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氏忍着痛再次爬到胤禛脚前,泣声道:“不要,皇上,臣妾真的是受小宁子怂恿,他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臣妾好,让臣妾以后不需要再看熹贵妃脸色,臣妾听地糊涂这才同意的,并非真的想要害皇上,三十余年夫妻,臣妾岂会如此狠毒伤害皇上。”
“皇上,您别听皇后胡说,奴才那个人参的法子,根本就是她自己想出来的,奴才之前甚至都不知道。而且皇后所犯之事远远不止这些,只是她一直擅于隐藏欺骗,这才将您都给蒙在鼓里。”
胤禛努力平复了一下胸口的烦闷,道:“说,还有些什么事。”
小宁子连忙道:“其实皇后一直惦记帝位,皇上可还记得四阿哥在福州遇袭的事,就是皇后与弘时还有阿其那三人同谋,想要杀了四阿哥,好让弘时成为太子人选。当时弘时为了让阿其那不供出自己,甚至答应他,只要能够登基`.``为帝,就让追封他为皇父,让他进奉先殿。”
胤禛悚然变色,紧盯着小宁子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追封阿其那为皇父,并让他进奉先殿享受皇家烟火!”在小宁子说完这句话后,胤禛低头看着惊惶欲死的那拉氏,艰难地道:“想不到啊,朕真是想不到,居然还有这样一出事,朕的儿子,要追封朕的仇人为皇父,想不到朕的儿子这么有出息。”
那拉氏慌乱地摇头道:“皇上别听他胡说,绝对没有这件事,弘时是您的嫡亲儿子,怎么会……”
“有什么不会!”胤禛厉声打断她的话,“你养出来的儿子,带人逼宫要朕的性命,在福州追杀弘历,他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那拉氏知道胤禛最恨阿其那,这桩事情说什么也不能承认,正要说话,胤禛再次一脚踹开她咆哮道:“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朕!”
“皇上!”那拉氏哭声道:“您宁愿相信一个奴才也不相信臣妾吗?”。
胤禛没有理会她,对小宁子道:“还有什么,全部都一次给朕说出来!”
小宁子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立功的好机会,赶紧将他知道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桩桩件件,耸人听闻。
胤禛越听脸色越难受,胸口不住地起伏,呼吸亦变得像拉风箱一样粗重,他这是娶了一个多么恶毒的皇后,弘晟当年之死,竟然也是那拉氏一手所为,死在她手上的人命,不计其数。可他却像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一直到现在才知道。也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他居然与之做了三十多年的夫妻,之前还那样的信任她,认为她是一个端庄大度的皇后,现在想起来,真是可笑!
“朕敬你,你却将朕耍得团团转,费扬古真是养了一个好女儿,不论手段心计都是一等一的高,也怪朕,有眼无珠,对着你三十余年,竟然没发现你是一个如此狠毒的女人,由着你害了那么多人!”
“不是的,皇上,臣妾没有,这一切都是小宁子冤枉臣妾的,皇上不要听他胡说,您相信臣妾,臣妾……”
“没有人冤枉皇后,小宁子说的还只是皇上登基之后,事实上在潜邸时,您就已经害了许许多多的人。”说这话的正是三福,他走出来跪下道:“皇上,奴才与翡翠以前都是在皇后身边侍候的,潜邸十几年,皇后同样做下无数恶事。”
“说!”胤禛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个字,他想知道,究竟还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本以为不论听到什么事,他都不会再惊讶那拉氏的狠毒,可是他错了,当听到那拉氏给在别院的凌若下疯药,还有故意在弘时身上掐出许多伤痕,令他误以为是叶氏所为,从而下令处死叶氏,并将弘时交给那拉氏抚养时,几乎要无法喘息。
凌若见势不对,连忙走到胤禛身边,替他抚着背道:“皇上息怒,不管皇后做过多少恶事,至少现在都清楚明白了,也可以与她慢慢清算,所以您不必为之动气。”
胤禛就着她的手用力喘气,好一会儿方才道:“朕记着弘时小时候是一个极懂事的孩子,可是你看看他如今变成什么样子,薄情寡义,为了皇位,心中没有一丝亲情,若不是朕亲手将他交到那拉莲意手中,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是朕……是朕将他变成这个样子的!”
这个认知令胤禛大受打击,哽咽着道:“还有你,若不是朕数次听信她的挑拨,你不会受那么多苦,朕真是大错特错。”
“不,错的是皇后,与皇上无关,皇上只是被她所蒙蔽罢了,实在无需自责,再说走到今日,臣妾早就已经不怪皇上了。”凌若的劝慰令胤禛心里好过了一些,但对于那拉氏的恨意,却是越积越深,直至他不顾自己身子虚弱,挥开凌若与四喜的搀扶,掐住那拉氏的脖子,生生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咬牙道:“那拉莲意,还想狡辩吗,可是你现在说什么,朕都不会相信,连一个字都不会信。”
那拉氏此刻脖子像要被掐断一样,哪里说得了话,用力扳着脖子上的手,可随着窒息时间越来越久,她双手亦变得越发无力。
难道……她今日要死在这里吗?
就在脑海里出现这个念头的时候,脖子上的手突然一松,久违的空气再一次进入到胸腔之中,下一刻,她贪婪地呼吸着,让自己可以将已经迈到鬼门关里的一只脚收回来。
胤禛并非不忍心杀了那拉氏,而是身子无法再支撑下去,几乎就是在放开那拉氏的一瞬间,他跌倒在地,哪怕是离他最近的凌若与四喜也来不及搀扶。
“皇上!皇上!”凌若惊慌地喊着,唯恐胤禛会在极怒之下出事,幸好太医就在这里,看过后发现胤禛是因为急怒攻心再加上月兑力才会这个样子,还不算严重,但再这样下去,会变成什么样子,就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