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华虽有些奇怪,却是没有多问,仔细检查了之后,摇头道:“回娘娘的话,因为这只猫已经死了,所以微臣查不了太多,不过只从表面来看,并没有古怪,也不曾中毒,之所以会死,应该是受人重踢,内脏破裂所致。”
“没有古怪?”瑕月意外地看着宋子华,道:“确定都检查仔细了吗?”。
宋子华想了一下,从猫尸的毛发上,取下几粒小小的东西道:“不知道这个算不算古怪?是沾在猫身上的。”
瑕月从他手中接过,仔细看了之后,很像是镶嵌在首饰上的晶石,但太小,小到就像沙子一样,根本不会有首饰镶嵌这样的晶石。
瑕月将帕子铺在桌上,将那些东西放在帕子上后,又仔细看了一遍,再次从各处取下几粒晶石,皆是一样大小,随后将当时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道:“宋太医,本宫陪着二阿哥喂][].[wc][].[]了许久,从未见这只猫出现如此强烈的攻击性过,本宫怀疑当中有什么问题,所以才特意让知春请你过来一验。”
阿罗在一旁点头道:“是啊,宋太医,你没看到刚才的情形,若不是主子反应快,二阿哥已经被它抓伤了。您瞧,它的爪子一直到现在都还露在爪外呢,着实吓人得紧。”
宋子华仔细思索片刻,摇头道:“奇怪,猫除非感觉到危险,否则不该有这么强的攻击性,而且娴妃娘娘说二阿哥一直在喂它,按理来说,该是亲近才对。”久思无果,他再一次验了猫尸,但结果与刚才相符,并未发现什么异样,正待说话,忽地瞥见露在爪外的猫爪,在照进大殿的天光下,隐约闪过一丝绿光,令宋子华心中生疑,为确认是否当真有所古怪,他捧起猫尸来到殿外,虽然此时没有阳光,但仍然再次看到一丝绿光。
宋子华心中一动,命人取来一碗水,然后将猫爪浸在其中片刻,然后再取银针相探,这一次,银针在刚入水时,便泛起了黑色。宋子华眼皮一跳,带着一丝紧张道:“娘娘,猫爪上有毒。”
瑕月也看到了银针的变化,追问道:“可知是何毒?”
宋子华摇头道:“除非有中毒者,否则微臣无法辩别,不过从银针的变化来看,应该是足以致命的剧毒。”
听得这此话,瑕月一阵后怕,如果她刚才没有及时抱着永琏避开,那么,此刻永琏很可能已经死于非命了。
阿罗颤声道:“可是宋太医你刚才不是还说这只猫没有中毒吗?怎么一转眼又……”
宋子华道:“猫确实无毒,死因也与毒无关,但有人在它爪子上涂了剧毒,一旦被它抓到,破皮见血,毒就会行遍全身,远比吞食入月复发作的更快,也更难救治。”
瑕月接过话道:“宋太医,换了是你,有没有办法命令一只野猫攻击你想要攻击的人?”
“这个……”宋子华摇头道:“若是豢养多年的猫或许还有可能,但一只野猫……怕是不行,毕竟是只畜生,不可能说服或是收买它,它只会按照本能行事。”他顿一顿,道:“不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微臣也不敢绝对肯定。”
“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在宋子华即将跨出大殿的时候,瑕月忽地道:“宋太医,在本宫查出事情真相之前,希望你能代为保守这个秘密,可否?”
宋子华回身,神色平静地朝瑕月揖手道:“娘娘放心,微臣并不是一个多嘴之人,微臣告退!”
瑕月微微点头,在目送宋子华离去后,她沉声道:“齐宽,你立刻去猫平常出入地的方,看看能发现什么,也可以问问附近的宫人,除了本宫与二阿哥之外,还看到过有什么人喂这只猫。”
待得齐宽离去后,瑕月捻起一颗帕子上的晶石细细打量着,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在猫身上?
阿罗眸中带着一丝浓重的骇意,道:“主子,是不是有人要害二阿哥?”
“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瑕月冷声道:“本宫知道永琏在宫中极为危险,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有人动手,还真是迫不及待!”
知春忽地道:“若是二阿哥在与主子出去的时候,遇了意外,那主子岂非成了第一个被怀疑之人?”
阿罗一惊,连忙接过话道:“你是说,就像当初慧妃那样,将莫须有的罪名加诸到主子身上?”
知春惶恐地点点头,“得想办法将那个人找出来才行,否则主子防得了第一次,却未必能防得了第二次乃至第三次。”
瑕月扬一扬手中的晶石道:“这个很可能是下毒者不小心留在猫身上的,你们过来看看,能否看出这是缀在什么上面的。”
阿罗与知春分别仔细看过,后者迟疑地道:“主子,这晶石太小,不像是缀在发簪珠花上的,而且若是缀在那些个地方,也不会沾在猫毛上,不过奴婢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
一听这话,阿罗赶紧催促道:“快想想,你在哪里见过?”
知春闭目仔细回想着刚才掠过脑海的那一丝熟悉感,许久,她睁开眼,带着一丝兴奋地道:“奴婢想起来,以前五福晋进宫赴宴的时候,奴才曾在她旁边侍候,五福晋就用这些细小的晶石在指甲上拼凑成各式各样的花形,很是好看。”
阿罗一怔,道:“五福晋?她为什么要害主子,难不成是因为以前的事?”
瑕月知道她所指的是什么,当即摇头道:“不可能是五福晋,且不说她知不知道以前的事,只说最近一两个月,她并不曾进过宫,如何能做这些事,应该是宫里的人。”说到此处,她话锋一转道:“知春,你去内务府要一些这样的晶石来,顺便问问管事的人,宫里头有谁在用这种晶石。记着,不要太过刻意,以免遭人疑心。”
知春答应一声,快步离去,在她走后,瑕月蹲在已经开始僵硬的猫尸前,打量着那四只利爪,喃喃道:“那么多人站在那里,为何这只猫只攻击永琏一人,究竟是用了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