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不是为自己开月兑,只是……”叶赫那拉氏话音一顿,摇头道:“一直以来,都是皇后与魏氏的争斗,臣妾也好,娘娘也罢,皆是被迫卷入这场争斗之中。”
“魏氏?”胡氏冷笑道:“她是什么身份,你也好意思将她与皇后相提并论!”
“或许身份有所不及,但魏氏的心计与手段比之皇后,有过之而无不及,否则她也不能在皇后的压制下一步步走到一宫之主的位置;不瞒娘娘,当时臣妾听到惠妃说魏静萱下一个可能对付臣妾时,臣妾真的慌了,臣妾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永玧,担心臣妾的家人,他们皆是臣妾的至亲,若臣妾出事,他们必然难以幸免,而永玧也会失去额娘;所以臣妾急急想法子对付魏氏,但臣妾真的没想过伤害九阿哥,那是一个意外,娘娘您心里也该明白,原本寒热病是不会要人性命的,只是九阿哥吃的有些多,再加上身子孱弱,才会弄成这个样子。事后,臣妾亦很是后悔,但大错已铸下,纵然再悔,也不能改变什么。”
胡氏盯了她半晌,喃喃道:“不错,不可改变……不可改变……”原本有些茫然的眸光变得凌厉森冷,“所以,不论你说什么,本宫都不会饶你,叶赫那拉氏,你最好祈求别让本宫寻到机会,否则本宫必杀你!”丧子之痛,令她根本忍不住心中那股恨意,若非尚有理智克制,她早就已经扑上去杀了叶赫那拉氏。
面对她满月复的恨意,叶赫那拉氏再次为之一叹,悲怆道:“臣妾明白,欠下的债,终有一日是要还的,但娘娘您仔细想想,您杀了臣妾,九阿哥就能瞑目吗?”。
胡氏冷哼一声道:“杀了你与魏氏,永玤自然可以瞑目。”
“可是真正杀害九阿哥的惠妃,是皇后,她们才是……”
“闭嘴!”胡氏怒喝道:“你休要在这里挑拨离间,本宫不会上你的当!”
“臣妾说得皆是真心话,皇后娘娘也好,惠妃也罢,她们想的都是自己,您仔细想想,九阿哥死后,她们有向你说过一句对不起,有后悔吗?”。见胡氏脸色渐白,她知晓自己说对了,心中暗喜,再次道:“没有是不是?她们心里其实很明白,却不认为自己做错了,更不认为自己与九阿哥的死有关,至多只是假惺惺在您面前落几滴泪,亏得您对她们推心置月复,她们却这样对您,实在令人心寒!”
胡氏面色铁青地喝道:“本宫叫你住嘴,你没听到吗?滚,给本宫滚下去!统统滚!”
叶赫那拉氏往后退了一步,再次道:“还有一件事,臣妾必须得提醒您,以皇后的手段,若她您与其离心,必然不会放过您;到时候,不止您有危险,八阿哥亦会处于危险之中。”
胡氏激动地冲到她面前,咬牙切齿道:“叶赫那拉氏,你若想死,本宫大可以成全了你!”
在近得呼吸能够吹动发丝的距离间,叶赫那拉氏道:“论出身,论容貌,娘娘都胜过皇后,却要屈居她之下,娘娘心中就没有过一丝不甘吗?”。
胡氏瞳孔微缩,寒声道:“不甘的那个人是你,你一直都野心勃勃,对于本宫跃居于你之上的事万分不甘,否则本宫与你,何至于走到今日这一步!”
叶赫那拉氏愧疚地道:“臣妾承认,自从入宫始,臣妾就一直位居娘娘之上,突然之间要向娘娘行礼,这心里头实在不舒服,正因为如此,才会受了魏氏的诱使,与她为伍!”
胡氏拂袖道:“不论你说得多么好听,本宫都不会原谅你!”
“不论娘娘信与不信,臣妾对于之前的事,都极其后悔,希望可以补偿娘娘。”停顿片刻,叶赫那拉氏低声道:“逝者已矣,八阿哥却还活着,他是娘娘最需要保护的人,若想八阿哥无碍,最好的法子,就是无人敢害!”
胡氏亦是心思剔透之人,怎会不明白叶赫那拉氏的言下之意,面色阴沉地道:“一派胡言,滚!”
“唉,臣妾刚才所言,句句皆发自肺腑,娘娘您好生想想吧。”说完这句话,叶赫那拉氏行礼退下,然走到一半,她忽地又停了下来,转身道:“娘娘觉得皇后真是一个祥泰之人吗?”。
胡氏不愿再看到叶赫那拉氏,但后者那句意思不明的话却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拧眉道:“为什么这么问?”
“皇后还是娴妃之时,就不止一次传过皇后乃是不祥之人,无奈皇上不肯相信,不止继续宠信她,还立她为后。而仅仅就在她册后不久,京城与天津府等地,便出现了干旱,数月不见一滴雨,与此同时,仪敏贵妃、九阿哥接连遭遇不幸!”
胡氏目光阴沉地道:“舒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以下犯上,妖言惑众,若是传到皇上耳中,你可知会有什么结果?”
叶赫那拉氏屈一屈膝道:“臣妾知罪,不过究竟是妖言惑众还是事实,想来娘娘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继续由着她得势,必然还会有更多的人受她不祥所害,或许……八阿哥就是下一个!”
一听这话,胡氏顿时柳眉倒竖,厉声道:“你放肆!竟然诅咒永璇!”
“不是诅咒,是给娘娘提个醒,希望娘娘做任何决定之前,都先想想八阿哥,切勿再让旧事重演。”
在叶赫那拉氏离去后,胡氏命宫人亦退了下去,待得殿内只剩下她一人后,浑身力气如被抽尽一般,跌坐在椅中,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这些日子,她一直不敢去想这些,就是怕会得出一个令自己接受的结果,可是现在,一切都被赤luoluo的揭露了出来,令她无法逃避!
叶赫那拉氏与魏氏该死,瑕月与夏晴同样……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她的永玤是那样的可爱,那样的无辜,却……沦为宫庭争斗的牺牲品,她……真的很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