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璋被她说得不敢抬头,同时暗责自己多疑,垂目道:“儿臣知错,求额娘恕罪。”
康德禄在一旁道:“三阿哥您也真是的,大阿哥随便跑来说几句,您就疑心主子,可真是让人寒心。”
“我……我不是存心的。”永璋瞅着金氏,小心翼翼地道:“额娘,您原谅儿臣一次好不好,儿臣以后再也不敢了。”
金氏看着他,叹了口气道:“你可要好生记着今日说过的话,知道了吗?”。
永璋知道金氏这是原谅了他,连连点头道:“是,儿臣知道了,多谢额娘。”单纯的永璋没有看到金氏眼底的那抹冷笑,就如同他从不曾真正知晓眼前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延禧宫中,奉命而来的宋子华惊讶的看着瑕月道:“娘娘想要知道七阿哥的情况?”
瑕月颔首道:“不错,还请宋太医如实相~。”
宋子华低头想了一会儿道:“七阿哥是副院正在照料,微臣知晓的并不多,但从副院正偶尔言谈间得知,七阿哥除了咳嗽与偶尔气喘之外,一切都很正常。”
瑕月微一点头道:“本宫知道,皇后体质与寻常人不同,她对动物毛发异常敏感,一旦发作起来会有性命之忧,不知七阿哥是否有类似的症状?”
“这个……”宋子华摇头道:“因为没有诱发病因的东西,微臣无法断言,不过被娘娘这么一说,微臣倒是想起一件事来。”在瑕月的询问下,他道:“若七阿哥真遗传了皇后娘娘易过敏的体质,那么咳嗽与气喘很可能是哮喘的前兆。”说到后面,他已经紧紧蹙起了眉头,若真是哮喘,那七阿哥以后就得处处小心了,否则一旦犯起病来,很可能会危及性命。
瑕月不置可否地道:“既是有此怀疑,你回去后就将事情告之周太医,好让他仔细为七阿哥诊断,以免将来出现危及七阿哥的事情;不过……这件事悄悄告之就行了,无谓让其他人知道,明白吗?”。
“微臣明白。”宋子华回答之余,眼中流露出意外之色,他虽还不知明玉借蝴蝶谋害长乐的事,却知晓瑕月与明玉的关系并不和睦,着实未想到瑕月会这样吩咐。
在命宋子华下去后,阿罗迫不及待地道:“主子,您为什么要这么做,若七阿哥得的真是哮喘,就由着他去好了,若真因此丧了命,也是皇后坏事做太多,伤了阴德之故,您何必去费心救他!”
瑕月摇头道:“本宫不是救他,只是要确定一些事情。”
阿罗皱眉道:“事情?是什么?”
“你刚才说过,想不到皇后会想出这么一个精密的计划,但是以本宫对皇后的了解,她布不出这样的局来。”
阿罗点头之余又道:“不是还有嘉妃吗?说不定整个计划是出自她的手笔。”
“也不像,本宫总觉得这件事背后还隐藏了什么人,若七阿哥真有哮喘之症,本宫或许可以借此找出隐藏的那个人。”
虽然阿罗想象不出要如何凭一个哮喘症去找隐藏在明玉背后的那个人,但既然瑕月说了,就必然有她的理由。
未过多久,齐宽他们带着永璜回来了,在得知永璜在永和宫所做的事后,瑕月拉过永璜因为打人而有些淤红的手,道:“以后不要再去永和宫了,长乐的事,本宫会想办法查清楚。”
永璜当即道:“儿臣帮您一起查,一定要让嘉妃他们为长乐偿命。”
瑕月点头道:“好,不过你要答应额娘,以后再不可如此冲动了,这一回,还不知道嘉妃会怎么在皇上面前告你的状呢!”她想让永璜去惊一惊金氏,但怎么也没想到,永璜竟然会冲动的打永璋。
回想起刚才的事,永璜也有一丝后悔,依言道:“是,儿臣以后再也不会了。”
金氏果然去了弘历面前告状,不过弘历怜惜永璜爱妹心切,所以并未深究,训斥一番后命他静思已过。这样轻描淡写的责罚令金氏颇为郁闷,但弘历摆明是护着永璜,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至于坤宁宫,周明华在得知宋子华的怀疑后,不敢怠慢,立刻为永琮做了详细的检查,并且寻来绒毛花粉一类的东西,果然发现永琮对花粉敏感,一旦吸入,就会出现严重的反应,幸好当时只是一点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之后,众位太医会诊,最后一致断定,永琮患有哮喘,以后要格外小心,尤其是春天柳絮飞扬的时候,很可能一个不小心就丢了性命。
明玉未想到永琮竟然得了这个麻烦的病,原本因为除去长乐而欢愉的心情顿时消散无踪,命宫人时时刻刻留心着永琮,千万不要让他碰触那些可能会引发哮喘的东西。
自从长乐死后,明玉一直命人盯着延禧宫,可是一直没有什么大动静,一段日子下来,她有些沉不住气,命人悄悄将魏静萱传来。
明玉盯着正朝自己施礼的魏静萱道:“静萱,你之前说过,长乐一死,那拉瑕月就会疑心嘉妃,可为何一直到现在都没动静?”
当初魏静萱告诉她的计划,是让金氏看到她故意放飞在御花园中的蝴蝶,然后收买她身边的宫人,让她哄劝金氏嘱咐永璋带着捕网,以便随时捕捉蝴蝶。
魏静萱轻咬着嘴唇道:“这个奴婢也很奇怪,明明一切都依着计划行事,也没有什么漏洞,可是除了大阿哥去永和宫闹过一场之外,就一点响动也没有了,实在不合情理。”
明玉有些慌张地道:“对了,长乐死时,那拉瑕月曾怀疑过本宫,会否她现在依旧在疑心本宫?”
魏静萱眸底掠过一丝冷笑,口中安慰道:“主子什么证据都没有留下,就算她真疑心也找不出实证来,您不必担心。”
“那你倒是说说,她怎么还没有出手对付嘉妃,若不能引她们互相争斗,两败俱伤,那之前的事,岂非白费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