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虽极力反对挣扎,但毕竟是一介女流,难敌侍卫之力,被生生拖至一边,随即侍卫抡锤用力砸在墙上,那一声声锤击令方心惊胆战,脸色愈发苍白。
在又一记重锤砸下之时,墙壁终于被砸出一个窟窿来,紧接着,一锭锭金锭银锭从窟窿里掉下来,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四喜惊呼道:“难怪我们一直找不到银子,原来是在这里,方观承藏得可真好。”
方面如死灰的看着这一幕,弘历南巡之前,方观承为了收藏府中的银子,特意重新砌了这堵墙,原以为可避过所有搜查,无人能墙中秘密,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弘昼找到,这次可真是完了。
弘昼冷冷瞥了她一眼,道:“留下五人在此处清点,余下的,都随本王去总督府。”
有了巡抚府墙中藏银之中,想要找到总督府的藏银并不是难事,两边清点之下,巡抚府所的金银折合银两是十一万五千两,总督府这边则高达二十万两之巨,堪称是近年来贪污最多之人。
行宫中,方观承与汪维神色镇定,他们相信自己藏银这处那样隐蔽,万万不会被人了,直至弘昼与四喜回到行宫禀报,方才大惊失色,没了主意。
听完弘昼的回禀,弘历怒极反笑,“好啊,居然想到在墙壁中藏银,朕真不知该夸你们还是骂你们好!”
“皇上饶命!”二人满心惶恐地伏在地上一动不敢动,他们心知这一次铁证如山,不论说什么都是逃不了,唯一的希望就是京城里那一位,若是他出面,或许还能有那么一丝回旋的余地。
“如何,终于肯说实话了?”弘历重重一拍扶手,厉声道:“说,你们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
二人不敢再隐瞒,一五一十将他们所做之事说了出来,汪维更供出盐道、粮道大大小小官员贪赃枉法之事,在李侍侥所知的七八名官员之外,又扯出将近十人来,不乏江苏、福建等地的官员,气得弘历浑身发抖,想不到这江南之地,竟有如此黑暗腐败;亏得他一直认为自己治下吏治清明,不输皇阿玛在世之时,如今方知,只是表面清明罢了,私底下,已是腐烂不堪,若是这一次没,还不知会烂成什么样子。
汪维磕头道:“皇上,臣已经将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求您念在臣早些年曾立下不少汗马功劳的份上,饶臣一条性命。”
“饶你?”弘历冷笑道:“你们都已经大胆到弑君了,还需要朕饶你吗?”。
“臣罪该万死,但臣确实是不知皇上身份,否则……”不等他说完,弘昼已是道:“你之前或许不知,但事后呢,本王已经将皇上身份如实相告,你依旧装作不知,唬着本王在杭州城内寻找,另一边则派人去害皇上,若非本王对你有所怀疑,让人去城外搜寻,皇上与皇后便遭了你们的毒手。”
“不是,丁荣他们确实不是下官派去的,与下官无关。”汪维话音刚落,丁荣便道:“皇上,小人确实是受了汪大人的命令去助方大人派去的人,他由始至终都知道。”
“皇上,丁荣曾因犯过错被罪臣惩罚,所以他对罪臣怀恨在心,如今蓄意冤枉,您切莫相信他所言。”他知道自己这些话未必瞒得过弘历,但谋害帝后之罪是万万不能认的,一旦认下,神仙都难救。
“死不悔改!”弘历冷斥了一句后,勉强按下心中的愤怒,道:“你们在京中的倚仗是何人?”
方观承身子一震,抬起头道:“罪臣等在京中并没有什么倚仗,那皆是以讹传讹的流言,信不得。”
“是吗?”。弘历冷冷一笑,他认定的事情,岂会被方观承三言两语就动摇,停顿片刻,凉声道:“看样子不动大刑你们是不肯招了,不过朕先提醒一句,朕可不会如和亲王那样客气。”说罢,声音倏然一厉,“来人,将他们二人拉下去,交由德海处置,告诉他,只要人不死,由着他怎么折腾,若需人参吊命,也尽管去问御医拿!”此次南巡,德海也跟了来,想不到这次,他这个慎刑司总管还真派上用场了。
“奴才遵旨。”小五应了一声,将面无血色的汪、方二人带了下去,在他们走后,丁荣等人也皆被拖下去处斩,不过弘历遵守了他的诺言,未曾祸及他们家人,也算是留了一丝慈悲。
在被押下去之时,丁荣涩涩道:“其实早在那人逃走的时候,小人们就想过会引来麻烦,但没想到,引来的,竟然是杀身之祸。”
弘历听到他这句话,疑惑地道:“逃走,谁逃走了?”
丁荣如实道:“皇上之前下山与小人等厮杀之时,曾有一人装死趁乱逃离,想来就是他报信知会的王爷。”
弘昼满脸惊讶地道:“竟有这样的事?本王并未接到报信,乃是派人沿途追查,方才的踪迹。”说着,他将目光望着四喜,“在皇上归来之前,可有人前来行宫报信?”
四喜想了想,摇头道:“奴才吩咐了底下的宫人,让他们随时留意情况,若真有这么一个人来报信,奴才一定会知晓,但奴才并无任何印象。会不会是你弄错了?”
丁荣见他问自己,极为肯定地道:“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清点之时,确实少了一人,若他没有来报信,就是贪生怕死,独自逃走。”
“不会。”弘昼想也不想便道:“本王派去的那些侍卫,皆是本王使了多年的人,忠勇过人,断不会独自逃走。”
“事情既已,无谓再追究,将他们带下去吧。”随着弘历的挥手,这十几人被一齐押出去,这一幕,正好被从外面习箭归来的永璋与永珹看到,永珹好奇地唤住其中一名侍卫道:“这些都是什么人,要押去哪里?”
“回四阿哥的话,这些人罪大恶极,奴才们奉皇上之命,将他们押出去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