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丰离开后,乔雁儿正欲往辛者库行去,忽地手里的衣裳少了一件,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这些可都是弘历的衣裳,莫说少一件,就是不小心勾破一点,都是大罪,该死的,定是她刚才走得太快,所以不甚掉了。
想到这里,乔雁儿连忙往回走去,一边走一边倒,果然让她在遵义门外找到了掉落的衣裳,幸好没弄破,否则就麻烦了。
在她准备离去之时,金玉一边嘟囔着一边走了出来,看到她在,挑了眉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刚刚走到半路,掉了一件衣裳,所以回来找,幸好找到了,对了,金玉姐,你这是要去哪里?”
金玉没好气地道:“当然是去做事了,不然你以为是去赏花捕蝶吗?”。
乔雁儿疑惑地道:“今日的差事不是都做完了吗,还要去做什么?”
金—无—错—小说玉冷哼一声道:“还不是那个红菱,突然说丝线没了,让我去内务府取一些来,哼,不就仗着早些时日来养心殿做事吗,便摆起了谱子,指东指西,自己却不做事,她以为自己是什么,养心殿的总管还是内务府的总管,真是越想越可气,要不是怕她在五公公面前搬弄是非,我才不受她这个气呢。”说着,她睨了乔雁儿一眼,尖声道:“你啊,别傻乎乎的以为她是好人,我告诉你,她的心思可多着呢。”红绫自入了宫之后,就一直在养心殿跟着小五,与之关系颇好。
金玉一边絮叨埋怨,一边往内务府行去,留下乔雁儿在原地若有所思,奇怪,明明前几日她还在红菱的抽屉里看到许多丝线,这些天又没用了多少,怎么会一下子就没了呢。
想了一会儿,乔雁儿眸中掠过一丝异色,抬脚走了进去,轻手轻脚来到她们所住的那间屋子,从窗纸破了地方望进去,果见红菱在屋中,很快乔雁儿便了不对,因为红菱竟然在翻她的床铺与柜子,且翻得极仔细,枕头还有床褥底下,皆是一寸寸模的,柜子里的东西,每一样都拿出来看过,然后再依原样放。
看到这里,乔雁儿连忙按住狂跳不止的胸口,红菱……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她一直在暗中监视自己?若是这样的话,这种事情,只怕早已不是头一次。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她是皇后的人,与江丰一样,受了皇后的命令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
这个念头刚冒出一会儿便她否决了,因为她想起金玉之前与自己提过话,红菱自入了宫便一直跟着小五,也一直在养心殿侍候,不可能是皇后的人。
若不是皇后……那就是小五,而小五又是……难道这一切皆是出自弘历的授意?是他让人一直监视着自己,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就是他将自己调来养心殿的,何以还要……这么做?
直至走到辛者库,乔雁儿都没有解开这个疑问,她随手将衣裳交给辛者库的宫人,连红菱之前交待的话也忘了说,在准备走出辛者库的时候,身后传来两个女子争执的声音,“你居然故意将抽丝的衣裳交给我洗,让我替你背黑祸,你好恶毒的心思。”
“我把衣裳交给你的时候,是好好的,一点问题都没有,是你自己不小心洗得抽了丝,怕管事责罚,所以推到我身上来。”
最先说话的宫女激动地道:“胡说!我洗衣裳的时候,一向小心,从来没有洗破或是洗得抽丝过。”
另一名宫女闲闲道:“随你怎么说吧,总之此事与我无关,你若不服,尽管去找管事,看他会信谁。”
“找就找,怕你不成!”说着,那两个宫女相互扭着去找管事,望着她们的身影,乔雁儿浑身一激灵,月兑口道:“我知道了,原来是这样!”
在宫人惊异的目光中,她疾步离去,直至来到无人处时,方才停下脚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眸中闪烁着恐惧与慌乱。
她明白了,弘历……弘历根本就不信她,之所以传她去养心殿侍候,不过是为了方便监视她,四喜、小五还有红菱,皆是他用来监视自己的棋子,不论她做什么说什么,都会传到弘历耳中。
想到这里,她紧紧捂着自己胸口,幸好……幸好自从来了养心殿后,为免被人,她一直将药粉贴身收着,除了沐浴之外,即便是睡觉也不解下,否则她这会儿,怕是已经人头落地了。
难怪了,四喜从来不许她碰弘历的茶食,上次她刚一碰触,便借口茶温不对,让小五重新去沏。
她一直以为,弘历比瑕月好对付,如今看来,却是她想错了,这个狗皇帝疑心丝毫不比瑕月轻,而且行事更为隐蔽,若非凑巧回来听到金玉那番话,从而起了疑心,她至今仍被蒙在鼓中,到时候,怕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乔雁儿越想越觉得后怕,好不容易定下神来后,又陷入了迷茫之中,养心殿内有红菱等人盯着,养心殿外,又有瑕月的人盯着,她根本没机会下手!虽说瑕月那边现在只有江丰一人,但谁知道她是否还派了其他人,一旦被人,她必死无疑;她不怕死,但在大仇得报之前,她万万不能死。
只是……在这样的重重监视下,她到底要怎样才能寻机会下手?
乔雁儿一边想一边回到他们所住的屋子,红菱正在屋中缝一件衣裳,瞧见她进来,笑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乔雁儿定定地望着她,脑海中不断闪过她悄悄翻查自己东西的画面,自来了养心殿后,红菱就一直对她很是照顾,若非亲眼所见,她怎么也想不到红菱对自己好是别有目的。
红菱见她一直盯着自己,好奇地道:“怎么不说话,可是出什么事了?”
乔雁儿回过神来,连忙挤出一抹笑容道:“没有,只是突然,原来红菱姐你很好看呢,比宫里那几位主子还要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