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们商量的时候,那拉氏也听闻了这件事,不过她却没有像凌若或瓜尔佳氏那样动气,反而轻笑着道:“有趣,真是有趣,本宫本以为这只棋子必损,她却绝路逢生。”
小宁子正跪在地上替那拉氏捏脚,听得这话,接过道:“舒穆禄氏这次真是好运气,竟然在这个时候有身孕。”
“运气自是有的,不过也要她自己够狠心才行。”那拉氏拿着玉轮在手背上轻轻地滚着,“连自己阿玛也出卖以求保命,本宫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
那拉氏的声音看似透着笑,已经习惯了无时不刻揣测那拉氏心思的小宁子却听出她声音里透着深深的忌惮,试探着道:“主子,可要奴才寻机会除去舒穆禄氏月复中的龙胎?”
那拉氏斜睨了他一眼道:“承乾宫那边都没出手,你急什么?多事!”
][].[wc][].[]听这话,小宁子便明白那拉氏既想除舒穆禄氏月复中的龙胎,又不想自己动手的心思,赶紧低头不语。
至于那拉氏在喝斥完小宁子后,露出一抹冷笑,她相信钮祜禄氏也在等着自己动手,就看她们谁先忍不住。
在小宁子替她按另一只脚时,孙墨进来道:“主子,二阿哥来了。”
那拉氏微一点头道:“嗯,让他进来吧。”
孙墨退下不久,弘时便走了进来,手上还捧着一个锦盒,看到跪在地上为那拉氏按脚的小宁子时,目光微微动了一下,随即跪下行礼,“儿臣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万福。”
那拉氏微微一笑,抬手道:“起来吧,今儿个怎么这么好来看本宫?”
“之前忙着礼部的事,如今得空,自是要来给皇额娘请安,另外儿臣在宫外找到一枝上好的灵芝,特意拿来孝敬皇额娘。”随着这句,弘时打开了捧在手中的锦盒,露出里面一枝呈半圆形红褐色的灵芝来。
小宁子凑过头打量了一眼道:“这个颜色……仿佛是长白山的赤芝,不知奴才猜得可对?”
弘时没有理会他,而是对那拉氏道:“赤芝又称赤灵芝,是所有灵芝之中功效最好的,将这株赤芝卖给儿臣的商人说,若每日坚持服用上了年份的赤芝,不止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甚至可以长生不死!”
见弘时不理会自己,小宁子讪讪地闭了嘴,至于那拉氏则取过团扇轻摇着道:“灵芝虽又称不死药,但哪里能真正让人长生不死,那商人分明是为了哄你买赤芝,所以随口胡诌的,你堂堂一个二阿哥,居然还当真了,说出去可是要让人笑话了。”
弘时笑笑道:“不管怎样,赤芝都是灵物,皇额娘每日服用,就算不能长生不死,也定能延年益寿。”
那拉氏叹了口气道:“唉,宫里头灵芝虽有,赤芝却不多,又有宫里头那么多主子要分,内务府一一分派下来,转眼就没了,本宫哪里能每日服用。”
一听这话,弘时顿时有些气愤地道:“天底下,除了皇阿玛之外就是皇额娘身份最尊贵,其余那些如何能与皇额娘相提并论,内务府这样做,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那拉氏摆手道:“罢了,这种事本宫也不愿去计较,再说后宫安宁才是最重要的,这样你皇阿玛也能少CAO些心。”
见她这样说了,弘时也无法,只得道:“那儿臣往后多寻些赤芝送来给皇额娘服用。”
“你有这份孝心,皇额娘比什么都高兴。”在示意宫人接过弘时手中的锦盒后,她又道:“你是否还有什么话想与皇额娘说?”
“是。”弘时应了一声却不曾立刻说下去,而是对侍候的宫人道:“你们都下去。”
随着弘时的话,宫人都依言退下,连孙墨也不例外,唯有小宁子仍站在那拉氏身边不曾有所动作。
弘时皱一皱眉道:“小宁子,没听到我的话吗,下去。”
小宁子瞅了那拉氏一眼,后者道:“无妨,小宁子对本宫一向忠心,无需避讳,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见那拉氏发了话,弘时只得依从,不过心里还是颇为不悦,觉得那拉氏太过宠信小宁子,使得他尊卑不分,忘了自己身份。
弘时在压下不快后道:“皇额娘,弘历在户部已经有一阵子了,听说户部那些人,对他多有赞赏。”
虽然弘时说的很隐晦,但那拉氏怎么会不明白他真正的意思,啜了口茶道:“怎么,才这么几日,你就忍不住了?”
见她点破了自己的心思,弘时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很快道:“弘历此人惯会讨好收买他人,而且又有些小聪明,儿臣怕他在户部待得越久越不好对付,咱们还是该早早对付才是。”
那拉氏抬眼,漫然道:“本宫猜你入宫之前应该已经见过廉亲王了,那么这些话是你自己想的,还是廉亲王教你的?”
这句话让弘时为之一愣,显然是想不明白那拉氏怎会知道这件事,犹豫了一下道:“回皇额娘的话,儿臣确是见过八叔,八叔对弘历的事也很担心,不过却没有教儿臣在皇额娘面前说过什么,皆是儿臣自己想的。”
那拉氏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捧着温热的茶道:“那依着你的意思,该怎么办?”
见那拉氏问起这个,弘时精神一振,身子往前倾了数分道:“儿臣在想,是否可以让弘历尽早出京,咱们也好设法动手。”
只要没了弘历,太子之位就非他莫属,至于弘昼还有最小的弘瞻,不是生母不得宠,就是年纪幼小,看不出资质来,根本不足为惧。
弘历的回答早在那拉氏意料之中,“那你倒是说说,该用什么法子让弘历出京呢,这些日子,本宫可没听说哪里有灾情。”
弘时压低了声音道:“皇额娘说的是,如今全国各地确实没有灾情。但没有天灾咱们可以设法造出一个人祸来。”
“嗯?”那拉氏的神色因他这句话而郑重了起来,蹙眉道:“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