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温如言不信,若她还执迷不悟,那就是世间最大的蠢人。
之前凌若怀疑如倾的时候,她还百般替如倾辩解,甚至为此与凌若生了一通气,如今想来,只觉得无比可笑。如倾根本不重视姐妹情,只在乎权利地位,为了往上爬,可以不顾一切,即便是利用亲姐姐也在所不惜。
温如倾的所作所为实在伤透了她的心。
“姐姐你打我……”温如倾捂着脸呜呜的哭起来,于哭声中,她心思飞转如轮,思索着对策,瓜尔佳氏的出现实在打乱了她的计划,让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成为无用之功。不行,她不能就此认输,更不能让自己的后宫之路,止步在区区一个贵人上,一定要从生寻出一条生路来。
“我不止要打你,还要打死你!”温如言扶着素云的手抖抖擞擞的指着她,心里的恨意怎么也压不下去,极怒之下从旁边抄过cha着花束的双耳方瓶朝温如倾兜头砸来。
“姐姐!”她这个举动将温如倾吓得魂飞魄落,若真被砸来下,就算不死也免不得毁容,宫里,最不值钱的是美貌,但恰恰最要紧的也是美貌,若失去了赖以为生的容貌,那么一切便都毁了,在后宫中永无出头之日。
凌若默不作声,至于瓜尔佳氏由始至终都带着一丝笑颜,哪怕温如倾下一刻就要头破血流也全不在意。
温如言恨煞了温如倾,可是听得她那一声姐姐,心肠依然忍不住一软,手停在了半空中,怎么也砸不下去,那毕竟是她的亲妹妹啊,虽相识不过一年,可是她倾注在如倾身上的却是数十年来一直都渴望不渴及的亲情,那份亲情之重,已经超出了任何人的想象之外,就连温如言自己都没有想到。
看到温如言手里的动作一停,温如言来不及庆幸自己逃过一劫便拉着她的衣角大声哭道:“姐姐,我错了,我知错了,是我对不起你,一切都是我不好,是我辜负了你的信任,你要打我骂我甚至杀了我,我都甘愿领受。只请你相信一点,我从未作践过你我之间的情份,更不曾如谨嫔说的那样利用姐姐,我是真的将你视做亲人,视做我最亲近最在意的姐姐!”
瓜尔佳氏嗤然一笑道:“温贵人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说的比唱得还好听。”
“我没有。”温如倾泪眼蒙胧地摇头,死死抱着温如言的腿道:“姐姐,你待我那样好,我就算对不起所有人,也绝不会对不起你。”
听她这番声情并茂的话,温如言忍不住落下泪来,怔怔地盯着哭得满眼是泪的温如倾,素云趁机夺下她手里的双耳方瓶,她虽然讨厌温贵人背叛自家主子,可温贵人如今正得圣盛,若被被自家主子打伤,一旦皇上追究起来,还不知会怎样呢。
温如言恨极无奈地问着,“你既然知道我待你好,为什么要处处帮着皇后?如倾,你这样矛盾的言语让我如何信你?!”
此时,温如倾心里已经想好了说辞,低眉哭泣道:“是,一切都是如倾不好,其实从头到尾,皇后都没有信过我,是我怕姐姐失望,所以故意说那些话,想让姐姐高兴,后来看着姐姐因为这件事有所展眉,后面就更不敢坦白了。”
温如言神色一震,迫视着她道:“你说什么,皇后没有信过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给我如实说清楚。”
温如倾应了一声,哀然道:“那次,我虽帮着皇后套出了靳太医的话,可是夜间去的时候,皇后始终不信,哪怕我将咱们的计划告诉她骗取信任,她也依然有所保留。若不能得到皇后的信任,那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所以,之后我一直在伺机让皇后相信。日间,在坤宁宫,确实是一时未想,这才救了皇后,后来听了熹妃娘娘的话,觉着这是一个机会,所以便想去告诉皇后,以取得她的信任,也好弥补我之前无意中救下皇后的错。再者,就算皇后知道了这件事,也拿熹妃娘娘无可奈休何,毕竟只是一面之词,做不得准,哪怕她去告诉皇上也于事无补。”
“这么说来,本宫与惠妃倒是还要感谢你了?温贵人!”凌若刻意拖长了音,脸上尽是讽意。
温如倾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只是一昧望着温如言,她很清楚,如今可以争取的就只有温如言一人,凌若与瓜尔佳氏都曾见过她真面目,哪怕如今说得天花乱坠,也不可能赢得她们的信任,既如此,又何必白费那个力气。
温如言怀疑地道:“若真是这样,你刚才为什么不直说,非得要编这么大一个谎言,甚至为此还掐伤了自己?”
“我说了姐姐就会相信吗?”。温如倾摇头,怆然道:“不,姐姐会像熹妃娘娘一样怀疑我别有用心。所以我宁肯拼着自己受伤,也不愿说出实情。如果能替姐姐除去皇后这个大恶人,莫说区区淤伤,就是这条手臂断了又怎样。”
“你是说真的?”看着温如倾一脸认真的样子,温如言原本恨怒的心不由得再次动摇起来。
见温如言这么问,温如倾连忙发誓道:“若有一句虚言,便教我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呵,不得好死,那也得等她死了再说。
在稍稍停顿了一下后她又道:“再说,我投靠了皇后又有什么好处,她会像姐姐这样待我好吗?不会,她只会将我当成棋子来利用,一旦失去了用处或威胁到她地位,便会无情地抛弃,这种人如何值得信任投靠。”
不等温如言开口,凌若已是道:“姐姐,莫不是到了这种时候,你还要相信她的谎言吧?”
“我……唉!”温如言跺脚轻叹,不知该怎么说才好,正在这个时候,温如倾已是道:“姐姐,你是我在宫中唯一的亲人,若是连你也不肯信我,那还有谁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