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哀家很喜欢。”凌若点头之余,又道:“只是你这一身打扮又是怎么回事,而且你之前不是说在延禧宫歇着不过来吗?为何……”
瑕月闻言当即跪下,道:“请皇额娘恕儿臣欺君之罪,其实儿臣一直都在这乾清宫中,只是因为想要给皇额娘一个惊喜,所以让宫人故意撒谎。”
凌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仔细说与哀家听。”
“其实刚才在台上变戏法的人,就是儿臣。”众人虽然已经猜到了一些,但听到她亲口说出,还是为之一惊,刚刚晋为仪嫔的黄氏小声道:“娘娘,您……您怎么会变戏法的?臣妾从来不知道。”
弘历接过话道:“是啊,朕也从未听你说过,难不成是在清凉寺时学的?”
凌若当即否决道:“清凉寺中都是僧人,哪里有人会变戏法的,必定不是。”
:“这戏法,是臣妾近半个月才学的,自从杂耍班子入宫被安置在畅音阁附近后,儿臣得空就会去哪边,向他们讨教这变戏法的绝活,之后一直在苦练,为的就是在今日表演给皇额娘与皇上看。”
凌若惊喜地道:“这么说来,刚才变戏法的人,真是你了?”
瑕月谦虚地道:“是,儿臣献丑了,希望没有污了皇额娘的眼睛。”
凌若笑道:“哀家看得高兴还来不及,哪里有污眼一说。你啊,今夜里真是给哀家太多惊喜了,哀家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高兴过了。”
“皇额娘喜欢就好。”说着,她又轻咬着唇道:“那皇额娘是不怪儿臣欺君之罪了?”
凌若朝弘历道:“皇上,你要治娴妃的罪吗?”。
弘历微一躬身道:“娴妃一片孝心,嘉奖都来不及,儿臣又怎么会怪她呢。”
凌若点一点头,对尚在地上的瑕月道:“没事了,你起来吧;与哀家说说,刚才……你是怎么变没的?哀家一直到现在都百思不得其解。”
瑕月似笑非笑地道:“皇额娘,这要是说出来,可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了,儿臣还盼着以后再用这个戏法来哄皇额娘开心呢。而且儿臣答应过杂耍班子的班主,不会将他们这个压箱活的秘密泄露出去,所以,还请皇额娘恕罪。”
凌若脸色微微一沉,道:“连哀家也不能说吗?”。
瑕月没想到她会认真,正想着该如何回答时,凌若已经笑道:“好了好了,别在那里皱眉头了,哀家与你开玩笑罢了。总之你今夜的安排,哀家很满意,也看到你的用心,很好。”
从瑕月脸上的面具被揭开那一刻起,明玉的脸色就没有好过,再看到凌若对瑕月赞不绝口的样子,心中更加不舒坦,这会儿忍不住道:“娴妃身为宫妃,该当有宫妃的仪态,怎可跑去学这些不入流的东西,若是传扬出去,成何体统?!”
瑕月连忙屈膝道:“请皇后娘娘恕罪,是臣妾思虑不周,臣妾知罪。”
听到明玉的训斥,哲妃心中大快,接过话道:“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娴妃在做这些事情之前,应该想清楚才是,而且你说跟着他们学了半个月,也就是说,这半个月都与他们厮混在一起,也不知……”她故意收住了声音,但后面的意思,谁都能猜到的。一时之间,宫嫔与各府福晋看向瑕月的目光都有些怪异。
瑕月脸色一阵发青,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必然会惹来一些人的言语,但哲妃此言无疑是过份了,尤其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弘历正要说话,凌若示意他不要出声,随即扫了一眼面有得色的哲妃,冷声道:“后面还有一些什么话,哲妃尽管说下去就是了,不必避讳什么。”
哲妃听得这话,只当凌若因为她刚才的话对瑕月起了不满,连忙起身来到凌若身前,道:“皇额娘,这些话儿臣本不该说,但不说儿臣又觉得不妥。”说到此处,她压低了声音道:“您想想,这杂耍班子的人,可不曾净过身,有男有女,也不知是不是有闹出一些不该的事来。”
瑕月脸色难看地道:“哲妃,你莫要胡说,本宫只是与他们学戏法罢了,并没有其他事情。”
哲妃冷笑道:“到底有没有,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不等瑕月再说话,凌若已是道:“行了,这家宴也用的差不多了,哲妃,陪哀家回慈宁宫吧,还有你们几个,也都一起过来。”凌若是指弘历、明玉、瑕月三人。
明玉愣了一下道:“皇额娘,您不去畅音阁听戏了吗?”。
凌若摇头道:“不了,让其他人去听就是了。”
明玉低头答应,在众人的恭送之中,随凌若一起前往慈宁宫,一路之上,无人说话,只有脚步声响彻在耳边。
进了慈宁宫后,凌若接过宫人递来的茶抿了一口后,方才看向站在底下的众人,目光最终定在哲妃身上,“娴妃费尽心思,准备了这场除夕家宴,还亲自扮成变戏法的人,给哀家一个惊喜,哀家原本很高兴,结果兴致全被你给扫了,哲妃,你可知罪?”
哲妃诧异地看向凌若,按着她的想法,凌若应该责问瑕月才是,怎么说到她身上来了,待得回过神来后,赶紧低头道:“皇额娘,儿臣并非有心扰皇额娘的举致,实在是……娴妃做得太过份了。”
凌若将茶盏往小几上重重一顿,冷声道:“究竟是娴妃过份还是你过份?你身为四妃,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那样一番话来,你不要脸,哀家还要脸呢!”
哲妃一脸委屈地道:“皇额娘,这事儿错得明明是娴妃,怎么全怪到儿臣头上来了?”
“究竟是娴妃错还是你存心要将错扣到娴妃头上,你自己最清楚。娴妃去杂耍班子,只是为了学变戏法罢了,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事,真亏得你能想得出来,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你想把哀家与皇帝的脸面全部丢尽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