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不是西域乌头,说错了,一旦药不对症,四阿哥必死无疑。
正当舒穆禄氏悄悄松一口气的时候,齐太医接下来的话却犹如晴天霹雳,令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黑水翠雀花,是西域乌头的一种,毒性极烈,但是还有不少药草有着相似的毒性与症状,你如何能断定是这一种?你要知道一旦用错了药,四阿哥就会有性命之忧,而且要解黑水翠雀花之毒,就一定要以毒攻毒,到时候若是弄错了,使得两种剧毒同时在体内,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四阿哥。”齐太医慎重的说着。
“院正说的不错,确实有不少药草与黑水翠雀花有相似的毒性与症状,但黑水翠雀花有一种独特的辛辣味,这是其他药草所没有的。”这般说着,他将小银刀递给齐太医道:“院正若不信可以闻闻。”
齐太医仔细闻过后,果然闻到有辛辣味,而这也让他对容远的断定再无疑问
原来黑水翠雀花就是西域乌头,他竟然猜对了,该死的,竟然让他猜对了!
这一刻,舒穆禄氏对容远恨到了极处,若不是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徐太医,根本不会有人发现四阿哥是中了变异的西域乌头之毒,那么四阿哥就会受尽折磨而死,钮祜禄氏也会承受丧子之痛的打击!
准备了这么久,居然毁在这样一个人手上,她好不甘心啊!
相较于舒穆禄氏的不甘与恼恨,胤禛心里充满了狂喜,急切地道:“徐太医,既然已经知道了弘历所中的毒,就请你快些替他解毒。”
凌若抱着弘历喜极而泣,在其耳边激动地说着,“弘历,听到了吗,徐太医查出你中的是什么毒了,你很快就会没事了。”
正当容远准备开方子的时候,齐太医忽地想起一事来,连忙道:“徐太医,之前四阿哥曾服过药,很快又都吐了出来,你现在再开方子煎药,我猜四阿哥还是喝不下去,不如用银针来用药来得直接。”
容远没料到还有这么一出事,思索道:“院正的意思是利用银针将药引到穴位中去?”
待齐太医肯定后,他点头道:“那好吧,让他们准备,我来用银针引药。”
所谓银针引药,就是用特殊的手法利用银针将药液引到穴位中,从而进入到体内,这种方法所用的药自然不能与煎服的相同,药xing要有所变化。
仔细斟酌过后,容远开下方子,让宫人立刻去煎来,在等药来的时候,舒穆禄氏小声道:“徐太医,这样真的能救四阿哥吗?我看刚才那只猫的样子,黑水翠雀花似乎很毒。”
容远回答道:“黑水翠雀花虽毒,却并非无药可解,只是因为它毒性发作的极快,所以中毒的人往往来不及看大夫服解药就已经毒发了。但是四阿哥身上的毒不同,因为某些原因,使得毒性发挥缓慢,没有立刻致命,这样一来就给了草民救人的时间。只要草民没有断错四阿哥身上的毒,就一定可以解除毒性。”
舒穆禄氏心中暗恨,面上却是一派欣慰之色,如释重负地拍着胸口道:“能救就好,刚才四阿哥那样子真是吓人极了。”随即又对胤禛道:“皇上,您可以放心了,徐太医既然这样说了,四阿哥就一定会没事。”
胤禛点点头,直至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使得贴身衣衫被冷汗**紧紧粘在皮肤上,可见刚才弘历的情况危急到什么程度。
想到这个,他将目光转向了一直抱着弘历的凌若,自己都成这样子,更不要说凌若了,幸好徐容远来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过了一会儿,宫人端着小半碗药进来,容远接过后,在示意凌若退开后,让宫人牢牢按住弘历,确保他尽量不要动弹。随后,他抽出银针在药中浸过后,一一扎在弘历的穴位中。接下来,出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只见容远屈指不断将碗中的药汁弹到银针上,当药汁顺着银针顶端慢慢滑落的时候,竟然顺着扎出来的那个小口子慢慢渗了进去,虽然很缓慢,但确实是在渗进去,容远足足用了半个时辰,才将手里那小半碗药全部弹完,随后,他将银针取了下来。
凌若一直在旁边紧张地注视着,见容远取下银针,立刻奔过来道:“徐太医,这样就可以了吗?”。
“是,接下来就是等着药效发挥作用了。”解释了一句后,容远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怜惜道:“娘娘劳累一天了,不如先去坐一会儿,药效要等一会儿才会出来。”
凌若摇摇头,握住弘历攥着拳头的手哽咽道:“不,本宫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陪着弘历。”
容远未再多说,退到床尾静静地注视着依旧不住shenyin哀嚎的弘历,不止是他,胤禛、舒穆禄氏等人皆一脸紧张地看着弘历,不过各自在期盼着什么,就只有彼此心里清楚了。
时间慢慢流逝,在这种寄托着所有期望的等待中,凌若感觉到手中弘历的拳头慢慢松了开来,同时他的哀嚎声也低了下去,心中一震,连忙道:“弘历,怎么样了?你是不是感觉好些了?”
弘历浑身都是湿的,犹如刚从水里捞上来一般,不过神色却没有刚才那么狰狞,听到凌若的话,点头吃力地道:“是,儿臣觉得没那么痒了。”
“不痒就好,不痒就好!”对于凌若而言,最中听的莫过于弘历一句不痒,刚才弘历那个样子,真是将她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
胤禛心中欢喜的同时又有所担心,他怕会像之前那样,只是暂时止了痒,等药xing过后,就会反弹上去。
容远看出了胤禛的担心道:“皇上放心,之前一味只用止痒去毒的药,没有对症,所以药xing只是短暂的维持了一段时间后失去了效果,但这一次是对症下药,不会再有反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