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我也想到,如果他们的上次目标真在总裁和夫人身上,那就不可能还让总裁存活下来的。舒榒駑襻按照他们目前这样的实力,不会留活口。”
“没错,所以我才说他们的目标是我。雷驰,过几日回一趟英国。”
“为什么,少爷?”雷驰皱眉,这一段日子什么都没安稳下来,雨小姐、莫总裁,还有e集团。
“我不认为我在这里和谁结下仇,只有可能在英国得罪了谁。”
“会不会是泰勒小姐?”
“不会,她没那本事。对了,她最近倒是沉得住气。”
“可能泰勒小姐也是受了夫人去世的影响了,但少爷,雷驰多言,一定要去英国吗?如果他们的势力真的在那边——”
“不是如果,他们的势力就在那边,爪牙就要显现出来了。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另外,如果我离开了,雨儿和爸的危险也会小了。”
“可毕竟这段时期还很敏感,若少爷离去,我怕先生小姐会失了依靠。而且英国那边势单力薄,很是危险。”
“呵雷驰,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犹豫?正是因为考虑到种种,所以我得早去并争取早回。还有,他们没你想的这么脆弱。我必须去,我留在这里,只能徒给他们带来伤害,我没足够的自信能保他们安全。”
就像只能眼睁睁看母亲落下留恋尘世的最后一滴泪一样。
见莫言坚定的口气,雷驰点点头。这是他的少爷,他信任他。
“对了,今天的事交代大家不要传出去。”
“是,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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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开灯!?”
莫言打开雨悸的房门,满眼的黑暗让他心慌。只有忽闪晦暗的月光,才能隐约地看清呆坐在地板上的人儿。
“雨儿。”
莫言紧蹙着眉在雨悸身边坐下。“地板上凉。看来你这坏习惯是改不了了。”
雨悸从臂弯里抬起头,苍白的脸庞透着回忆。
“还记得吗,第一次来家里的晚上,我就这么坐着,然后你也同这次一样,坐在我的身边。”
“嗯,那时候的你——”那时候的她,早就有了一种淡淡的意境,过滤了喧嚣纷扰,如水,如菊。
“莫,时间竟过得此般快,往事如烟。”
“怎么还这么伤感?”莫言轻轻揽过雨悸,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
“爸爸还是情绪低落,依旧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窗帘全拉着。只是略肯吃点饭了。”
“雨儿,爸和妈的情谊,不是旁人所能理解的。他们是爱人,也是朋友知己。妈走了,爸接受不了,是常理之事。”
“嗯。”
“雨儿——”
“嗯?”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跟爸一样吗?”
雨悸幽幽地抬头,对上莫言的眼睛,抿着嘴不说话。
他在她沉静的眸里看到一丝紧张。
莫言一笑,拥紧雨悸,贴到她的耳背上轻吐热气。“怎么办呢?我心胸可是很狭隘的。我希望——你能记住我一辈子!”
雨悸深深地看着他,看到他勾起的唇角,看到他眼底的戏谑和认真,以及自己的慌张。
莫言又是一笑,“可是呢,我更希望你快乐!”
“莫——”雨悸埋头在莫言的怀里,带着哭腔。
“好啦雨儿,乖。后天,我得回趟英国。”
雨悸唰的抬头,“你要离开了,是吗?”
“嗯。”
“乔安娜知道吗?”
“嗯,和我一起回。”
雨悸再也不说话,只是沉默着起身,走至窗前。
莫言看着她的背影,缓缓走到她手边,从后面圈住她,握紧她的手,将头埋在她的项颈间。
雨悸心细地发现,他左手的中指上,没了那颗炫亮明晃晃的戒指。
你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走呢?
他拿起她的手,轻轻地在她手心上写着字。
雨悸那时候就想,为什么是这个字,等。
她讨厌这个字。
她等了十二年的双亲,一个另有家庭,一个,安眠于地下;她等了他两年,来了一个乔安娜;她等着真正的合家欢乐,可叶欣桐却不幸离去。她真的不喜欢等。
这一次的等待,期限是多久?
塞缪尔?贝克特说,“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败。不过是,再试一次,即使失败,但也是更好地失败。”
那等待呢?那些没有期限的等待呢?
难道是“一次次等待一次次失望。不过是,再试一次,即使失望,但也是更好的失望”?
失望,不会化为绝望吗?
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是相互依偎着,徒留一室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