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永玧,陈氏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封什么都是一样的,懂事长进才是最重要的。”
“有娘娘的悉心教导,十阿哥又岂会不长进,如果臣妾的孩子将来有十阿哥一半懂事,臣妾就心满意足了。”面对忻嫔的话语,陈氏笑道:“数日不见,忻嫔这张嘴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哪有,臣妾说得都是实话。”在忻嫔接过宫人递来的蜂蜜柚子茶后,陈氏道:“忻嫔今日怎么有空来本宫这里?”
忻嫔笑言道:“娘娘这么说,可是在怪臣妾平日得太少?其实臣妾很想常给娘娘请安,就怕会惹娘娘心烦,所以不敢过多打扰。”
“哪有这回事,本宫巴不得你们几个常坐坐,陪本宫解解闷,不然这一天一天的,实在无趣得紧。”说这话时,陈氏神色有些落寞,她早就已经失宠,一个月也不见得召幸一次,幸好叶赫那拉氏死后,弘历将永玧交给她抚养,否则更是寂寞。
“既是这样,那臣妾以后就常叨扰娘娘了。”这般说着,忻嫔道:“说起来,下个月就是一年一度的围场狩猎之时了呢,诸位阿哥都会随皇上一起去木兰围场。”
陈氏听出忻嫔话中的羡慕之意,笑道:“怎么了,忻嫔也想去?”
“是啊,这些年来,每年都有听说木兰围场的事,却一次都没有去过,觉得很是好奇,若是可以同去就好了。”
陈氏想一想道:“宫中倒是没规矩,说不许宫妃前去木兰围场,不过本宫记忆里,皇上登基二十多年,带宫妃同去的,也就四五次而已,话说回来,那里确实颇为有趣,到处都可见到野兔、山鹿,獐子等动物。”
忻嫔眸光一亮,道:“娘娘,那这次……咱们能否同去?”
“这个……”陈氏摇头道:“忻嫔眼下怀着身孕,去那样的地方,怕是不太好吧,而且本宫听说忻嫔怀孕之时曾晕倒过,胎气不太稳当。”
忻嫔抚着微微突起的小月复道:“那是臣妾才两个月的时候,因为不知道怀了龙胎,所以大意了,自从满三个月之后,便已经无碍了,太医也说一定都很好,应该不会有碍,再说臣妾去了那里,也不过是看看走走而已,哪里会出事。”
陈氏思索片刻,颔首道:“这话倒是也没错,不过此事本宫可拿不了主意,得由皇上定夺,忻嫔要是当真想去,可寻机会向皇上进言。”
“臣妾自会进言,只是……臣妾一人之言,恐怕难以说动皇上,娘娘能否……”见忻嫔眼巴巴地看着自己,陈氏哪有不明白之理,道:“左右本宫也许多年没去了,且以前去的时候,永玧还小,不能狩猎,这次他快成年了,本宫也想亲眼看他狩猎,就帮你一道进言吧,希望皇上会同意。”
忻嫔闻言露出欢喜之色,连忙起身行礼,“多谢娘娘。”
陈氏摆手道:“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你快些坐下,小心动了胎气。”
忻嫔讨好地道:“臣妾进宫这些年来,就属娘娘对臣妾照拂最多,实在令臣妾感激;说起来,臣妾还真羡慕惇嫔,能够与娘娘共居一宫,臣妾要是有那样的福气就好了。”
陈氏原本被她说得颇为高兴,然在听到惇嫔二字时,脸色冷了下来,凉声道:“忻嫔羡慕,但有些人却是对这启祥宫嫌弃得紧,没少在本宫耳边唠叨。”
忻嫔试探地道:“娘娘是说惇嫔?”
陈氏没有说话,倒是她旁边的宫人道:“可不就是惇嫔吗,刚搬进这霓尚阁的时候倒也还好,可是日子一久,就开始嫌弃这霓尚阁不够好了,不是说这里离养心殿远,就是说里面摆设陈旧,三天两头说要换屏风、换桌椅;也就主子脾气好,一直都依着她;前些日子,皇上下旨封她为嫔后,便摆起了架子,主子看望她时,连动都不动一下,说什么太医叮嘱了要静养,不能起身,可早些时候,奴婢明明瞧见她扶着宫人的手在御花园走动;这还只是嫔位,将来要是封了妃位,还不知得意成什么样了。”
见陈氏对汪氏不喜,忻嫔暗自心喜,面上则道:“臣妾只知惇嫔性子不好,没想到她竟然还有如此骄纵的一面。”说话音,她朝秀竹瞥了一眼,后者会意地开口道:“其实也不奇怪,自打惇嫔怀孕之后,皇上宠着,皇后娘娘护着,将她当成宝一样,孩子还没生就已经晋了位份,惇嫔难免会恃宠生骄;哪像主子,月份比惇嫔还要大,皇上却一直不曾晋主子的位份。”
忻嫔装模作样地喝斥道:“本宫说过,不许再提此事,你却偏偏还要提,眼里还有没有本宫这个主子。”
秀竹作出一副惶恐的样子,“奴婢该死,但是……奴婢真的打从心底里为主子不值,一样怀着龙胎,皇上却厚此薄彼。”
忻嫔喝斥道:“还说,真想让本宫治你的罪不成?”
“罢了,她也是心疼你这个主子才会说这些。”如此说着,陈氏问道:“至于位份一事,相信一定会晋的,只是早晚的事儿。”
忻嫔摇头苦笑道:“娘娘不用安慰臣妾,臣妾知晓自己的事情,远不及惇嫔来得有福气。”
陈氏不以为然地道:“怎么说这样的话,你可是早早就被封为六嫔之一的,真要论福气,惇嫔凭什么与你相比,你就安心的等着,一定有你晋封的那一日。”
面对她的言语,忻嫔涩然道:“若人人都如娘娘这样宽仁公正,或许会有那一日,可惜……”
见她欲言又止,陈氏道:“怎么了,可是与人置气了?要真是这样,本宫帮你去说和一番自然就没事了,是惠妃还是颖贵妃?”
忻嫔低头道:“都不是,娘娘您别为臣妾担心了。”
陈氏微一思索,惊诧地道:“莫不是皇后娘娘?”见忻嫔不说话,陈氏知道自己猜对了,疑惑地道:“你怎么会与皇后置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