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弘时对此半信半疑,以他对此时福州的认识,除非派数万大军过去,否则安全二字真不知从何说起。
允禩和颜道:“八叔又怎么会骗你,再说,这一次福州之行,于你未必不是一个机缘。你想想,皇上说了,只要你们两人完成差事,便封你们一人一个亲王。当年先帝在世时,那么多阿哥,但被封为亲王的却只有寥寥数人,一旦封了亲王,离太子之位又近了许多。”
弘时刚高兴了一会儿,便又泄气地道:“可又不是只有我一人封亲王,有什么用。”
允禩微微一笑道:“二阿哥忘了我们为什么要将福州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吗?只要四阿哥去了福州,就断然没有再回来的道理。”
这话可是将弘时眼睛说得亮了起来,抚掌道:“对啊,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弘历……”他阴阴一笑道:“我定要他有无回。”
“这是自然,而且若弘历死了,你便成了赈灾的头功,皇上不止会封你为亲王,甚至有可能直接立你为太子。”在弘时雀跃的神色中,他神色一凝,又道:“不过这一次,皇上明的暗的一定会派许多人沿路跟随,所以对付四阿哥的事一定要仔细计议,不可有一点纰漏才行,否则于你于我都是一场大难。”
一说这个,弘时也紧张了起来,连连点头道:“八叔说得正是,而且有那么多人跟着,只凭我身边那些人很难下手。”
“这一点你倒是不用担心,我身边有一些忠心的手下,到时候可以暂时派给你用,一来保护你的安危,二来让你有可用之人。”
允禩这话让弘时大喜过望,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自己在福州那边的安危,身边能多一个人都是好事。
“等户部筹粮,然后再去福州,肯定还有几日的准备,趁此期间,你也可以与皇后商量一下此事。皇后家族在朝中乃是数一数二的大族,手底下能人异士众多,只看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凿沉那两批运粮船便知道了,若能派一些相随,那么二阿哥就会更加安全。”
对于允禩的关切,弘时很是感动,“八叔如此为我考虑,我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原本凿船那件事,该是八叔去的,却因为皇额娘她……”
允禩拍着他的肩膀呵呵笑道:“你我既是叔侄,就莫要说这些见外的话,你记着,不管皇后娘娘说什么,都是为你好。再说,能不派人去,我也轻松一些,这不是很好吗?”。
允禩越是说得不在意,弘时就越觉得内疚,“八叔待弘时的好,弘时实在无以为报。”
允禩不以为然地道:“都说不要说这样见外的话,总之你好,八叔心里也高兴。正好,趁着你在,八叔把人都叫来让你挑,愿意带多少都行,总之你的安全才是第一要紧的,八叔等着你府邸上面的匾额改成亲王府,甚至搬去毓庆宫。”
“谢八叔吉言。”弘时知道允禩拿出手的,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高兴地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在弘时与允禩在廉亲王府密谈的时候,允祥也来到南书房,他刚一进到里面,胤禛便道:“朕就猜到你下朝后肯定会来见朕。”
允祥的身子实在很不好,动不动便会咳嗽几声,就着小太监的手坐下后,顺了口气道:“皇上猜得到臣弟来,应该也能猜到臣弟是为何而来。”
胤禛搁下手中的茶盏道:“为了弘时与弘历去福州的事,朕猜得对不对?”
“恕臣弟直言,皇上膝下统共才四位阿哥,成年的更只有二阿哥与四阿哥,皇上您现在将他们两人都派去福州,万一出些事可怎么得了。”一急之下,允祥忍不住又咳了起来,想喝口茶顺顺,却将茶水也咳出来了。
胤禛连忙走下来,与刚才在朝堂上一样抚着允祥的背,又对四喜道:“快去传太医过来。”
允祥连忙拉住胤禛的手臂,勉强道:“不……不用了,臣弟……臣弟没事。”
胤禛哪里肯听他的话,道:“看你连话都说不好,还说没事,四喜,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传太医。”
咳了半晌,终于感觉好一些了,允祥摇头道:“皇上,真不用了,臣弟这是老毛病了,就算太医来了也没用。”
见允祥如此坚持,胤禛只得作罢,然眉宇间的忧心却挥之不去,“唉,你这身子骨可让朕怎么放心得下。”
“皇上放心,臣弟这身子骨虽说差了些,但一时半会儿还出不了事。”这一次,茶水终是喝下去了,允祥感觉舒服一些后道:“皇上还没回答臣弟二阿哥与四阿哥的事,那一千军士听起来很多,可真到了福州……只怕根本护不信住二阿哥他们的安全。”
胤禛眸光微闪,看着宫人将允祥的茶盏注满,缓缓道:“你错了,沿路护送他们的,不是一千军士,而是五千。”
“五千?”在允祥诧异的目光下,胤禛缓步走到窗边,道:“就算你不进宫,朕也会传你入宫商量这件事,一千军士,朕会在步兵衙门当中挑选,至于另外四千的,朕希望从你手下的丰台大营抽取,因为朕不想这四千人暴露在明,但是不管是骁骑营还是步兵衙门,都在城内,只要稍有动静,就会立刻为人所知,唯有丰台大营,不在城内,又一向是你统领,应该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抽出四千人来。”
胤禛这一番话让允祥更加不解,皱了浓眉道:“皇上派人保护二位阿哥是理所当然的事,虽说五千人多了一些,但考虑到福州现在的情况,也是情理当中的事,为何要避着人?”
“朕在朝堂上没有说太多,但福州一事,连着两批船沉,无一幸免,老十三你真觉得是凑巧吗?”。胤禛不曾回头,但他说出来的话,却令允祥愕然不已,许久方道:“皇上觉得这两次船沉,并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