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作孽呀,作孽呀!”直到裴文明和张雪海离开好一会儿,被打的老李老师才回过神来,那张充满皱纹和沧桑的脸上尽是无奈和揪心,“这样的人都能够混进人民教师的队伍,咱们的国家以后可的怎么办啊?这样的人怎么能够教的出像样的学生啊。”
这位教育出无数学生的善良的老人发出了痛苦的哀鸣,似是在发泄着心中的不满,也似在为国家的未来堪忧。
是啊,龙生龙凤生风,一个出口即骂学生废物的人他真的配得上他那个光荣的称号,人民教师吗?!
教室里的学生漠然了,也许是被李老师的情绪所感染到,全都没有说话,而是充满同情地看向那个步履蹒跚朝着教室门外走去的老人,他们在同情老人的同时何尝不是在同情自己呢?
没有一个学生天生就不想学好的,在他们的心底他们还是希望自己的成绩能够好,自己也能够考上一所好的大学。可是教育他们的老师呢?除了会捞钱,除了会骂人,他们还会什么?什么也不会!!
吴虎臣的心也有些沉重了起来,想了想,快步地走出了教室,跟上了李老师的步伐。
“李老师!”吴虎臣轻轻地喊道。
这个老人两世为自己的老师,他是一个真正优秀的教师,他从不会想着从学生的身上多赚一毛钱,不管你是成绩差还是成绩好,他总是会带着微笑循循善诱地教导着你。
吴虎臣清楚的记得,这个老人个子很高,他的腰杆很是挺拔,可是现在,老人的腰杆弯了,似乎瞬间老了很多很多。
“哦,虎臣同学,找我有事吗?”李顺德回过头,扶了扶眼睛,硬是挤出一丝微笑,看的吴虎臣有些心酸。他知道,如果不是自己的话,老人可能会安安稳稳地拿着固定的工资过上安逸的生活,可是现在,事情将会变的不一样起来。
“老师,你,你认识我?”吴虎臣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李顺德,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老人居然会认识自己。
老人似乎看出了吴虎臣的心思,呵呵一笑,说:“你是我李顺德的学生,只要是我教过一次的学生,我便会记住一辈子。”顿了顿,老人有些感慨地说:“岁月催人老啊,这人上了年纪,记性就差了,也不大容易记事了,正好,正好老头子我可以接着这个机会离开学校,免得误人子弟啊!”
说到这里,老人仔细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似乎是要把这一切都给记下来一般,“学校啊,这是我这辈子呆过最美丽的地方。”他看着吴虎臣,抓着吴虎臣的手:“孩子,好好学习,越是被人瞧不起,咱们越要争气啊。老师相信所有的学生都是聪明的。可能你在学习上做的并不好,可是在其他的地方一定会有所作为。天生我材必有用,书念不好也并不代表咱们就是渣滓啊!”
吴虎臣抿了抿嘴,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他能够说些什么,他能做的就是静静地听着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用他最真挚的话语来教诲着他的学生。
“好啦,回去吧,要放学了,去迟了可就打不到好菜了。”老人难得地朝吴虎臣开了一个玩笑,松开了吴虎臣的手,转身走去,那渐渐有些佝偻的身子慢慢地消失在了楼梯口。
吴虎臣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以前他对老师也没有太好的印象,可是现在他觉得,像李顺德老师这样真心为了教育学生为目的的老师还是存在的。他更清楚,这样的好老师越来越少的原因最大的问题就出现在了裴文明这样的领导,以及张雪海这样把教师当成一个捞钱职业的人渣身上。
是他们这样的人渣把原本本性淳朴的老师给腐蚀给逼走了!
吴虎臣紧了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犀利的神光,“李老师,您放心。您这样的老师以后只会越来越多!”
下课的铃声响起,班里的学生鱼贯而出,他们全都朝吴虎臣看去。
“虎臣哥,咋办?”朱大明那臃肿的身体拼命地从人群中挤了进去。
吴虎臣看了看周围的学生,给朱大明示意了一个眼神,朱大明会意,朝围观的同学摆了摆手,喊道:“大家都去吃饭去吧,别看了,都散了!”
朱大明最近在学校里的风头很劲,有些人都知道这家伙现在不的了了,和外面的大帮派有关系,大家都有些害怕他。
人群渐渐地散去,不过胡菲菲和陶园园这两个小妮子却站在那里,似乎不想走。朱大明自然知晓胡菲菲、陶园园两人与吴虎臣之间的关系,讪讪一笑,喊了一声嫂子。
胡菲菲和陶园园两人全都被朱大明这猥琐的模样弄得脸蛋红红地,有些不好意思,“虎臣,这件事情恐怕不会这么轻易的结束,张雪海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吴虎臣点了点头,说:“这个我知道,今天的事情,就算他们想要算了,我也不会算了的!”看着吴虎臣嘴角勾起的冷笑,胡菲菲心里叹息一声,张雪海恐怕要倒大霉了。
“那你小心,我和园园先去吃饭了。”胡菲菲深深地看了吴虎臣一眼,和陶园园两人一起离开。
见两个女人都走了,朱大明脸上的笑这才收敛了,那张一惯猥琐的肥脸上露出凶残狰狞的神色,“虎臣哥,要不要我找几个兄弟教训教训那两个混蛋?”现在的朱大明完全有这样的能力和实力了。他手下不说别的,光是陈佳亮就非常的能打。
吴虎臣淡淡地摇了摇头,说:“这事儿你不用管,打他们容易,但是一颗常青树想要根治它身上的疾病还得需要治本才是。”
朱大明显然没有理解吴虎臣的意思,但是虎臣哥既然发话让自己不要管了,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和朱大明分道而行,吴虎臣并没有回家,而是朝着学校从北方向的一个小别院走去。
小别院不大,由青黑色的装快堆砌而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小院子里,有着一颗老槐树,在树下,正有一个老人,躺在一个躺椅上,手中捧着一个老旧的收音机,里面正放着咿咿呀呀的京剧。在老人的左手边摆放着一个小圆桌,很精致的那种,看上去很是普通,可是识货的人却知道,这是由上等的檀木所制,从小圆桌的年份来看,价格斐然。
小圆桌上,正咕噜咕噜的响着,是在煮茶。
看着躺椅上的老人,吴虎臣想了想,还是走进了院子。
“梁校长!”吴虎臣看着头发雪白,但是脸上皮肤却很是红润的老人,恭敬了喊了一声。
看着这位老人,吴虎臣便想到了学校门口的那七个鎏金大字,能够写出这般大气磅礴字体之人,想来毕竟不会是宵小之辈。他觉得,这是学校的事情,这位老人应该会管一管才是。
梁家河听到吴虎臣的声音缓缓地睁开眼睛,看了吴虎臣一眼,苍老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烁熠的神采,他把收音机给关了,眼皮又缓缓地闭上,指了指一边的一个小圆凳,说:“坐!”
吴虎臣看了一眼小圆凳,又朝老人看去,点了点头,坐了下去。
“找我有事?”老人开门见山的问道。
“是的!”吴虎臣也不矫情,点了点头,说:“校长,我想问,一个国家的发展,重点应该放在什么地方!”
这话一出,老人的眼皮一跳,饶有兴趣地朝吴虎臣看去,说:“你说呢?”
老人反将一军,把问题又推了回来。不过吴虎臣却一点也没有反感的意思。他看了梁家河一眼,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全都说了出来,“……校长,老师并不是一个职业,也不是那些人捞钱的工具。国家之所以重视教师这个职业就是因为国家知道只是就是力量。可是现在呢?”
吴虎臣说的义愤填膺,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现在那些家里有关系的人,只要是师范毕业的便可以被安排在学校。我们这是学校,不是让他们来混日子的地方!还有,现在的领导张口闭口就是垃圾、渣滓,他到底是想怎么样?我交钱是来学习的,不是来听他骂人的!”
梁家河笑呵呵地看着吴虎臣,把先前早已经泡好的一杯茶放了一杯在吴虎臣的身前,做了个手势,自己也轻轻地啄了一口:“你叫吴虎臣吧?”
吴虎臣刚端起精致的茶杯茶还没有入口就愣住了,盯着这个老人,眼中充满了警惕之色,沉声问道:“您是怎么知道的?”
梁家河哈哈一笑,摆了摆手,示意吴虎臣不要惊慌,“我听说过你,青年帮的大哥,同时也是他们的精神领袖,如今更是咱们现在脚下这边土地的一哥。是吧?虎臣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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