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氏尖锐的笑着,犹如出没于夜色中的夜袅,对于此时已经快被折磨发疯的她来说,没有什么是比报复胤禛与凌若更重要的了,要死,就拖着一起死!
“娘娘,二阿哥的计划并非如此。”待得那拉氏停下笑声后,暗枭再一次道:“二阿哥此次派奴才入宫,便是为了将完整的计划告之娘娘,好与娘娘您一起里应外合,共谋大事。”
那拉氏神色一变,正要询问是怎么一回事,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便是带着睡意的喝问,“深更半夜的不睡觉在吵什么?”
这是冷宫的宫人被那拉氏的笑声惊醒,过来查看究竟,一旦他们进来,就会发现屋里的事情,暗鸠的身份也会曝光。
眼见脚步声已经到门口了,那拉氏心思急转,用力将桌子推倒,然后厉声喝道:“你们两个给本宫滚,本宫不要看到你们,滚啊,都给本宫滚出这里,还有外头那几个,哪个敢进来,本宫就砸死他,反正本宫也不想活着,与其这样日日受折磨,还不如死了干净!”紧接着又摔了几把凳子在地上。
外头的人听到这声音,收住了脚步,在外头道:“又在发疯了,且由着她发去,左右有人看着,死不了,咱们还是回去睡觉吧。”
另一人不太放心地道:“真的不进去看看吗?这次好像比之前利害,万一出点事,咱们可交待不了。”
刚才那人冷笑一声道:“都已经四年过去了,还能出什么事,她唯一能做的,也就这样发发疯。行了,走吧。”
待得脚步声远去后,那拉氏与暗鸠皆轻吁了一口气,暗鸠压低了声音道:“娘娘,二阿哥想做的,并不仅仅是报复,而是要夺回原本失去的东西。”
“失去的……”那拉氏虽然变得骨瘦如柴,脑子却没有傻,飞快地转了一圈后,骇然道:“你是说帝位?”
“是,二阿哥将大清士兵弱点劣势还有行军布阵惯用的法子,皆告诉了准葛尔,并在这个基础上训练他们,一旦两军交战,还没开始打,准葛尔便战据了上风。如今朝中能征善战的将领并不多,果亲王又废了双腿,所以二阿哥估计,一旦大清抵挡不住准葛尔的进攻,皇上就会御驾亲征,到时候他会想办法杀了皇上,只要皇上死在边关,并且除去四阿哥与五阿哥,那么二阿哥就可以登基,只要他掌握了大军,便可以反制准葛尔,将这枚利用完了的棋子彻底拔去。”
听完这些,那拉氏的心情比刚才更加激动,不错,与其将这片大好河山拱手送给葛尔丹,倒不如自己牢牢握在手中。
“好!弘时这一次做的真是好!”在喃喃重复了数遍这样的话后,她道:“弘时希望本宫做什么?”她早已不是皇后,却还固执的保留着这个称呼,可见她对皇后之位,眷恋到何等地步。
“一旦皇上死在战场上,二阿哥便会回京,他知道,您被废时,文武百官颇有意见,只是碍于皇上武断,不敢多言,所以只要您肯站出来,相信那些文武百官一定会听您的话,拥立二阿哥登基。”
“这个……”那拉氏犹豫道:“弘时的事,皇上皆已经昭告天下,就算本宫肯站出来,只怕百官也不见得会拥立二阿哥。你别忘了,除了四阿哥与五阿哥之外,还有一个六阿哥在,他同样是皇上的儿子,而且与被革了黄带子的弘时相比,弘瞻更有资格登基。”
暗鸠皱紧了眉头道:“既是这样,要不想办法连六阿哥也一并除去?”
那拉氏没有立刻回答,想了许久后道:“相较于除去弘瞻,本宫倒是有一个更好的办法,如果弘时能够答应,那么事情应该会顺利许多。”
“敢问娘娘,是什么法子?”面对暗鸠的询问,那拉氏道:“弘瞻对钮祜禄氏一直颇有敌意,反倒是与本宫极为亲近,本宫的话,他最是听从,最重要的是他才不到十岁,根本没有独自处理朝政的能力。弘时可以拥立他为皇帝,自己为摄政王,让弘瞻当一个傀儡皇帝。这样一来,既避免与朝臣站在对立面,又可以掌握朝政,与皇帝无异。”
暗鸠想了一会儿道:“这个……奴才不敢妄言,不过奴才会将娘娘的意思告诉暗鹰,由他传给二阿哥。”
“本宫知道,不过这件事也不必着急,等弘时进京之后再议也来得及。”说到此处,那拉氏想起一事来,当即道:“你既入了宫,就暂时不要回去,留下来帮本宫办点事。”
暗鸠当即低头道:“请娘娘吩咐。”
“两件事,第一,你想办法出宫去替本宫找罂粟熬成的大烟膏来,越快越好。”说到此处,那拉氏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就像瘾头上来的时候,“其二,就是将本宫在冷宫里的事传扬出去,就说钮祜禄氏迷惑皇上,令皇上将本宫废入冷宫之余,还不肯罢休,日日用带有罂粟的静心香折磨本宫,这件事传得越多人知道越好,另外弘时的事情也加上去一些,”
那拉氏的话令暗鸠心惊不已,万没想到那拉氏竟然在冷宫中受着这样的折磨,当即道:“奴才明白,奴才会尽快去办。”
“记住第一件事最要紧,一定要赶紧去找来。”那拉氏算是明白,只要身在凌若控制下一日,她就一日不可能戒除罂粟的瘾。再说,她最大的痛苦来源并不是吸食静心香时,而是被迫戒除时,只要一直吸下去,她就不必承受那种非人的痛苦。而罂粟,就是唯一能帮她的东西。
在交待完之后,为免那两人醒来后生疑,那拉氏让暗鸠将桌椅摆好,然后扶起昏倒在地上的两人坐好并且趴在桌上,瞧起来就好像支撑不住困意睡过去了一般。
做完这一切后,那拉氏道:“你另外再去买一些迷香来,否则同样的事再来一次,他们一定会起疑,不若用迷香那般神不知鬼不觉,他们只会以为是自己受不住困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