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屏笑道:“娘娘,主子说的是真的,奴婢也听过,所以孕妇身怀六甲的时候,就算再不高兴,也不可以哭。”
听得这话,瑕月连忙拭去颊边的泪水,哽咽地道:“好,本宫不哭,本宫以后都不哭。”
看到她这个样子,黄氏笑道:“娘娘,您等了那么多年,终于等来这一日了,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瑕月没有说什么,只是神色温柔地抚着尚未显怀的月复部,这一刻,她真切的知道,有一个孩子在她的月复中长大,十月怀胎之后便会呱呱落地,然后慢慢长大,摇摇晃晃地学走路,口齿不清地学叫额娘;想到这些,瑕月整颗心都感觉要化了。
待得心情平复一些后,她感激地道:“仪妃,这一次真是多谢你了,若非你,这件事,本宫不知要到何时才会知道。”
“臣妾不过是适逢其会罢了,没么。”这般说着,黄氏想起一事来,“对了,这样好的事情,得赶紧去通知皇上才是。”
齐宽闻言,连忙道:“奴才这就去。”
齐宽走的太急,出门槛的时候不甚与正走进来的永璜撞了个满怀,齐宽见状连忙跪下道:“奴才该死,请大阿哥恕罪。”
永璜揉着被撞疼的肩头,疑惑地道:“怎么走的这样急,出什么事了?”
知春走过来道:“回大阿哥的话,还真是出事了呢,不过是件好事。”
“什么好事?”面对永璜好奇的询问,知春抿唇笑道:“主子有喜了,齐宽正要去禀告皇上呢。”
永璜今年十三岁,已然知道了“有喜”的意思,他惊讶地看着瑕月道:“姨娘,这是真的吗?”。
待得到肯定的答覆后,他喜声道:“真好,以后咱们宫里要更热闹了,等他长大了,我来教他骑射弓箭。”
黄氏好笑地道:“万一娘娘生的是位小公主,难道大阿哥也要教她这些吗?”。
永璜不好意思地道:“要是位妹妹,我就……就……”他想了半天才算想出一个适宜的来,“我给她抓蝴蝶玩,这样可以吗?”。
黄氏笑道:“娘娘您瞧,大阿哥居然肯放段去抓蝴蝶呢,还真有做长兄的样子。”
永璜嘿嘿一笑,盯着瑕月的月复部道:“姨娘,他现在会动吗?”。
瑕月温言道:“才一个月大,哪里会动,得大一些才行。”
宋子华接过话道:“其实胎儿自成形起,就开始动了,只是太小,所以母体感觉不到,等长至四个月时,便差不多可以感觉到了。”
“真有趣。”永璜笑道:“若是早一点出生,那我就可以早一些看到他到底长什么样了。”
一听这话,黄氏急忙道:“大阿哥,这孩子可不能早点出来,得足月才好,否则会有危险的,以后可千万别说了。”待得永璜点头后,她又朝宋子华道:“宋太医,娘娘的胎气安稳吗?对了,你还没开安胎的方子呢!”
宋子华拱手道:“贵妃娘娘的胎气还算安稳,没有什么异常,不过娘娘体质有些虚寒,恐以后会对胎儿造成影响,所以微臣回去仔细斟酌之后再开安胎的方子。”
瑕月颔首道:“本宫与这孩子,就全拜托宋太医了。”
宋子华郑重道:“娘娘放心,微臣一定会竭尽所能护持娘娘母子平安。”
且说齐宽那边,奔到养心殿后,方知弘历去了坤宁宫,又急急赶过去,在外头等了好一会儿,方才得以入内。
齐宽拍袖跪下道:“奴才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弘历睨了他一眼,道:“齐宽,何事这么急着求见朕?”
齐宽忍着心中的激动道:“回皇上的话,宋太医刚刚为主子诊脉,说主子已经有了一个余月的身孕。”
弘历倏然起身,不敢置信地盯着他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很清楚瑕月的身子,宋子华说过,瑕月怀孕的机率微乎其微,所以这些年来,他与瑕月都绝了这个念头,万万没想到……
齐宽依着弘历的吩咐,将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下一刻,弘历快步往外走去,走了几步后方才想起还有明玉,匆忙回过头道:“朕过去一趟,晚些再来看皇后。”
四喜与齐宽几人赶紧随弘历离去,待得他们都走了之后,纪由见明玉坐在椅中不出声,有些担忧地俯身道:“主子,您没事吧?”
话音未落,明玉忽地道:“你刚才听到齐宽说了什么?”
纪由叹了口气,道:“奴才知道主子心里不好受,可是……”
明玉神色冷厉地盯着他道:“本宫问你齐宽刚才说了什么,回答本宫!”
在她的迫视下,纪由无奈地道:“齐宽说……娴贵妃有了身孕。”
“身孕……”明玉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旋即激动地道:“不可能的,她不可能有身孕,不可能有这样的福气!”
纪由慌忙道:“主子,您冷静一些,您现在怀着龙胎呢,千万别动了胎气!”
明玉厉声道:“冷静?本宫现在怎么冷静,那个贱人做了那么多的恶事,她……她做了那么多恶事,居然还可以有孕,真是上天无眼!还有,你刚才可曾看到皇上的样子,一听到她有孕便不知道多高兴,连本宫都快忘记了,皇上……现在越来越在意她了!”说到后面,明玉不由得悲从中来,自从魏静萱一事后,弘历待她虽然依旧很好,却不曾少去了延禧宫,哪怕叶赫那拉氏与胡氏入宫,也没有分薄多少,若非如此,那个贱人又怎有机会怀上龙种。
纪由安慰道:“皇上听到有人怀了龙胎,难免高兴一些,主子您别太往心里去,周太医说过,您不可以激动的,一旦动了胎气可就麻烦了。”
明玉哽咽地道:“麻烦又怎么样,左右皇上心里已经没有本宫与这孩子了。”
“不会的,姑姑也说过,皇上心里最爱重的人始终是主子您,只是娴贵妃惯会用狐媚手段讨好皇上,才令皇上宠幸于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