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四哥,怎么一直没见弘历侄儿,莫不是怕咱们吓着他,所以给藏了起来吧?”胤禟的话语惹来众人一阵轻笑,不过那些来得稍晚的人确实自进来后一直没见到弘历。k";
“瞧老九说的,哪有这回事。”胤禛笑答了一句,却也意识到弘历被抱下去喂女乃的时间似乎有些长了,正要派人去看看,凌若已是起身道:“王爷,妾身去将弘历抱来见见几位叔叔。”
“也好。”随着胤禛的答应,凌若朝众人浅施一礼后离开了厅堂去了旁边的耳房,女乃娘便是抱了在这里喂女乃。
可是凌若推门进去后,并没有看到女乃娘的身影,反倒是看到陈庶在里面,手中正抱着闭目不动的弘历,凌若心头顿时为之一紧,不等她问话,陈庶已是低头道:“奴才给主子请安。”
“不是让你留在净思居吗,怎么来这里了?女乃娘呢?”凌若看似平静的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意,接过弘历,感觉到他依旧温软的身子与平缓的呼吸后,方才缓缓定下心来。
“奴才在净思居中闲着无事,记着主子在这里,便过来看看主子是否有要差遣的地主,哪想恰好碰到女乃娘内急,便让奴才帮着抱一会儿历阿哥。”
凌若深深看了陈庶一眼后道:“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下去吧。”
“嗻!”陈庶目光一闪,躬身退下,在他出门口的时候,女乃娘恰好回来,两人擦身而过。
女乃娘看到凌若在,吓了一跳,快步进来小心地请了个安,伸手想要接过弘历,凌若却不松手,而是举目示意水月关门。
她折身在一张红木长椅中坐下后,睨了一眼忐忑不安的乳母一眼徐声道:“林娘,我记得请你来王府照料小阿哥的时候,已经将话说的清清楚楚,不可以随意将历阿哥交给别人带。k";怎么,才两个月你就不记得了?还是根本不将我的话当一回事?”
“奴婢不敢!”林娘连连摆手,慌张地道:“奴婢刚才喂完女乃后,突然月复痛如绞,实在难以忍耐,又见陈哥儿过来,所以就让他带那么一小会儿。”
“这么说来,你还认为自己没错了?”不等林娘再说,凌若已经点头道:“很好,水月,带她去帐房支银子,从明日开始,不用再来王府了。”
林娘一听这话立时傻眼了,待回过神来后赶紧跪地乞求道:“福晋开恩,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王府里女乃娘的月钱是外面的三倍,她好不容易才进来,如何肯轻易离走。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凌若冷冷看着她。
林娘感觉到头顶那两道冰冷的目光,打了个寒颤道:“奴婢不该将历阿哥将给陈哥儿带,奴婢知错了,求福晋再给奴婢一个机会。”
“记着,历阿哥是我的命,我既将他将给你,便是对你最大的信任,只要是交到你怀里了,那么一刻一时都不能让他离开你的视线。否则他若有什么闪失,你和你的家人都担待不起。”凌若也不是真想打发她走,不过是借机敲打她一下,以免下次再有相同的事情发生。
林娘连连叩首,表示绝不会再犯,待命其下去后,凌若并没有急着去厅堂,而是若有所思地抚着弘历有些长开了的小脸,良久方吐了口气道:“看来……她准备动手了。”
水月神色一震,道:“这样一来,历阿哥岂不是很危险。”
“该来的始终要来,躲是没有用的,何况咱们等的不就是这个机会吗?”
凌若语音一顿,又道:“从此刻起,一天十二个时辰,给我好好盯着陈庶,我倒要看看他玩什么花样。还有,传话给毛氏兄弟,让他们盯牢陈庶外头的那处宅子和女人,别让她跑了。”
,凌若正在屋中看书,小路子匆匆忙忙跑进来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句什么,尽管心中早有准备,凌若还是忍不住露出骇然之色,蓦然扔掉那卷根本没看进几个字的书起身道:“那弘历有没有事?”
“主子放心,陈庶那小子前脚放了蛇,奴才后脚就叫人借故将他支走,然后趁机打死了那几条铁线蛇,历阿哥连醒都没醒。至于女乃娘那边,奴才已经警告过她,料想不会胡说。”小路子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小的圆筒,里面正是那几条铁线蛇的尸体。
水月凑过头看了一眼,气愤道:“陈庶这个小人,真应该让他自己尝尝被蛇咬的滋味。”
“主子,奴才不明白,他们已经用过一次铁线蛇,何以这次还要再用?”说话的是小路子,在王府中,一般同样的招数是不会用第二次的,因为重复越多就越容易露出马脚,以那拉氏的精明,不可能漏掉这一点。
“她用,是因为此招若是成功,便可以一石二鸟!”知道弘历没事后,凌若静下心来,掸一掸衣上不存在的灰尘轻言道:“铁线蛇的出现必然令他人再次想起曾经那个盛传许久的不祥谣言。”
“可是王爷身染时疫而痊愈时,这个谣言早已不攻自破。”水月插嘴道。
凌若轻轻摇头,带了一抹苦笑道:“话虽如此,但所有人心中都会记着曾经有过这么一件事,一旦出现些许星星之火,就会被再次点燃,且会烧得比以前更旺。而弘历被曾经出现过的铁线蛇咬死,便是最好的燎原星火。”
“她是想将历阿哥的死推到主子头上,以坐实主子不祥之名?”
“十有**便是这样,我若没了子嗣,又成不祥之人,纵然顶着一个侧福晋的名头也无用,她要对付我会容易得许多。”
凌若的话听得水月与小路子心惊肉跳,若非他们对陈庶早有防备,那么这个猜测很可能就会变成事实。
凌若重新坐回到椅中,取过一个柑橘淡淡道:“去将陈庶带来吧。”
陈庶今天一天都在不安中度过,尤其是在将铁线蛇暗自放到历阿哥房中后,就更坐立不安了。
适才他刚将铁线蛇放进去,就被水秀叫来修剪花草,也不知这铁线蛇咬了历阿哥没有,更不晓得那几条铁线蛇有没有被人发现。
正当他心神不停,神思恍惚的时候,有人在他身后拍了一下,猝然回头,却是小路子,只听他道:“主子唤你进去呢!”
陈庶心里一跳,暗道莫不是历阿哥死了吧?
想到这里,他试探地道:“你可知主子唤我什么事?”
小路子心里冷笑,面上却是不以为然地道:“这我哪晓得,你进去不就知道了。”