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蓝嘉果重复着,“对啊,他呢!”
“我想,雨悸中弹这件事,肯定和他有关。舒榒駑襻”
郁宥宸蹙眉,有些淡淡的怅然,“我想这世上,估计没人比得上莫言在她心中的分量。”
是啊,他们又怎么会忘,那个莫夫人离世的夜晚,雨悸在莫言怀中哭闹的模样。从没想过有一天,淡定如水的人,因为一个人会冲到雨中发疯痴狂。
没了他,她会怎样妪?
“莫言,是吗?”迟轩宇低声说着,脑海里闪过一丝思绪,“他,出事了?”
郁宥宸回过神,“很有可能。”
“如果我们从莫言身上展开联想,或许有些思路。饵”
“但是我不懂,既然德里克对雨悸不错,又有谁能伤得了她?”
“那是这样的吗?哝,乔安娜回英国后还是觉得雨悸对她来说存在威胁,于是以莫言出事为借口将她骗至英国,然后痛下毒手。莫言发现后力惩乔安娜,结果德里克护女心切又灭了莫言。”说到这里,蓝嘉果又自鸣得意地点点头。
“这样想来,很多疑惑不就说得通了吗,在德里克的地盘上,能有权伤得了雨悸的只有乔安娜吧,而德里克也有能力制约莫言。事后,身为父亲的德里克对雨悸的无辜卷入表示抱歉,所以尽最大努力照顾她。”
蓝嘉果刚抬起头来等待认可,却没想到额头挨了一拳。
“收起你的嘴,狗屁的逻辑。”
迟轩宇无奈地看着她,一副无语问苍天。
“没这么简单,你忘了心姨隐晦的表情了吗?这里面肯定还有玄机。”
“对,静观其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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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乔安娜月兑离了软禁,当从费耶口中得知莫言出事的消息时,再也控制不住这些天压抑住的情绪,彻底在客厅爆发。
碎瓷碗,玻璃片散了一地,连沙发也没逃过一劫,足见先前发脾气的是有多少气愤。
“够了吗?”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响起,带点沙哑。
“爹地!”
看着德里克沉着一张千年不变的死人脸出现在楼梯口,乔安娜抬起头来红着眼愤怒地盯着他,就像一只被敌人侵占领域的母狮子,毛发早已竖起。
“为什么,你告诉我!?”
“看来软禁时间还不够。”
“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杀死言!”
闻声出来躲在走廊黑暗处的南宫宸三人愣在原地,言,莫言?莫言死了!?
蓝嘉果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怎么会,那个天神一般的男子!
此刻的乔安娜完全已经疯狂,若不是两个黑衣人拽着她,估计她已经冲上楼梯揍德里克。
“费耶,谁准你告诉她的!”
德里克黑着脸怒喝,这才发现,他已经从轮椅上站起身,一脚踹飞了身侧的轮椅。可怜的轮椅在众人屏气间慌慌张张地跌落弧形楼梯,不知道这一跤它摔的疼不疼。
费耶稳稳地跪在象牙白通明的大理石上,尽管他的膝盖混着玻璃碎渣。
“费耶知错。”
德里克哼了一声扶着楼梯走下,放缓的步调和僵硬的步伐显示着前不久他大腿的枪伤。他俯视着客厅的一片狼藉,眼神深邃暗藏波涛,冷傲的神情就如同战神睥睨天下。
几个黑衣人见状,赶紧上前,欲扶着他下楼,“主上小心。”
他并没有理会,径直往前走,在乔安娜身前站定。
“谁允许你摔碎这些的?”
被黑衣人控制着的乔安娜动弹不得,只得愤愤地直视着德里克,紧抿的嘴唇暗示着即将喷薄而发的怒火。
“你从谁的房间出来?”乔安娜不再抗拒黑衣人的束缚,冷笑着问道。
她在质问她的父亲。
德里克没有回答她,目光掠过她气血上涌的脸,然后瞥了眼依旧低着头跪在地上的费耶。
突然,乔安娜嗤笑一声,“是雨悸,是吗?呵,雨悸!你为什么还要留下她!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她,言也不会死,你知不知道!”
突然的怒吼让两侧的黑衣人险先放开她,赶紧拽住后冷汗不止。
“闭上你的嘴。”
“我不!”
“费耶!”
“是,属下在!”
“封上她的嘴!”
“怎么,封上我的嘴,是怕我泄露出去,伟大的地下党首领还有个私生女!”
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巨响,雪白的大理石上滴落了一滴血,有些妖娆突兀。
鲜黄的长发凌乱地盖住整个脸蛋,乔安娜侧仰着头,谁也看不清她脸上的情绪。
只有空中依旧举着的宽厚的手掌,证明了先前发生的事。
蓝嘉果蹲在阴暗处,听到这个消息,小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回过神来后爆了一句粗口,“我去,要不要这么惊悚!”
郁宥宸迟轩宇表情或明或暗,只有他们知道这个消息在自己的内心掀起了多少巨浪。
德里克冷着眸,如巨蟒般阴森。沉寂之态犹如大浪滔天狂卷平原之姿,又如怒火燎原侵染山野之势,即使是跟随多年的费耶也呆在原地不敢上前。
突然,乔安娜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客厅显得格格不入。脸上的长发随着她的抬头散落在两侧,看着她血红噙着泪水的眼眶,和残留在嘴角下巴的血,就知道刚才德里克下了多重的手。
“十五年前,我因为好奇不小心打落了你挂在书房的《骏马图》,你当时也赏给我这么一巴掌。后来母亲告诉我,那是你和昔日情人所画。呵,雨悸就是你和老相好生下的孽种!”
“放肆!”
德里克怒目而视,气的发抖。敢说他和如冰生的孩子是孽种,她还是第一个。看着她挑衅的神情,德里克忍住再扇她一巴掌的冲动。
“主上,您枪伤未愈,小心身体。”尽管费耶还跪在原地,依旧担忧地看着德里克。
乔安娜一愣,“枪伤?原来我们的主上也会受枪伤?”想着之前德里克下楼时的动作,看着他有些异常的腿,乔安娜再度嘴角上勾,“呵,言伤的?”
“你很高兴?”德里克沉声问她。
“是。”
“我是你父亲!”
“可我的父亲杀了我的爱人!”
德里克的脸色愈加冰冷,“他不爱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看得分明。
像是要蔑视他人的嘲笑一般,乔安娜高傲地抬起头,“好像你的私生女也喜欢他呢。如果她醒过来,会不会向你这个父亲索命呢?”
德里克暴怒,手上的青筋凸起。“把她给我关地牢去!”
站在乔安娜两侧的黑衣人再也不敢犹豫,急急忙忙地架着邪笑的她离去。
费耶跪在一旁,任膝盖上的血隐隐渗出。
“把费耶——”
“主上!”突然,一直跟着费耶的黑衣人猛的跪下,“请主上息怒,小姐软禁解除后就进了书房,费总领只向小姐交代了莫少爷的去向,并未吐露其他,请主上息怒!”
德里克蹙眉,估计乔安娜是看到了那份dna检验报告才会知道雨悸的身份。
沉默了一会儿,德里克对着黑衣人开口,“你叫什么?”
黑衣人有些惊喜,“回主上,小的奥库,代号kn9。”
德里克挑眉,缓缓吐出话,“费耶和奥库,禁食三天。”
“是!”费耶不再多话,径自向地牢走去。
而先前叫奥库的,显然没有回过神来,等想明白了,却见德里克留下一个背影,恍恍惚惚听到几个字,“话多,越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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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里克显然被乔安娜弄的乱了心神,想起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一时竟不知如何面对雨悸。想着她床头还有一只比人还灵的猫,门外还有人驻守,想来不用担心她的安全,于是黑着脸进了书房。
回味着刚过去的闹剧,蓝嘉果拍了拍胸脯,“尼玛,泰特家的人真是够狠的,千万别惹上。”
身侧的两人没有理她,显然还陷在自己的思绪里百转千回着。
突然想到什么,蓝嘉果惊叫了一声,“乔安娜刚才说,雨悸是德里克的私生女!雨悸也是泰勒家族的!?”
迟轩宇一皱眉,紧紧捂住她的嘴,“小声点啊。”
蓝嘉果睁大眼睛拼命的点头,待那双大手离开,才紧张的吸了口气,“好玄幻!”
郁宥宸叹了一口气,从阴影处起身,“我想去看看雨悸,你们去吗?”
身前的两颗脑袋捣蒜一样点头,紧跟上他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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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依旧没变,床上的人儿也依旧沉睡着,心电图依旧以白天一样的幅度波动着,可不知为何,三人的心境变了,总觉得不一样了。
雨悸苍白的脸蛋在柔色的灯光下愈发透明,缺血干枯的嘴唇了无生气。
蓝嘉果眼睛有点发酸,轻手轻脚走到她身边,拥住她单薄的身体。“要醒过来哦,我们一直都在,不论发生了什么,我们和你一块儿抗!”
“对,我们会陪着你。”迟轩宇也走上前,低声细语。
半响,三人才退出房间,关上房门时,郁宥宸回望了床上的人儿,喃喃,“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