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神色认真地道:“娘娘已经做得很好了,臣妾相信这宫里头,不会有人再比娘娘做得更好。”
瑕月挑眉道:“仪嫔何以对本宫有如此信心?”
“因为臣妾亲眼看到了娘娘所做的一切,相信太后与皇上也都看到了。”
瑕月笑笑没有说下去,在她们说话的时候,陆续有人到了,六桌席宴已经坐满了一半。
这个时候,阿罗亦从御膳房回来,道:“主子,御膳房那边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上菜。”
瑕月想一想道:“虽说安禄做事还算谨慎,但为了以防万一,上菜之前,每道菜你都检查一遍,本宫不想出任何纰漏。”
“奴婢知道了。”这般答应一声,阿罗来到上菜必经的路口处,以便检查每一道菜。
刚刚过来的愉贵人看到这一幕收入眼底,随即来到瑕月与黄氏身前,行了一礼后,道:“娘娘将这里布置得可真好,不论走到何处,都能闻到丹桂的香气。”
瑕月正要说话,眸光转过,无意中看到凌若徐徐走来,连忙上前行礼,黄氏等人纷纷跟随行礼。
“都起身吧。”随着凌若这句话,众人起身谢恩,随即又朝与凌若同来的成太妃行礼,后者示意她们免礼后,对瑕月道:“娴妃,你上次操办的除夕家宴,令太后与我记忆深刻,不知这一次家宴,你又准备了什么惊喜?”
瑕月连忙答道:“这一次怕是要让皇额娘与太妃失望了,臣妾只是准备了一些猜謎、填字、酒令之类的小玩艺,并没有什么惊喜。”
成太妃还待要说,凌若已是道:“你就别为难她了,这阵子又是选秀又是家宴,已经够忙了,哪里还有时间准备什么惊喜。”
成太妃笑道:“妹妹不过是与娴妃开个玩笑罢了,太后莫要当真。不过话说回来,娴妃上次的惊喜,着实不错,希望以后还有机会。”
瑕月赶紧道:“今年的除夕家宴,臣妾必定让太妃高兴。”
成妃欢喜地道:“是吗?那我可就等着了,千万莫要让我空欢喜一场。”
瑕月答应一声,扶着凌若至正前面的一桌坐下,这个时候明玉与哲妃亦到了,赶紧过来见礼。
凌若瞥了明玉一眼,淡淡地道:“皇帝没有皇后一起来吗?”。
明玉恭敬地道:“是,想必皇上还在养心殿处理国事,臣妾不敢擅去打扰。”
待得她话音落下后,随其一起过来的永琏上前恭恭敬敬地朝凌若二人行礼,“孙儿给皇祖母请安,给成祖母请安。”待得两人示意他起身后,永琏又朝瑕月行礼,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眸中盈满了笑意。
碍于明玉在,瑕月不便多说什么,只道:“二阿哥请起。”
看到永琏,凌若脸上有了一丝笑容,招手道:“快过来让皇祖母好好看看,你的病真的好了吗?”。
永琏依言上前,笑嘻嘻地道:“真的呢,孙儿一点都不难受了,精神比生病之前还要好。”
凌若仔细看了一圈后,放下心来,道:“你啊,以后可得小心了,这天早晚凉,一定得多添衣,否则很容易着凉。”
成太妃在一旁道:“二阿哥你病了多久,太后与我就担心了多久,往后可真不能这么大意了。”
永琏乖巧地道:“请皇祖母与成祖母放心,孙儿一定会小心的,而且皇额娘也给孙儿做了许多暖和的秋衣。”
“好。”凌若点头之时,弘历到了,一番言语后,各自落坐,御膳房早早准备好的山珍海味亦一盘接着一盘端上来,每一盘在摆上桌之前,阿罗都会检查一番,确保色香味俱全,无一差错。
这场家宴虽未如除夕之时惊喜连连,却也不算沉闷,尤其是在行酒令时,好几个人行错酒令,被罚或是弹曲或是吟诗,很是热闹,连成太妃也被罚着喝了一杯酒。
待得席宴过半,一盘清蒸鲈鱼端上来,与瑕月同坐一桌的哲妃瞧了一眼道:“这鱼倒是很新鲜,大阿哥一向喜欢吃鲈鱼,就是怕这鱼刺,小齐子,你去替大阿哥把鱼肉里的刺挑了,别卡着大阿哥。”
瑕月抿了一口杯中的桂花酒,道:“姐姐待大阿哥真是细心。”
哲妃瞥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道:“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当然要细心照料。”说到此处,话锋一转,道:“不过娴妃没生过孩子,想必是不会明白这种感觉。说起来,娴妃伴驾也有十余年了,怎么就一直没动静,难不成……”她压低了声音道:“娴妃身子有病或是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迟迟怀不上龙种?”
面对哲妃的讽刺,瑕月握杯的手微微一紧,凉声道:“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哲妃冷笑道:“不就是话中的意思喽,娴妃一向聪明,不至于连这么几句话都听不懂吧?”
金氏见气氛不对,赶紧打圆场,“二位娘娘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赶紧尝尝这鲈鱼,冷了就不好吃了。”
黄氏没有说什么,只是悄悄拉了拉瑕月的袖子,后者明白她的意思,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仰头喝尽杯中的桂花酒。
哲妃盯着她片刻,终归也没有说什么,继续饮酒吃菜,一切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至于小齐子,奉哲妃之命为永璜挟了一块鲈鱼,并仔细挑去鱼肉中的刺,永璜在一旁道:“小齐子不用挑了,左右我也不喜欢吃这鱼。”
小齐子将最事一根刺挑出来后,将鱼肉放到永璜面前,道:“大阿哥,主子说了,这鲈鱼肉质鲜美,最是好吃不过,让您多少吃一些。”
见小齐子将哲妃抬了出来,永璜只能无奈地点头,挟起鱼肉吃了下去,随后道:“行了,我已经吃过了,你回去侍候额娘吧。”
“嗻!”小齐子躬身退下,在经过永琏身边时,眸光微闪,身子侧倾,将永琏摆在桌上的筷子给碰到了地上。
眼见筷箸掉地,小齐子慌忙跪下道:“奴才该死,二阿哥恕罪。”
永琏笑道:“无妨,再去拿双新的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