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赶紧抱着我问怎么了。|我是边哭着,边打着,边说着刚才的事情。他好好劝着我,等我安静了下来,才说道:“你怎么也会见鬼了呢?”
我吸着鼻子道:“大概是因为刚做了流产手术,身体弱了吧。这种事情,在中医里本来就是‘脏’事,身上‘脏’,容易撞到这种事。”
“那怎么就叫你名字啊。你没听出来那是谁啊?”
我摇摇头,那种鬼叫鬼叫的声音,谁听得出来啊。刚稳定下来,我就阿嚏阿嚏地打着喷嚏。看来是捂出汗,又吹到风,身体本来就虚,要发烧了。流产之后的发烧,比一般发烧要严重很多,很容易就会出事的。
我不敢马虎,可是现在也不敢下床啊。心里怕啊。但是又不可能就在床上继续捂着。
我哥还是大胆了一会,下了床,开灯。这样我才敢去洗澡。只是我洗澡的时候,我还坚决要求他端张椅子坐在浴室门前跟我说话。当然,浴室门是关着的。
有人跟着说话聊天,转移了一点注意力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等我洗好澡了,阿姨也被我们吵醒了,过房间来看看。我只能说是睡得一身汗,起来洗澡的。
阿姨看着时间也都五点多了,干脆就用电饭锅煮了粥,六点一到就出门去菜市场,买了两个猪小肚回来,给我们煮粥的。
七点半,阿姨还特意去把我宝宝带了过来,我也没有睡意了,跟宝宝玩一会,喂点粥给她,堂弟也起床了。
我就边吃粥,边跟堂弟说昨晚发生的事情。堂弟说道:“没应她就行了。不过她估计是找你有事呢。你打听一下,可能是谁啊。如果能去她家问问是最好的。要不她晚上还来找你。”
我郁闷的。等到了九点半我也撑不住了,坐着都想睡觉。阿姨带着宝宝去小花园玩了,我也能好好睡一会。只是想着昨天,我白天的时候都能听到她的声音,虽然听不清楚,但是也听到了啊。所以我就问堂弟要了桃木剑,睡觉的时候,就抱着胸前,
这样终于能好好睡一觉了。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我哥下班回家。这眼看着就要天黑了啊。要是今晚上又被那个鬼叫骚扰,那我就是胆子再大也被吓死了啊。
怎么办啊?我这正苦恼着,手机就响了起来。因为正是吃饭的时间,我是放了碗,洗了手才过去拿手机的,手机那边已经不再响了。看看那号码,显示着的一个陌生的号码。正犹豫着要不要回拨过去。毕竟**彩什么的,经常是这样等你打过去的。
但是刚才那铃声也响得挺久的,也许不是**彩呢。我想了想,还是按下了回拨。手机很快就接通了,那边接电话的是一个男人,听声音大概也是三十多岁的年纪吧。
他说道:“是金子吗?”
我应着:“是的,你哪位?”
“我是陈芬的老公。”
我皱了皱眉头,陈芬这个人还是记得的。我的大学同学啊。在大学的时候,名义上,我和她还是一个宿舍的呢。只是上大学的时候,我已经和我哥同居了,一学期在宿舍里住的时间,也不到半个月的。而且我们的小专业也是不一样的,所以小班教学的时候,我们并不在一起上课。
“有事吗?”我问道。
陈芬老公说道:“陈芬,前几天去世了。昨天我整理她东西的时候,才发现她的梳妆台抽屉里有一个信封,信封上写着你的名字。我才用着她手机翻找你的电话号码的。你能来取这封信吗?”
陈芬死了!我到吸口气。一下联系到了昨晚上那在窗子外叫了好几个小时的鬼叫声。现在越想越觉得那就是陈芬的声音啊。要真是陈芬的话,她找我干什么啊?就像堂弟说的,要解决事情,就要知道她到底为什么找我。
所以我答应了去他那取回写着我名字的信封。
挂了手机,我将事情跟我哥和堂弟说了。我的身体经过一天一夜的恢复,也有力了一些。只要不累着问题就不大的。加上我白天几乎是睡了一整天,所以晚上的就跟着我哥和堂弟一起去了。
我哥去,那是因为我的身体原因,他是我老公,理应陪着。堂弟去,那是怕有什么我们不懂的,他好帮忙一下啊。我今晚可不想再听那鬼叫了。
按照陈芬老公给的地址,我们在那某厂区的宿舍楼中找到了陈芬的家。
陈芬家是一套一百多平米的房子,装修得也很不错。他们应该还没有孩子吧,家里看不出一点孩子在的痕迹。陈芬的老公是一个二十多三十岁的男人,挺帅的,身材也挺好的。只是长着那模样……呃……颧骨太高,两腮无肉,典型的就是克妻相啊。我的直觉都是陈芬是被他克死的。
虽然这么说不科学啊。
陈芬老公迎我们进门,家里的老人也出来打了招呼。只是两人都没有什么表情,大概是没有从丧事的悲痛中回来吧。
陈芬老公,去了厨房给我倒水,堂弟就低声对我们说道:“别伸手模高的地方。”
在我们这里有这个样的风俗。家中有丧事的,一个月是不进别人家门的。如果有亲友来家里,也不会伸手模高的地方。因为据说,人死了之后,这最后一口气会留在屋子里,等过了头七,才会完全散去的。
我们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死在家里的,就也只当这么着了。
陈芬老公端了茶出来,同时将一个信封拿了出来,放在我的面前,说道:“就是这个。你看看吧。我和陈芬也是相亲结婚的,从认识到结婚也就一个月,从结婚到现在,也就半年吧。所以她的很多东西我也没有看过,也不知道是什么,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只是看到这个,想想还是让你来看看吧。”
那是一个很大的牛皮纸信封,信封对折过,上面用水性笔写了我的名字。从毕业之后,我就没有再跟她联系过,我猜不到她有什么东西要给我,而且还是变成鬼了都要去叫我。哪来那么大的执着啊。
打开了那信封,里面赫然是一套水晶的首饰。小皇冠,层层叠叠的项链,耳环,一圈圈的手镯,这套首饰我太熟悉了啊。
这个是我哥送我的礼物啊。那时候,我们刚同居不久,为了表示他坚决和我在一起的心情,所以他提出了跟我去拍婚纱照。拍婚纱照的时候,影楼里顺着买这样的首饰,说是结婚酒宴的时候,就可以不用租了,直接用自己的。再说了,婚纱照都拍了,还会在乎那几个钱买这首饰吗?这首饰又不是什么钻石的,一整套下来也就两百多块。而且我完全有理由相信那两百多又七八成都是影楼的利润。
我哥也就给我买了。拍完照晚上还是要去上夜自习的。有些大学上夜自习那是完全自愿的。我们就不同了,晚上那绝对是人体素描的时间,老师还要考勤的呢。所以我哥送我回学校的时候,我把这首饰放在包包里,就忘了给他拿回家了。
结果就是这首饰只一个晚上就丢了。而且我还是三天之后才发现它不见了的,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也不知道,在哪里不见的也不知道。反正也就两百多块,而且我们也不可能在近期就办酒宴,所以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没有想到,隔了六七年了,我还能再次看到这套首饰。只是它出现在陈芬的家里,而且还是这样的一个方式让我重新看到,我已经能隐约猜到了这件事的经过了。只是人家已经走了,就不要再说什么了。
我对陈芬老公说道:“这个是以前在大学的时候,她借我的。那时候毕业了走得匆忙,大家都忘了。没有想到她还一直记着。”
“是啊,她挺好的。就是跟了我之后,没多久,就查出了心脏病,就这样不到半年就走了。”陈芬老公长长吐了口气,顿了一下,才说道:“是你的东西,你就拿回去吧。反正上面也写着你的名字,我看陈芬也是打算还给你的。”
原来她昨晚在窗外叫了我一晚上,就是想叫我来要回这个,也是了了她的牵挂了的。
我把那首饰装好,堂弟一边补充道:“你们家有亲人刚走,设了供桌了吗?”
陈芬老公摇摇头:“我妈不让。”
也是,按照我们这边的风俗,没有孩子是不会设供桌的。一般都是孩子给长辈上供,没有长辈给晚辈上供的道理。堂弟模模鼻子不说话了。
我们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就离开了陈分家。只是堂弟跟陈芬老公要了三支香。
我们下了楼,堂弟没有上车,而是看看四周,然后指指那边树下,说道:“姐,先跟陈芬说一声啊。要不她不知道的话,晚上还会去叫你的。”
堂弟在那树下点上香,插在树脚下,然后拉着我面对他们家的方向。
想着昨晚那鬼叫声,我哆哆嗦嗦地说道:“陈……陈芬啊,那个信封我拿到了。其实不是什么多大的事情的,你不用在意的。就这样了,今晚你别来找我了啊。”
之后,我们才上车离开了。那个晚上,陈芬没有再在窗外叫我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