:“如今正是王爷翻身的大好时机,我听影十七说,皇上派去徽州赈灾,皇后闵氏的亲弟弟闵岑恩弄了个豆腐渣工程出来,如今朝堂上下都忙着弹劾他。!>”
肃王将碗放下,嘴角轻钩,眼底流溢出诡异的目光。他现在心很乱,乱到需要瑞晗来为他分析,来替他做决定。
“你还知道了些什么呢?”良久,肃王才饶有趣味地开口问道。
“王爷虽然被软禁在王府之中,可外面发生的大事,却一件不少都传进了王爷的耳朵里。”瑞晗挑了挑眉毛,既然肃王让她说,那她就说个痛快,“王爷可否知道京城街市上的传言,百姓们都说,华夏如今之所以会水患泛滥,都是因为皇上不行德政,软嫡母囚亲弟,惹怒了上苍,于是上苍要降水惩罚皇上。这种话到底是谁传出去的呢?端王爷虽然是太后娘娘的亲子,可是为人略显迂腐,这种有辱皇上的话,他一定是不会说的。睿王我了解的并不多,可是他没有显赫的生母,又不是在太后身边长大的,我猜想他也不会愿意做这个冤大头。”
肃王一怔,随即大笑:“若是连你都能猜出是本王放出的消息,圣上自然也会猜到,照你这样说,本王怕是要迎来杀身之祸了。”
瑞晗轻轻撇了撇嘴,睫毛颤了颤,却没有抬头,只是摇头否定:“王爷是我见过的最会伪装的人,你连皇宫中每日送来的馊饭都吃,还要喝得酩酊大醉,更是冒着杀头的危险,将我留下为你暖床……加上王爷之前所做的种种一切,没有人会想到你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瑞晗忽然抬头,模棱两可的朝肃王笑了笑。大概自己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肃王如此照顾自己,也许有丽妃的原因,但更多的可能性是他准备让自己当炮灰,做什么坏事情,总是要有个出头的人。
肃王回视着她的目光,同样笑得妖娆迷蒙:“你还真是个非常聪明的小野猫,深得本王之心,不过你可能要离开本王身边一段时间了……”
肃王说的是云淡风轻,可听在瑞晗耳中无疑是个晴天霹雳,小野猫,小白兔,小白鼠,自己在肃王身边似乎就没扮演过人类角色。
“王爷的意思是说,让我先试探下,做个试验看看皇上的反应?”说话不到两三句,对话就会演变成交战一样火药味充足,似乎已经习惯了,瑞晗已经学会不再为这种事情动肝火了。
“你可以这么理解……”肃王趁瑞晗不备,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在她耳边吹了口气:“不过本王答应你,你一定会安全回到本王身边的,本王可不想自己的小野猫出去冒风险!”
瑞晗忽然一阵心慌,双颊也不受控制的泛起红晕:“王爷,我不是猫!!请你将我当人看!一个和你一样平等的人!!”她将牙齿咬得嘎嘎作响,抗议道。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神,瑞晗猜想他大概也会自叹不如肃王的神通广大。那日谈话后的第三天,瑞晗就回到之前雷柏为她安排的别院。
午后,寒风渐起,厚重的乌云暗示着竟有一场更大的暴雨要来,瑞晗披着披风,拿着暖炉站于廊下,仰头望着天空,听到脚步声响,也不回头,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地道:
“看样子又要下雨了,看来皇上祭天之行并不成功。”
影十七负手望天:“谁知道上苍是不是真的要抛弃皇上……”
瑞晗放下手炉,伸出双手,接了一捧廊檐滴下的雨水,寒凉刺骨,打了一个冷战。
影十七走上前,一把将她拽了回来,“我看你是吃饱了撑得,这么冷的天,也不怕弄坏身体。何况明日,你便要随珈蓝大师进宫了。”
“皇上的病还没有起色吗?”瑞晗微微一笑,将手中的水洒掉,“这也难怪,每日的寻欢作乐早皇上的身体毁的不成样子,祭天那日又在狂风大雨中折腾了整整一日,听说好几个身体强壮的武将都受不住得了风寒,更不要说皇上了。”
这次光宗亲自去祈祷雨停,肃王在背后起了多大的作用瑞晗不得而知,只是听说回宫之后,光宗浑身止不住发抖,太医诊断只是普通的风寒,但吃了几服药,病情未见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
影十七忽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细白玉瓷瓶,“这是上次你说你很喜欢的玫瑰香料,我托人从荆州带回来的。”说罢,他轻轻将瓷瓶放在瑞晗手中,自言自语道:“此番进宫,你怕是要见到许多不愿意见的人。”
瑞晗怔了一下,随即尴尬地笑了笑,东晨成了驸马候选,瑞希又在宫中做伴读,这两个人如何都是躲不过的。
瑞晗心中挂念着进宫的事情,睡得并不踏实。半夜时分,听到窗外唦唦雨声渐小,估模着雨要停了,随身披了件衣服,轻手轻脚走到回廊。
她的命运,在这酝酿着巨大阴谋的背景之下,显得微不足道。纵观历史,皇室斗争历来都是最为残酷的,自己既然不能抽身,便要想尽办法保命。
瑞晗慢慢走至院中,仰起头来,任细雨扑上自己的面颊,喃喃道:“一定要活下去。”
东面忽然传来一阵嬉笑声,却是影十七和一个陌生的黑衣男子,瑞晗抬头看去,迎上的却是那陌生男子的清冷目光。
“姑娘还有闲情感伤?女子果然都是不成器的。”
“这位大侠,看下雨这种小事情没必要上升到成不成器这种高度吧?”
那陌生男子微微一怔,影十七方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这位是影五,交代你明日进宫该如何做。”
瑞晗轻嘲的冷笑一声,顺着影十七的目光深深的望向影五,“原来是指导老师,那还真是多有得罪了!”
影五冷笑一声,顺手向瑞晗扔过一包东西,面如冰霜地说道:“明天将这个放到你的药箱里,这里面的药全部都是用毒药浸泡过的,你只需要将它和珈蓝大师所开的药掉包就可以!其他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
瑞晗咽了口口水,这可是**果的谋杀,若是被人抓到,人赃俱获,自己的生存希望完全是负数。
瑞晗掂量着手上的药包,冷笑一声:“王爷还真是心狠手辣!”
影五不屑的看了瑞晗一眼,大笑起来:“大人还夸你是个聪明,没想到也是傻子,这种事情当然是不能让王爷知道的。”
瑞晗微微一怔,等待他的下文。
“做属下的,就是要在主子出手之前,为主子铺路!”影五双唇带着诡异的笑意轻启,“我必须让你无退路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