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脸色铁青地走到面无人色的宁氏面前,咬牙道:“你刚才是怎么与本宫说的?说不会再犯,结果呢?本宫前脚刚走,你后脚就又故态复萌;亏得令嫔让本宫悄悄折返,隐在假山后面,否则还不知道慎嫔你如何会演戏。”
宁氏急急道:“娘娘误会了,臣妾……”
“闭嘴!”黄氏厉喝一声,吓得宁氏赶紧低下头不敢言语。
黄氏盯了她半晌,冷笑道:“慎嫔……你满心妒意,又心存不善,如何当得起这个慎字?!”
宁氏赶紧跪下道:“臣妾知错,求贵妃娘娘再给臣妾一次机会,臣妾保证……”不等她说下去,黄氏已是道:“你以为本宫现在还会相信你吗?刚才之事,本宫会如实奏禀皇上,你有什么话,自己去与皇上说吧。”
宁氏大惊失色,拉着黄氏的衣角连连哀求,张氏亦跪下来,请黄氏息怒,给予她们最后一次机会,无奈她们刚才所言,令黄氏彻底失望,根本不愿再相信从她们嘴里吐出的任何一个字。
“娘娘开恩,臣妾知罪,臣妾愿意自罚!”说着,宁氏抬起空着的一只手,咬牙往自己脸上掴去,一下又一下,张氏也赶紧依样照作。
这一次,黄氏没有再心软,冷声道:“不论你们做什么,本宫这一次都不会再饶恕,放手!”
宁氏泣声道:“此事若是被皇上所知,必会重罚臣妾们,娘娘一向宽仁,又怎忍心如此。”
魏静萱低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娘娘不是没给过你们机会,是你们自己不珍惜,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希望受过这次的教训,二位能够管住自己的嘴,否则不知还会有什么样的事。”
魏静萱的话令黄氏刚刚有所动摇的心再次坚定了下来,冷眉道:“令嫔所言极是,你们……好自为之吧!”说罢,她转身离去,却是迈不动脚步,回头对攥着衣角不放的宁氏道:“还不赶紧放手!”
宁氏哪里肯放,涕泪俱下地哀求道:“娘娘,最后一次,您再饶臣妾最后一次好不好,臣妾发誓,绝不再犯!”
黄氏眸中出现一丝犹豫,魏静萱在其耳边道:“娘娘若是再宽容,就是助长慎嫔的气焰,下一次,她只会变本加厉而非悔改。”
“不错。”黄氏目光一凛,低头道:“你若再不放,本宫就再多治你一个不敬之罪。”
宁氏怨毒的瞥了魏静萱一眼,终是缓缓放开了手,任由黄氏与魏静萱离去,这一次,一直等到他们远离了御花园方才收回目光。
“,这……这可怎么办,皇上知道了,一定会降罪于我们,你说我们会不会被废了嫔位,甚至……甚至是打入冷宫?”张氏慌得连声音都变了,额上满是渗出来的冷汗,顺着脸颊缓缓流下来。
她等了一会儿不见宁氏说话,又道:“早知道这样,刚才就不要说了,听我的话早些,那就一点事情都没有了,偏偏非要再说那些话,如今好了,想收回来都不行了。”
宁氏闻言,狠狠瞪了她一眼,冷声道:“你这是在怪我了?”
张氏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道:“我说的是事实,难不成还错了吗?”。
宁氏冷哼一声,站起身来欲走,张氏赶紧拉住她道:“要去哪里?”
宁氏面无表情地道:“你不是怪我连累了你吗,既是这样,我又何必留在这里碍你的眼。”
见她当真没有留下来的意思,张氏急忙追上去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唉,是我不好,我胡说,这会儿最要紧的是赶紧想个法子避了这次的祸,余下有什么事,咱们姐妹再慢慢说就是了,你快帮着想想吧,要不然咱们现在赶紧去见皇上?”
宁氏比她冷静一些,思索良久,摇头道:“见皇上是没有用的,这会儿,只有一个人能帮得了咱们。”
张氏眸光一亮,追问道:“是谁?”
“皇贵妃。”说完这三个字,宁氏头也不回地往延禧宫走到,张氏急忙尾随在后。
宁氏这个选择是正确的,她们二人不得圣宠,若就这么与黄氏对质御前,必然吃亏,但瑕月就不同了,她是最得圣心之人,只要她肯出面,就一定可以扭转乾坤。
若是以前自然说不动瑕月与黄氏对立,但现在不同了,所有人都知道瑕月与黄氏闹掰了,说动她的机率极大。
一进到延禧宫,宁氏便拉着张氏一道跪下,眼泪汪汪地道:“请娘娘为臣妾们做主。”
瑕月正在交待知春一些事项,看到她们这个样子,讶然道:“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宁氏抽泣着道:“启禀娘娘,臣妾与张嫔今日在御花园中游园,其间提及仪贵妃与令嫔常有往来之事,臣妾为娘娘难过,激动之下话说得重了一些,哪知被正好也来御花园的仪贵妃与令嫔听到,臣妾当时就已经认错了,但仪贵妃不依不饶,说要告到皇上面前,治臣妾一个不敬之罪,娘娘怀着龙胎,臣妾本不该打扰,但除了娘娘之外,臣妾实在不知还能去求谁。”
瑕月蹙眉道:“仪贵妃待人颇为和善,应该不至于得理不饶人。”
宁氏自然不会将自己的错处说出来,所有事情皆往黄氏身上推,“臣妾之前也是这样想的,可这一回,仪贵妃说什么也不肯放过臣妾,恕臣妾直言,仪贵妃她变了,再不像以前那样和善。”
张氏迭声道:“是啊,娘娘您刚才是没看到,仪贵妃对令嫔言听计从,实在令人心寒。”
知春眼中掠过一丝讽刺,开口道:“只怕事情不像二位娘娘说得那么简单吧?”
她的话令宁氏二人神色有些不自在,瑕月瞥了二人一眼,转头斥道:“不得无礼,还不赶紧向慎嫔与张嫔请罪。”
知春咬一咬唇,道:“主子,奴婢觉得这件事……”
瑕月目光一冷,打断她的话道:“本宫让你请罪,你没有听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