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静萱闻言,一脸愤慨地道:“夏贵人,臣妾究竟有何处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在皇上面前冤枉臣妾?”
夏晴没有理会她,对弘历道:“皇上,臣妾没有冤枉任何人,您若不信,可以亲自问翠竹。”
翠竹见弘历望过来,连忙跪下道:“启禀皇上,主子说的都是真的,昨日奴婢遇见香寒,她见奴婢拿着银炭,就问了几句,之后便说要从倚梅轩取来给奴婢,奴婢当时已经说不要了,她非要坚持,奴婢只得接受,今日她将银炭交给奴婢的时候,说银炭可能会有些受潮,所以点用之时,一定要焚香,因她之前曾帮过奴婢,所以奴婢未曾怀疑,直至主子知晓此事,并发现银炭混有麝香之后,方才知道她的真正用意;幸好这些银炭还没有用,否则……否则奴婢就成了帮凶。”
弘历未曾说话,盯了自进来之后就一直瑟瑟发抖的香寒冷声道:“翠竹所言,可是事实?”
香寒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刚一接触弘历冰冷的眸子便又赶紧低了下来,脑海里不停盘旋着魏静萱与愉妃刚才的话,颤声道:“是……是事实。”
“这件事,是如魏常在所言的那般是你擅作主张,还是她指使你所为的?”弘历话音刚落,夏晴便急切地道:“皇上,香寒只是一个奴才,若没有魏静萱的指使,她怎么敢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魏静萱根本就是想要月兑罪,所以故意将事情推在香寒身上,您不要相信她。”
瑕月开口道:“夏贵人,皇上英明神武,自会查出事实真相,你无需心急。”
“是……是……”后面的话香寒迟迟未曾说下去,魏静萱见状,连忙道:“皇上,不管是否臣妾主使,出了这种事,臣妾都难辞其咎,臣妾愿受惩罚!”
弘历没有理会她,依旧盯了香寒道:“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香寒用力抠着细密的金砖缝,艰难地道:“是奴婢……擅作主张,与……与主子无关!”
当这句话落入魏静萱与愉妃耳中时,二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只要香寒肯背下这件事,魏静萱不说安然无恙,至少不会有大碍。
“香寒,朕再问你一次,魏常在事先是否确不知情?”弘历目光在其身上扫过,虽然无形无质,却令香寒有一种被针刺的感觉,更加不敢抬头,只结结巴巴地答道:“主子她……她确不知……不知情。”
听着她的话,夏晴忍不住道:“香寒,你明明是受命行事,为何要替魏静萱掩盖罪行,是否她逼你这么做?”
瑕月眸光微微一转,走至弘历身边,在其耳畔轻轻说了一句,后者微一点头,道:“香寒,你若肯说实话,不论你犯了什么错,朕都可饶恕于你,且永不追究!”
听得这话,香寒浑身剧震,抬起头不敢置信地道:“皇上,您……真的肯恕奴婢的罪,不……不追究?”
弘历沉声道:“君无戏言,不过前提是你要说实话,否则朕绝不轻饶!”
香寒脸色不停地变着,她不想死,刚才之所以担下谋害皇嗣的罪名,是不想害了家人,再说她是帮凶,就算说出实情,一样会死;但现在弘历许诺,只要她说出实情,就饶她性命,永不追究,也就是说,她有机会活命。
魏静萱察觉了香寒的心思,又急又怒,无奈弘历就在眼前,她又岂敢出声,只能暗自瞪了香寒一眼,以示警告。
她能够察觉到的事情,愉妃又怎会没感觉,为免露馅,她连忙道:“皇上,臣妾相信香寒刚才所言,就是实话,她虽犯下大错,但归根结底,是出于一片护主之心,求您网开一面,饶了她吧。”
弘历抬手道:“朕要听香寒亲口说,究竟刚才所言,是实话还是虚言?”
在他之后,瑕月道:“香寒,你好生想清楚,究竟是要生还是要死?”
“奴婢……”香寒内心正经历着激烈的天人交战,许久,她终于下定了决心,紧紧攥着双拳,大声道:“奴婢愿意说实话,只求皇上饶奴婢一条性命!”
弘历眸光一闪,当即道:“说!”
香寒用力点头,不顾魏静萱难看的脸色,一五一十地道:“所有事情都不是奴婢的意思,是主子指使奴婢做的,她恨夏贵人可以怀上龙胎,又怕夏贵人生下龙胎之后,会成为一宫之主,所以千方百计想要除去夏贵人月复中的龙胎。”
此言一出,魏静萱脸色难看无比,厉声道:“你这丫头,休要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我何曾说过或是指使过你的什么?”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香寒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当即道:“皇上,奴婢没有胡说,不论是御膳房里调包安胎药,还是这一次在银炭中掺杂麝香,都是魏常在指使奴婢做的。”
“好!真是好!”弘历眸光阴寒地点头,起身走至忐忑不安的魏静萱面前,寒声道:“你还想说什么?”
魏静萱此刻当真是心乱如麻,原本盘算好的事情,因为香寒的改口而变得一塌糊涂,饶是她,一时半会儿间也想不到什么应对的法子来,只能慌乱地道:“皇上,您别听这丫头胡说,臣妾是冤枉的,臣妾……”
她话未说完,脸上已是挨了重重一掌,耳边更有冷厉如霜的声音传来,“事到如今,你还满口谎言,简直就是该死!”
听得这句话,魏静萱当真是三魂不见了七魄,顾不得脸上的疼痛,拉着弘历的袖子泣声道:“不要!皇上,您听臣妾说,臣妾……”
弘历用力甩开她的手,恨声道:“朕不想再听你的谎言!”
在魏静萱因为站立不稳而摔倒在地的时候,夏晴走上去道:“皇上,魏静萱做的恶事岂止这一桩,她还害死了悼敏皇子与和敬长公主,这个人根本就是蛇蝎心肠,十恶不赦!”
眼见弘历看自己的目光越发不善,魏静萱心骇欲死,强捺着慌张,一脸悲愤地道:“不错,我是害过你的孩子,但我何时害过悼敏皇子与和敬长公主,你倒不如干脆说连先皇后也是我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