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没事。”胤禛沿着长廊慢慢走着,脑子里想的都是弘时的事,刚开始的时候,所有疑点都指向弘时,力证他是杀人凶手;可是就在他下牢后不久,便有人以相同的手法屡屡犯案,连那船家也改了供词。
这当中,转折太快,太过巧合,令人不禁怀疑,当中会否有什么蹊跷,仿佛是要刻意为弘时月兑罪一样。正因为有这个念头,他才会问密探头子关于英格的事情,最有可能为弘时月兑罪的,非英格莫属,哪怕他之前曾上奏弹劾过弘时,也不能摆月兑这个怀疑。
可问出的结果,却是没有任何异动,难不成这件事真的与弘时无关,是受人所害?不过不管怎样,会落得这样,皆是弘时咎由自取,若非他贪恋,留连ji院,怎会遇到这样的事,半点都不值得可怜,这次的事也算给他一个教训,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这样。
对于弘时,胤自己的儿子。
正自想的入神,旁边四喜忽地说了一句,“咦,那不是四阿哥吗?”。
胤禛抬目看去,果见弘历朝自己走来,近前后,他拍一拍袖跪下道:“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起来吧。”面对这个最疼爱器重的儿子,胤禛面带微笑地道:“你怎么会在宫里?”
弘历起身笑道:“儿臣来给额娘请安,见时辰还早,便过来给皇阿玛请安,倒不想在这里看到了。”
胤禛点点头,道:“吏部的差事,可还都习惯?”弘历在胤禛的安排下去了吏部令差,吏部尚书又被称为天官,掌握了所有官员的考核与评定,里面就算小小一个郎中也敢对地方的封疆大吏呼喝,权力之大可想而知。
“有尚书和两位侍郎大人帮着儿臣,一切都好,不过儿臣还有许多要学的地方。”弘历低头说着。
胤禛点点头道:“好好学着,待你熟悉了吏部的事之后,再去兵部工部几部学着,多学一些总是好的。”
弘历应声道:“额娘也是这样教导儿臣的。”
胤禛点点头,随后又问起了弘昼的情况,待弘历一一回答后,他笑道:“你们两兄弟一向要好,朕有时候看着你们就想起朕与你十三叔,朕你们不止现在要好,将来也能一直这样。”
“儿臣与弘昼一定不会辜负皇阿玛所望。”这般说着,胤禛忽地道:“弘时的事,你怎么看?”
见胤禛问起这事,弘历心中一紧,稍一思索后道:“回皇阿玛的话,儿臣知道二哥下狱后,又接连发生了两起案子,手法如出一辙,所以儿臣以为,二哥应该是被冤枉的,而非凶手,顺天府应该放了二哥。”
“你不觉得事情转变的有点怪异吗?或许是有人想要替弘时月兑罪,所以故意做出这些来。”胤禛的话淡漠如水,让人无法从中听出些许端倪来,更猜不透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弘历想起凌若对自己的叮咛,低头答道:“回皇阿玛的话,儿臣并不觉得二哥会杀那个ji女,一来二哥并非穷凶极恶之人;二来那不过是一个ji女,二哥无端杀她做什么,而且若是杀了人,应该立刻离开才是,怎会待到第二天才离开,这实在太不合理。所以,儿臣觉得二哥是清白的。”
虽然胤禛对弘时不怠见,但也不愿自己属意的储君是一个不念兄弟之情,心狠手辣之辈,所以才会有此一问,而弘历的回答,无疑令他甚是满意。
“若弘时有你一半的懂事,朕就不会如此心烦了。”胤禛叹息着,声音里透着一丝落寞。
弘历闻言道:“儿臣以为二哥在经过这件事后,应该会有所顿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荒唐。”
胤禛笑笑没有说话,显然是对弘历所言并不相信,江山易改,本xing难移,弘时……真是让人失望透顶。
另一方面,顺天府尹在回到府衙稍事歇息后,便带同师爷一并来到牢房中,命狱卒打开锁着弘时的那间牢房的门后赔笑道:“贝勒爷,下官已经派人查明了,此事与贝勒爷您无关,下官是亲自来接您出去的。”
听得自己可以离开这里,弘时大喜过望,等了这么多天终于等来好消息了,当下迫不及待地便要离开,然一只脚刚跨过牢房,便停了下来,之后更是将那只脚给收了回来,口中道:“你让我进来便进来,你让我走便走,你将本贝勒爷当成什么了?猴子吗?让你随意耍着玩。”
顺天府尹最担心的就是这个情况,努力挤出笑容道:“贝勒爷误会了,下官怎敢耍您,实在是当时的情况,也怪下官,没有查清楚就将贝勒爷关了起来,一切皆是下官的错,请贝勒爷恕罪,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下官计较。”
弘时得理不饶人地道:“不行,今日不还我一个公道,我是绝对不会出去的,左右这么些日子,也习惯了住在这里。”
顺天府尹一听这话,那张满是皱纹的脸顿时变得比苦瓜还苦,“贝勒爷,您就别拿下官开心了,这种地方哪是您能待的,之前实在是委屈您了,下官……下官给您赔不是了!”
说着,他朝弘时长长揖了一礼,可谓是给足了面子,但弘时并不满意,反而在床上坐了下来,冷笑道:“你这样揖一礼就算还我公道了?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顺天府尹甚是无奈,有心让弘时继续待在这里,但胤禛的意思,分明是让他放了弘历,若这样关着不放,传到胤禛耳中,怕是会以为他不遵圣意。
万般无奈之下,他道:“不知贝勒爷要下官如何做才算是还了您公道?”
弘时刚要借机好好羞辱顺天府尹一顿,就见一个狱卒匆匆奔进来在顺天府尹耳畔说了几句,后者面上一喜,连忙起身走了出来,不多时,与另一个人一道来到牢房中,那人赫然就是英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