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的红色血液从雪白的两腿之间流窜.女人痛苦的申吟不断地在房间里面响起.她坐在地上.身子背靠着大床.惨白的脸色看着床上沉睡的男人.眼里的痛苦一点一点加深.薄薄的泪渍挂在苍白的小脸上慢慢下滑.如她此刻瘫坐在血泊里面的血液一样涌流不止.
“少天.对不起.”双喜痛哭失声.心中不断自责.只可惜戚少天还是听不到.
张妈猛地推开门进來.看着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双喜的脸色惨白.她坐在地上.穿着白色的睡袍.双手捂着肚子作痛苦状.隐约可见有红色的液体不断流淌.她震惊得往前走了过去.两手抬起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张妈.”双喜虚弱的叫她.“我好疼.好疼.”
张妈已经吓坏了.忙不迭地往外厅跑去.大喊一声:“來人啊.大少女乃女乃小产了.”
双喜本來痛苦的神色突然一变.双手也离开了月复部.薄薄的嘴角翘了起來.果然.狐狸还是露出了尾巴.
“张妈.你不用叫了.”
张妈疑惑的回身看着双喜.刚才她还那么痛苦.可是此刻却如沒事人一样看着她露出一丝洞悉一切的笑容.看得她心里慎得慌.“大少女乃女乃.您.您到底怎么了.”
“我只不过是月事不调.月复部胀痛.张妈怎么断定我小产了呢.”双喜言语相逼.张妈惨白了脸色.
“是.是老奴看错了.大少女乃女乃怎么会怀孕了呢.这戚家上下不可能不知道.”张妈忙点头哈腰.慌张地站在双喜面前不敢抬头.为自己说错的话而后悔不已.
双喜突然从地上坐起來.张妈这才看清楚双喜的两腿之间并不是血.而是涂抹在腿上的红色涂料.
她慢慢靠近张妈.在张妈身边走了一圈.瘦小的身子散发着强大的气场.震得张妈全身颤抖.大气都不敢喘.
“这怀孕之事岂可乱说.要是被小人听见.一传十.十传百.我这沒怀孕呢就莫名其妙的怀孕了.你这不是置我于死地吗.”双喜美眸轻扫了下张妈.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从张妈此刻的紧张來看.她已经断定张妈心里有鬼了.
“是老奴嘴快.以为大少女乃女乃怀孕了.老奴知错了.”张妈说着就跪在地上认错.
“以为我怀孕了.”双喜冷哼一声.低头看着张妈.冷声道:“是压根就已经知道我怀孕了吧.”
双喜说完.张妈的身子一颤.抬起了头看着前方.
双喜继续又道:“人在危急关头.往往会暴露自己内心掩藏的真实想法.我刚才只是试你一试.你的想法便暴露了.要不是你知道我早已怀孕.又何以会联想到我会小产.还是.你压根就已经知道我会小产.”双喜突然大声吼了出來.张妈吓得差点停止呼吸.
沒想到.一出苦肉计.她的一番计划便付诸东流了.
张妈已经收起了紧张的神情.事已至此.她也沒有必要做戏给她看了.张妈从冰凉的地面上站起來.与双喜面对面站着.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皱纹爬满了她的脸.虽上了年纪.身子骨却硬朗得很.她与双喜面对面站着.一点都不输底气.
“大少女乃女乃果然心思细腻.老奴佩服.不过老奴想知道.大少女乃女乃为何会怀疑老奴.”张妈不解.她在戚家地位非凡.而且一直忠厚老实.深的戚少天和老夫人的厚待.沒有人会将目标放在一个身体渐老的老人身上.
而且当初双喜嫁给戚少天.她可是极大的功臣.按照双喜的个性.更不可能会怀疑一个对她有恩的人.她怎么会怀疑自己了呢.
“张妈.你的医术很高明.只可惜.你不该加害我肚子里的孩子.”双喜脸色冷寒.心里尤为愤怒.她的孩子.要不是那位高僧发现及时.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小产了.加上.她一直潜伏在天齐轩加害少天.对此.她心里更加憎恨眼前这位看似慈祥的妇人.“我怀孕之事从來沒有对人提起.而你却知道此事.这不是很奇怪吗.”
张妈脸色一僵.随即笑笑.双喜说得是有道理.她暗中下药堕胎确实暴露了有人知道真相的事实.
“高僧说.真正的良药.在于用心.我思前想后.想不明白到底是谁要加害我的孩儿.唯一的解释便是这个人知道我怀有身孕.锦屏不可能害我.然后.我便想到了那天问诊.是张大夫替我把脉.如此说來.除了锦屏.便只有张大夫知道我怀孕的事情.”
张妈听着.不时点点头.对双喜的细心表示赞叹.
“我暗中查过张大夫的家世背景.原來.这位张大夫便是张妈的胞兄.如此张妈知道我怀有身孕的事情就自然而然知晓.张家是医药世家.张妈对医学有很深厚的研究.奇怪的是.少天一直是张妈服侍.张妈医术高明.却眼睁睁地看着少天病痛.这不符合常理.退一步想.医术能救人.却也可以害人.既不医人.便只能害人了.”
双喜说完.张妈一直笑着.她能够想这么多.不愧连老夫人都对她刮目相看.其实谁都看得出來.老夫人很是倚重她.
“大少女乃女乃料事如神.沒错.大少爷之所以病成这样.全都是我做的.”张妈坦诚了事实.双喜心里一喜.终于揪出背后这个小人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少天.你快把解药给我.”双喜顾不得高兴.现在最重要的便是找出解药.她上前就揪着张妈的袖子.对她怒目相视.这个人心太狠毒了.身为大夫.竟然眼睁睁的看着病人受苦.可恶的是这药还是她亲自下的.
张妈无动于衷.既然药已经下了.覆水难收.怎么可能有回头的那一天.
她不会忘记.当年她所承受的痛苦.比戚少天身上的痛强百倍.每当看着戚少天被病痛折磨.她的心里一阵痛快.
“张妈.这么多年过去.你竟这么恨我.”
突然.一声虚弱略带沙哑的声音传來.双喜心里一怔.向着声源处望去.当看到床上那个早已沉睡千年昏迷不醒的人时.热泪.终于无可节制的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