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宽眼皮剧跳,道:“主子是说,夏晴为了报仇,所以选择与魏静萱踏上同一条路?”待得瑕月点头后,他又急急道:“但主子答应过她,一定会替她报仇,为什么她还要……”
瑕月寒声道:“因为她不相信本宫,觉得一直以来,本宫都在欺骗敷衍她,根本没打算替她报仇,所以她决定自己动手。”
齐宽痛声道:“她怎么这么糊涂,主子,奴才这就与她去说,应该可以劝她放弃这样的念头。”
阿罗摇头道:“我劝你还是别费这个力气了,夏晴的性子我比你更清楚,她是那种一旦认定了一件事,就会不顾一切走下去的那种人,任何人都劝不了她。”
被她这么一说,齐宽亦没了主意,无奈地道:“那现在怎么办,就由着她这样胡闹下去吗?”。
在一阵短暂的沉默后,瑕月道:“齐宽,你去找一<趟刘虎,问他侍卫之中可有未曾娶妻,品行又好的,若有的话,让他记在纸上,呈给本宫。”
齐宽很快就明白了瑕月的用意,试探地道:“主子,您打算为夏晴指婚?”
“不错,夏晴已经不适合再待在宫中,继续下去,她只会毁了自己,所以本宫打算为她选一门好婚事,让她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阿罗犹豫了一下道:“奴婢知道主子是为夏晴好,但恐怕……执着仇恨的夏晴不会领主子的情。”
“本宫知道,所以在这件事定下之前,不要让夏晴知晓。”说到此处,瑕月轻叹了口气,道:“假以时日,相信夏晴会明白本宫今日的一片苦心,她……终归是可怜的,本宫不想难为了她。”
齐宽在一旁道:“主子对夏晴已是仁至义尽,若是夏晴再不知感恩,真是连畜生都不如了。”夏晴在钟粹宫的所作所为,已是对瑕月的背叛,而瑕月还能饶她性命,甚至许她一门好亲事,可说是仁厚至极;若换了愉妃等人,怕是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夏晴。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说完这句话,瑕月催促着齐宽离去,而他们并不知晓,这一番话已经落入夏晴耳中。夏晴本是来与瑕月说小厨房中没有了银耳,是否改成燕窝,岂知竟然看到黄管事出现,心中顿时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悄悄躲在隐蔽之处,想不到竟然让她听到了这些。
瑕月……瑕月知道了她在钟粹宫使的花招,也猜到了她的用意,为了阻止她上位,又或者是害怕她会与其争宠,所以就打算随意将她许配给一个连面都不曾见过的侍卫,还美其名是为她好,真是可笑!
不,她不会嫁给侍卫的,她要留在这里向魏静萱报仇,没有人可以逼她离开紫禁城,就算是瑕月这个皇贵妃也不可以!
话虽如此,但夏晴清楚,一旦瑕月求下旨意,她就非嫁不可了,所以一定要在此之前成为弘历的嫔妃,但……一时半会儿之间,她要怎么做才可以。
往后的几日,夏晴一直在焦灼中度过,她能感觉到,留给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了,齐宽曾几次神神秘秘的出入,还避着自己讲话,不必问了,必是为了那件事,若是再想不出法子,说不定她真的要嫁给一个侍卫。
这日黄昏,秋雨刚歇,夏晴指挥宫人将几盆被秋雨打残了的花卉搬下去之时,意外看到小五过来,迎上去笑道:“什么风将五公公给吹过来了?”
小五摆手道:“夏晴姑娘莫要拿咱家开玩笑了,皇贵妃在吗?”。
夏晴依言道:“主子今儿个有些头疼,正在内殿歇着呢,五公公何事要见主子?”
“咱家奉皇上之命,传皇贵妃娘娘今夜去养心殿侍寝。”说罢,小五探了探头道:“不知皇贵妃这会儿可方便见咱家?”
小五的话令夏晴心中一动,道:“主子刚歇下没多久,怕是不宜见五公公,还是待会儿我去与主子说吧。”
“这个……”小五神色为难地站在那里,看到他这个样子,夏晴故意道:“怎么了,五公公不相信我吗?”。
小五连忙道:“怎么会呢。”停顿片刻,他微一咬牙道:“既是这样,那就有劳夏晴姑娘了。”
夏晴嫣然一笑,垂目道:“五公公太过客气了,我送您出去。”
小五出去的时候,正好被齐宽看到,好奇地道:“五公公来做什么?”
夏晴不动声色地道:“皇上知晓主子这几日有些头疼,又朝事繁忙抽不出身来,所以特命五公公过来看望,不过主子刚刚歇下不久,所以便没有进去打扰。”
齐宽未有多疑,点一点头便去做了自己的事,待得入夜之后,夏晴随意寻了个借口回到自己屋中,取出眉笔细细描绘着双眉,随即施上胭脂,令本就颇为秀美的容颜越发夺目。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拿起这几日一直未曾戴过的珠花插在发髻上,对镜一番细照,确实没有任何疏漏之后,方才开门走了出去,于夜色之中,一路来到养心殿。
小五守在养心殿门口,看到夏晴一人过来,甚是意外,走过来道:“皇贵妃呢?”
夏晴依着早就想好的话道:“主子身子不支,无法过来,交待我向皇上请罪,请五公公代为通禀。”
不知为何,今夜的夏晴给小五一种奇怪的感觉,不过具体怪在哪里又说不出,逐点点头道:“好吧,你在这里等一会儿。”
未过多久,小五出来,示意夏晴进去,后者应了一声,低头入内,站在光滑如镜的金砖之上,屈身道:“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弘历搁下手中的书卷,拧眉道:“皇贵妃病得很严重吗?怎么朕之前没有听闻?”
夏晴恭敬地道:“回皇上的话,主子病得并不严重,只是头疼得紧,所以无法前来,还请皇上恕罪。另外……另外……”
弘历见她神色变得扭捏古怪,疑惑地道:“另外什么,皇贵妃还交待了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