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但若老大人若明知是错,还继续错下去,就真的是大错特错了,更加辜负了皇爷爷与皇阿玛对老大人的信任。”
图理琛刚要说话,下人站在远处道:“老爷,定亲王在外求见。”
图理琛一听到这个名字顿时怒上心头,恨恨地拄着地道:“他竟然还敢来此?哼!让他进来,老夫倒是想听听,他还有何话好说!”
相较于图理琛的气愤,弘历暗自皱紧了双眉,弘时应该是知道他来见图理琛所以赶来阻止,其实这种时候不见最好,省得出什么幺蛾子,但图理琛已经发话了,他也不便再阻止,只能由着下人将弘时带进来。
弘时目光在弘历脸上一扫而过,走到图理琛面前若无其事地道:“老大人这两天可还安好,本王带了一枝长白山人参来给老大人补身子,还望老大人收下。”
在他说话的时候,王忠已经将手中的锦盒打开了,果然是一枝上好的人参,须发皆齐,少说也有上百年的火候。
图理琛瞥了一眼,冷笑道:“王爷的好意老夫心领了,不过这枝人参王爷还是带回去吧,老夫受之不起。”
弘时一脸惊讶地道:“老大人这是怎么了?”见图理琛不说话,他又转向弘历道:“四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你怎么也会来老大人这里?”
对于弘时话语,弘历凉声道:“二哥,老大人已经知道你杀了萍儿与红缨的恶行,你不必再故做此态了。”
弘时还是那一副惊讶的样子,“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什么恶行,什么杀人,萍儿跟红缨又怎么了?”
这一次没等弘历说话,图理琛已是指着那两个匣子,浑身哆嗦地道:“老夫当时将她们二人交给你,你说会好好安置她们,可一转头就杀了她们然后扔去乱葬岗,你倒是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何曾杀过她们二人?”弘时一脸委屈地道:“那日我带她们离开后,就各自给了几百两银子让她们离开京城,又怎会动手杀人,老大人这话实在是冤死我了。”他这副样子,真是令弘历佩服,明明一切皆是他所为,却可以装的毫不知情,犹如没事人一般。
“那匣中的人头二哥又如何解释?”弘历话音刚落,图理琛已是指着小郑子道:“把匣子打开,让定王爷自己看看造下的杀孽,看他还如何解释。”
当那两颗人头再次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时,弘时道:“老大人说这就是萍儿与红缨?”见图理琛点头,他又左右端详了一眼摇头道:“这两颗人头都已经腐烂成这样子,且脸上又受了刀伤,根本辩认不出样貌,老大人又是如何认定的?”
这一句话倒还真是问住了图理琛,因为他也仅仅只是觉得像,并不能百分之一百的肯定。
见图理琛不说话,弘历面色一沉,道:“敢问二哥,若她们不是萍儿与红缨,那又会是谁?”
弘时一脸无辜地摊手道:“这个我如何知道,得问四弟才是,毕竟这可是四弟你带来的,你心里最清楚。”说罢,他转向图理琛道:“老大人莫不是真相信这无稽之谈吧,而且还是仅凭这两颗根本看不清样貌的人头?”
“这个……”刚才还确信无误的图理琛犯起难,因为这两颗人头除了能辩认出是女人之外,余下的确实极难辩认,且经弘时一说后,他又觉得并不怎么像萍儿二人。
弘历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弘时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完全不承认,若没有暗鹰划的那两刀,虽然肿胀腐烂但多少还可辩认,不像现在这样,除了一个轮廓之外什么也看不清。
见图理琛有所动摇,弘时连忙又道:“老大人,本王是什么样的人您应该清楚,怎会心狠手辣杀害她们,只可惜本王没有亲自安置她们,不知去了何处,不然就可以将她们找来与老大人当面对质。”
他话音未落,弘历已是接过话道:“依二哥这话,就是说一切都是我编来骗老大人的了?”
“我不知道四弟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可以对天起誓,绝对没有害过萍儿与红缨二人。”对于弘时的起誓,弘历嗤之以鼻,“既然二哥不知这两个人头,那昨夜为何要连夜出城去乱葬岗,又为何要与我兵刃相向?”
弘时叹然道:“这件事之前在皇阿玛面前就已经说过了,一切都是一场误会。”说罢,他转头朝一直没说话的图理琛道:“老大人,我不知道老四拿这两个容颜难辩的人头到您面前有何目的,但您想想,若这一切真是我做的,我如何还敢这样来见您。”
他这话令图理琛更加犹豫不决,从本心上来说,他是愿意相信弘时的,可这件事实在,唉,他也不知该听谁的好。
“再说,我若真杀了萍儿二人,想要永绝后患又怎会让别人找到她们的尸体,大可以一烧了之,这样就什么痕迹都没有,你说是不是?”
“难道不是因为二哥没想到我会找到被你扔在乱葬岗的尸体吗?”。弘历冷哼一声后道:“老大人,二哥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就是想要为自己辩解,否则怎会有这样巧合的事,您只要用心去想想,便会发现二哥对您说的没有一句真话。老大人,您已经错了一次了,千万不要继续错下去了。陈氏受冤,萍儿与红缨枉死,这一切难道是您想看到的吗?”。
图理琛身子一颤,手用力握紧拐杖,青筋犹如蚯蚓一样在皮肤下暴起,令人感觉甚是狰狞。
“老大人,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她们的冤枉皆在你一人手中,您……”弘历刚说到一半,图理琛抬手道:“王爷,您能否先回去,容老夫好好想想?”
“好吧!”弘历有心想再说,但又怕说得太多会让图理琛反感,只能依他的话先行离去,但图理琛却没有开口让弘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